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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宗梧的威壓過于可怖,哪怕今晚的婚宴注定付之東流,大殿中的幾百名龍族卻一個都不敢動,只待曙色悄然而起,新的一天到來,他們才敢離席。 落針可聞,亦無人敢問詢龍君動向。 —————————— 后閣湯池外,兩名侍女捧著玉冠喜服等一應飾物,自拐角處緩緩走來,正低聲交談著什么。 “妙君大人又來催了,可咱們只是個小侍從,哪里管得了陛下的心思呢,哎……這等要命的活計,個個都不敢來,只敢推給咱們這些小仆!” 另一位侍女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后閣,抿了抿唇,腳步愈來愈慢,到最后竟是走一步都要思索良久,似乎極不情愿。 “你說,泡個湯池,要用這么久么?這都快一個多時辰了,會不會……陛下反悔了?” “要我說也是,一條來路不明的龍,還是個半路渡劫的,我方才聽他們說,里面那位,以前不過是條小錦鯉,真是一朝龍門躍,渡了層金身啊?!笔膛倚χ蛉さ?。 “還不知道是哪個小水溝里的魚妖呢,要我說也就是最近那群人催陛下成親把陛下給催急了,才讓那人給撿了個便宜,誰知道是個不識好歹的?!绷硪幻膛p哼一聲,顯然對此事頗有微詞。 “陛下素來不喜人管教,說不定是意氣用事,況且新王后是名實打實的男子,又無法為陛下孕育子嗣,將來肯定還會有王后的?!笔膛畨旱吐曇?,努了努嘴示意手中捧著的喜服玉冠。 另一名侍女咬了咬唇,無奈輕嘆一聲,“天庭前些日子不是有意要將大公主許配給咱們陛下么?大公主亦有意于陛下,誰料陛下給推了?!?/br> 話音剛落,一旁桃粉衣裙的侍女連忙輕聲呵止,“噓,不能提那人,陛下不喜歡那邊的……” 侍女后知后覺瞪大雙眼,忙頷首,臨近后閣大門處,房中隱約傳來水聲,夾雜著極為曖昧且壓抑的喘息,兩名侍女當即便是一怔。 后閣門虛掩著,自門縫處不斷溢出溫熱水汽,好似山巔云霧般消逸于水間。 粉裙侍女大著膽子顫聲道:“陛下……” 閣內水聲漸停,只規律地傳來滴答聲,倏而一道威壓自閣內四溢而出,侍女花容失色,站立不穩,雙膝一軟便跪伏在地,喜服金飾散落一地。 侍女幾乎能感覺到一柄無形的利刃正貼著她們的脖頸,只消閣中那人意念一動,她們當即便要神魂隕滅。 然那刀刃卻久久未曾落下,不知過了多久,淅瀝水聲再度響起,夾雜著些許呢喃耳語。 “滾?!弊谖嗟穆曇魝鱽?,好似壓抑著什么。 侍女忙不迭謝恩,起身顧不得那些喜服,幾近是逃命般遁走。 閣內熱氣氤氳,恰如身處九天云層之中,霧氣彌漫,遮住了一切,只模糊看到湯池中的黑影。 池外蓮花綻放,花瓣含露欲滴,隨風輕晃,落下的水珠墜入水槽中化作各色小錦鯉,錦鯉游曳于葉片下,成群嬉鬧著來去。 蔥白指尖輕點水面,恰如嫩白蓮藕,一尾紅色小鯉輕快地晃著尾巴,張口對著那飽滿指尖便是一口。 “嗯……”望舒輕哼一聲,指尖癢意讓他忍不住收回手,抱住身上纏繞的那截墨色蛟身。 水汽下,只見那湯池中一條足有人身粗壯的黑蛟正纏繞著一名男子,一身黑鱗被水霧與湯池沖刷地發亮,一截雪白滑膩的大腿纏上蛟身,粉嫩足尖劃過黑鱗,惹地黑蛟止不住地粗喘。 望舒眼覆白綢,只能看見模糊燈影,紅唇微張,面色酡紅,墨發四散于水中,白皙身軀被黑蛟重重纏縛住,只露出四肢得以攀附在黑蛟身上,一白一黑的交纏極有沖擊力。 蛟身富有規律地顛動著,每一次動作,那粉嫩足尖便會緊繃,似是承受不住般來回磨蹭著鱗片,帶來更顫栗的觸感。 望舒輕吐一口氣,側頭對那黑蛟不知說了什么,黑蛟瞳孔猛縮,鼻間喘著粗氣,赫然一聲長吼,一條粗壯的蛟爪猛地搭在池邊,稍一用力,那銳爪便刺碎玉磚,劃出一道深深地爪痕。 與此同時,望舒緊緊抱著那截蛟軀,仰頭發出嗚咽聲,頸部線條優美且脆弱。 一人一蛟便在這溫熱湯池中肆意糾纏索取。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蛟身卻始終不見松懈,望舒終是忍不住求饒,發出斷斷續續的抽噎。 黑蛟尾巴猛地拍打湯池水面,濺起數丈高的水簾,打濕了閣頂壁畫,夜明珠上墜下一滴水珠,落在望舒眉心。 水簾落下,黑蛟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袒露著健壯身軀的青年男子,男子背部肌rou緊實而鼓賁,猶如一匹駿馬,此刻那背上卻突兀地多了幾道劃痕,沁出絲絲血珠。 望舒累極了,一動不動仰面躺在湯池邊,連摘下眼前的白綢都沒力氣。 宗梧一言不發,只替望舒揭開蒙眼的白綢,又動作輕柔地將其打橫抱起,走至屏風邊,指尖輕劃,二人身上便多了覆體的衣衫。 望舒一路上昏昏沉沉,心中有些后悔不該在湯池里胡鬧,這下子渾身乏力,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緩過來。 不過……他哄騙著宗梧化作原身,與他在水中交合,卻別有一番滋味。 宗梧抱著望舒進入臥房,此時已是月上中天,四下寂靜,連伺候的人也沒留。 宗梧輕手輕腳將望舒放入被褥中,望舒閉著眼,似乎睡著了,宗梧坐在塌邊許久,抬手欲去輕撫望舒面頰,卻在將要觸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