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世界的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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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想,你會不會又夾著尾巴逃跑了呢?艾瑪提拉絲?!?/br> 一望無際的黑色天空下,直入云霄的黑色光柱取代陽光,成為僅存的照明。 圓形競技場中央,一頭紫色長發、長著紅色惡魔角的魔王,一身華麗的黑服坐在影子化成的王座上,一臉悠哉地看著競技場中開啟的藍色傳送門。 「夾著尾巴逃走的人應該是你吧?魔王?!?/br> 傳送門中走出兩個人影,走在前方的是一頭紅色長發、一身華麗和服的日之女神?艾瑪提拉絲,其金色雙眼瞪向魔王,說道。 走在艾瑪提拉絲身后的,則是一頭黑色短發、穿著學生制服和黑色大衣的勇者林佑樹。只見他不停四處張望,迫切地尋找同伴們的身影。 「勇者大人!」 就在這時,梅露的聲音從附近傳來,林佑樹往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梅露和其他人都被關在一座黑色的監牢里。 「梅露!」 看到牢里的同伴,林佑樹不禁想起在斯貝林的遭遇── 當初艾兒誤將兩人傳送到斯貝林的圣殿騎士團門口,由于梅露不死族的身份被關進牢里的兩人,最后是靠著阿卡德幫忙才得以逃脫,那也是兩人第一次遇見阿卡德的地方。 與此同時,林佑樹也注意到梅露跟以前的樣子有所不同,原本的粉色短發和黑色女僕裝都已不在。如今的梅露一頭粉色長發,穿著潔白如雪的披風和鑲金邊的白色布甲。然而,無論外型怎么改變,那對翠綠色的雙眼始終溫柔地注視著林佑樹。 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梅露又變得更強大了,林佑樹心想。在替梅露高興的同時,林佑樹心里也有些落寞,沒能親眼見到梅露的成長。 然而,林佑樹也非常清楚,現在不是沮喪的時候。當初從斯貝林的監獄拯救他和梅露的阿卡德已不在世上,自己必須肩負起保護大家的任務。 為此,林佑樹強振精神,轉身面向魔王,說道: 「快點放了梅露她們!你要找的人是我吧?」 魔王瞇起紅色雙眼,微微一笑,說道: 「答應我的條件的話,要我放了她們也不是不行?!?/br> 「什么條件?」 只見魔王的臉孔再次轉變,用大哥林佑森的臉,開口說道: 「加入我們吧,阿樹?!?/br> 當魔王用林佑森的面貌展示在所有人面前時,熟識前任勇者的艾兒跟芙蕾婭同時發出驚呼: 「「咦?」」 儘管艾兒被魔圣手鐲控制的時候,就已經從擔任魔王隨身護衛的劍圣,推測出前任勇者可能和魔王有關連。然而,當真相出現在面前,艾兒仍然受到不小的打擊,更不用說當初引導林佑森來到異世界的芙蕾婭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芙蕾婭睜大雙眼,雙手抱著頭,混亂地說: 「為什么林佑森和魔王……咦?前任勇者是叫這個名字嗎?」 看到芙蕾婭的反應,林佑樹總算明白大哥說的意思。 「這就是你的能力嗎?魔王?!?/br> 林佑樹臉色一沉,問道。 「只是其中一項能力罷了?!?/br> 大哥林佑森冷哼一聲,說道: 「製造空間、竄改記憶,不過是為了達成『創造新世界』這個偉大目標的前置步驟?!?/br> 「大哥就這么討厭這個世界嗎?」 「我才想問呢。你就這么喜歡被控制的人生嗎?別忘了,你也是受到芙蕾婭引導來到異世界,表示你也受夠了吧?既然如此──」 「不,我跟大哥不一樣?!?/br> 懷著苦澀的心情,林佑樹抓住胸口,說道。 打從很早以前,林佑樹就已經體悟到這件事。無論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成為大哥那樣的人,然而如今面對陷入瘋狂、企圖和魔王聯手毀滅世界的大哥,林佑樹只能面對心中的陰影,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哪里不同?」 林佑森瞇起雙眼,冰冷地說。 「我之所來到異世界是因為車禍,但大哥……你是因為自殺??!」 林佑樹最無法諒解大哥林佑森的是,明明擁有一切,卻親手結束生命。對于曾經將大哥視為目標的林佑樹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自己一直努力追求的目標,對方卻把得到的一切都捨棄。到頭來,林佑樹連自己究竟是為什么努力都不知道了。 直到后來遇見了梅露,來到了異世界,林佑樹才重新找到自己的目標。 如今的場景就好像昨日重現,乍看擁有一切的前任勇者,卻選擇和魔王一起毀滅世界,而這是林佑樹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阻止的事。 「那么久以前的事,你居然還記得啊?!?/br> 林佑森嘆了口氣,說道。 「我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建立一個可以任意支配的新世界,而是有梅露在的這個世界!」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你那個夢想是不可能實現的!」 兄弟兩人爭論到一半的時候,只見林佑森的臉孔再次發生變化,重新變回魔王的臉,說道: 『看來……談判破裂了?!?/br>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艾瑪提拉絲的聲音,說道: 「不,談判已經成功了?!?/br> 只見艾瑪提拉絲趁兩人談判的空檔,解除魔王設下的影子牢籠,將原本關在里頭的梅露等人全都放了出來。 「勇者大人!」 「你這傢伙也未免太慢了吧!」 在同伴們的簇擁下,林佑樹難得露出了笑容。 然而,魔王看到再次集結的勇者小隊,沒有露出半點慌亂的樣子,紅色雙眼定睛在艾瑪提拉絲身上,嘆息道: 「為什么要做無謂的抵抗呢?就算其他人看不出來,你也應該明白勝負早就決定了吧?」 「誰叫我有個讓人傷腦筋的徒弟呢?」艾瑪提拉絲揚起嘴角,冷笑說:「況且,勝負不到最后一刻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br> 魔王聳了聳肩,繼續說道: 「你之前說過吧?唯有世界線的管理者,才能做到分割靈魂和製造神器這兩件事?!?/br> 「是又怎樣?」 艾瑪提拉絲皺起眉頭,說道。 「就像你說的,成為魔王以前,我的身份更接近世界線的管理者。然而就像芙蕾婭和你之間存在差距,我與你之間同樣有著巨大的差距?!?/br> 「難道說──」 聽到魔王給的提示,艾瑪提拉絲猛然睜大金色雙眼,驚呼道。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吧!『初代』世界線管理者的力量!」 語畢,魔王從漆黑王座起身,雙臂伸向天空,大聲說道: 『古神【奧義】:天地變異!』 ▼ 『古神【奧義】:天地變異!』 從魔王伸向天空的雙手,放出數以千計的黑色閃電,逆流而上直奔天際,緊接著大地也開始劇烈震動。 就在危急之刻,暗精靈蘇爾娜的目光,下意識投射到人類勇者──林佑樹的身上。和周圍陷入慌亂的眾人不同,林佑樹的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 『你一定無法理解吧?永春刀?!?/br> 不知怎的,蘇爾娜想起在銀月高掛的黑暗森林中,與永春刀戰斗的場景,從林佑樹身上,蘇爾娜彷彿看見了神隱斗蓬──碧西卡的最后身影。 有著一頭灰色長捲發、像貓一般的金色雙眼的碧西卡,在和永春刀的戰斗中代替蘇爾娜接下永春刀的致命一擊。 如今看到林佑樹之后,蘇爾娜終于明白當初的違和感從何而來。 ──那是視死如歸之人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