第64章 你是不是男人?
他像訓練有素的海豹突擊隊員,抱著她退了幾步,看也不看,準準地抓住了她的沐浴泡泡…… “黎穆寒……” “嗯?!?/br> 冉糖轉過臉來,長睫緊閉著說:“黎穆寒,我腳痛站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把身體隔遠了一點。 冉糖還不敢睜眼,右手摸索著打開了花灑,冰涼的水沖來,正打在他的背上,飛濺起來的水絲跳躍著,撲到冉糖的手臂上。 黎穆寒抓下了花灑,調了一下水溫,低聲說:“坐下?!?/br> “坐哪兒???”冉糖已經快爆炸了,怒視著他,恨恨地問。 “馬桶,浴缸,這臺子上,你沒長眼睛?哪里能坐坐哪里!” 黎穆寒手指亂撣,撣完了,緊盯冉糖。 “不坐!” 冉糖奪過了花灑,往身上一頓亂沖,然后也不關水,往他身上一丟。不銹鋼的花灑彈起來,又打她自己的身上,水花亂飛,噴了二人一頭一臉,地上全是水漬。 “你怎么不再往頭上砸一下?” 黎穆寒一聲低嗤,麻利地關了水,抓了浴巾往她身上包,連頭一起包,只露出她氣得通紅的小臉。 他用力抹了一把臉,一彎腰,把她抱起來,大步往外走。 冉糖已經不想吐槽他這種扛麻袋式的抱人方式了,她也懶得掙扎。直到被他丟到大床上,拱了幾下,像一只蠶。 她掀掀眼皮子,繼續裹著浴巾往床的那頭拱,要拱到那邊去拿睡衣,可他的身體又繞過了床,跑到了她眼前面,冉糖恨恨地把臉往被子里一埋。 “討厭?!彼媪藭?,翻了個身,聽著他打開衣柜,拿衣服,又悉悉索索穿衣服。 “頭上怎么受的傷?” “我閑得慌,自己拿棒打的?!?/br> 冉糖隨口應付,用力掙了一下,可沒能爬出去。她可沒什么心思和他憶往昔歲月,誰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在暗自高興冉家的人都如此悲催。死的死了,活的又過得狼狽。 “頭上怎么受的傷?” 他又重復了一句,絲毫沒理會她的冷漠態度。 冉糖扭過頭來,迎著他的視線,冷笑著說: “怎么,你想關心我???還是想再抓著我的頭發往墻上碰幾下……” “是啊,我要抓著你的頭再用力碰幾下了,趕緊給我好好忍著?!彼氖种噶⒖叹痛蛄诉^來,在她嘴上不輕不重連拍四下,把她的怨言給拍了回去 微辣清脆地聲音響過后,他的手指到了她的后腦上,輕輕地撩開濕濕的長發,摸到頭皮上。 冉糖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微微刺痛的感覺從心臟處一直往四肢五骸瘋竄。 房間里突然就靜了,床頭的花球造型的臺燈上坐著一只小小熊,粉色的公主裙散開,蕾絲邊上吊著幾顆水晶,把臺燈柔和的光反射得像彩虹一樣,透向四方。 “問你呢,你怎么受的傷?” 他又重復了一遍,音量還是那樣大,大有不問出來咱們兩個都別睡覺的架勢。 “摔的,好了吧?”冉糖不耐煩地說。 “怎么摔的?” 他又問,不依不饒,讓冉糖心煩心亂,忿忿地掙扎起來。 黎穆寒按住她的手。 “從樓梯上摔下去的,行了吧!” 他這頭狼終于把冉羔羊折騰得喪失斗志了,才滿意地俯到她耳邊,低低地說: “明天做復查,能保守治療就保守治療,要不就手術,不能拖?!?/br> “哈?!?/br> 冉糖哼了一聲,這人只怕巴不得她死在手術臺上。 “你哈什么?” 他立刻擰住了她的耳朵。 “黎穆寒,你是不是男人?” 可這話是沈駱安白天罵過黎穆寒的,黎穆寒長眉擰了一下。 “試試?!?/br> “黎穆寒,我不舒服……我頭痛……” 冉糖飛快地轉過頭來,眼睛瞟向他,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臉頰上——又是這樣的表情! 黎穆寒的呼吸緊了緊,扮可憐是冉糖的拿手好戲,能柔到你心尖尖上去,他突然渾身都不舒服起來,是不是她在沈駱安乃至那什么張總監面前,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這時候冉糖的手機響了,鈴聲刺耳,她看了一眼屏幕,用力掀開了黎穆寒,抓著浴巾往身上一圍,去門外接電話。 沈駱安剛剛才從家人的紛擾里抽出空來,聽著他在那頭歉意的解釋,冉糖原本有些想抓救命稻草的心思,一絲一絲地被眼前燈光給淹沒了。 “明天我接你?”沈駱安的聲音很溫柔,怎么聽怎么舒服、怎么親近。 冉糖輕輕地吸了口氣,輕聲說: “不用了?!?/br> “冉冉,你生氣了啊,要不然現在我就來接你?你在家里等著?!?/br> 沈駱安有些急了,聲音都大了許多。 冉糖還沒說話,黎穆寒的聲音陡然響起來,低醇平靜,飽含關懷。 “冉冉把衣服穿上,頭發吹干?!?/br> 電話那邊突然就安靜了,冉糖抿抿唇,連晚安也說不出口,沉默地掛了電話,扭頭看向黎穆寒。 “怎么不聊了,沒想到,你還愛聊???” 他靠著門,一臉似笑非笑。 黎穆寒這招最惹人狠,他故作親昵的語氣,就像對她有多好。 僵持一會兒,冉糖勾著頭,緊抱著浴巾,一跛一跛,然后索性單腳跳起來,快步跳向了客房。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晚上要選擇回來,可能在沈駱安眼里她就是個沒用的家伙,非要靠黎穆寒才能活下去…… 一直到她走進房間,黎穆寒也沒再招惹她。 偌大的房子,兩個男女,一對夫妻,兩顆心,兩個世界,像琴上的兩根弦,各拔各的節奏。 …… 陽光透過樹地陰涼,幾叢粉色薔薇正開得明媚。 冉糖坐在白色的長椅上,臉上地沁著密密的汗水,平靜地看著黎穆寒和徐醫生交談。今天她向公司請了假,她去不去,估計公司沒人會在意,人人把她當草包當花瓶看,她努力累積的一點善意,被樂東川和黎穆寒這兩座大山壓得粉碎。 去他的! 她罵了一句,反手去折薔薇花。那朵花才到手,就有一個嚴肅的聲音響起來。 “小姐,你怎么能亂摘花草……” 她猛的抬頭,醫院穿著水藍色制服的清潔員大媽正虎著臉瞪她。她趕緊把花又往花枝上放,連聲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