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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沒辦法了,尼克沉沉浮浮,揮舞四肢可勁撲騰。 日頭漸漸西斜,海雷丁極有耐心,重復著托起來丟下去,等尼克體力耗得差不多,就抱一會兒讓她歇歇,然后繼續斯巴達教程??翱罢垓v了近兩個小時,尼克還是沒大長進,頂多能在水面上堅持一兩分鐘。 從海水里仰望天空,是一種純凈到難以置信的湛藍,魚群像鳥兒一樣從天空飛翔而過,世界安靜的讓人心跳都緩慢下來。四肢冰冷,腳趾全都麻木了。尼克停止掙扎,讓水從口鼻中灌進去。 海雷丁等了一會兒,見她始終沒浮上來,立刻翻身扎進水里。只見那雙漆黑的眼睛怔怔看著天空,四肢攤開,就那么目無表情的靜靜往海底沉。海雷丁心里咯噔一下,猛竄過去把她抓住。尼克也不像以往碰到他就死命糾纏,軟軟的跟沒知覺一樣,任由他拖著往海面游。 海雷丁緊張了,浮上海面就把她攬在懷里,摸脖頸血管。尼克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慢慢的找好了位置…… 脈搏很正常,海雷丁正奇怪她怎么突然就不動了,肩膀突然一下刺痛,尼克像頭饑餓的小獸,吭哧一口惡狠狠咬在他肩頭肌rou上。 “小混蛋!松口??!”海雷丁掐著她下頜掰開,一個極深的牙印已經印在肩頭,呼呼冒血。尼克舔舔嘴唇,滿意極了。 受了傷在海里游泳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有時候一丁點血就會勾來一群饑餓的鯊魚。海雷丁氣得兩眼冒火,但被狗咬了總不能再反咬回去,只能拖著她上船。 卡爾早準備好毯子,撲上來卷起尼克抱在懷里,那架勢是拼命也不讓人動她了。海雷丁本想再給尼克一腳,這么看搶也沒意思,吩咐看熱鬧的廚子:“特里奧,去燒碗熱湯,多放胡椒?!弊テ鹨r衫回自己房間處理傷口。 胡椒是東印度運來的高價香料,有時候是當作珍貴藥物用的。如果不是船長命令,廚師也不敢隨意使用。 尼克報復成功,卻也累得幾近虛脫,四肢都沒感覺了??柗鲋诖贤铝艘煌ㄋ?,又回房燒熱水擦手燙腳,一碗特濃胡椒湯灌下去,嗆得咳嗽連連的尼克才覺得靈魂歸位。 “牙口真好?!?/br> 維克多欣賞著海雷丁肩膀上那圈又圓又深的小牙印,嘖嘖稱贊:“恒牙整整齊齊,兩顆小犬牙,還沒長智齒?!?/br> 海雷丁早就習慣了船醫神經兮兮的職業病,自己拿起酒精瓶往傷口倒:“我沒叫你來?!?/br> “咬傷創口容易患破傷風,特別是野生動物咬的,您不想突然得個尼克狂犬病之類的惡疾吧?!本S克多用銀鑷子夾棉花沾了酒精,扯開傷口使勁往深處擦。 “野生動物?呵……”海雷丁嘴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弧線,語氣滿是征服的欲望,“我遲早要她馴服成家養?!?/br> 事實證明,天才都是有缺陷的,武功天分高不代表游泳天分一樣高。海雷丁鍥而不舍的抓著尼克泡了好幾天海水,她依然只會吐著泡泡咕嚕咕嚕往下沉。到了后來,尼克已經到了見船長而色變,繼而拔腿逃竄的地步了,海雷丁不得不出承認,世界上有種人大概是一輩子也學不會游泳。 歷時一個月,海妖號返回阿爾及爾。 剛靠岸,尼克就和眾多急色攻心的海盜一起直奔美杜莎酒館,不負爺們本色,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塞拉回家‘好好睡了一覺’。 登陸后的三天默認是自由時間,除非有緊急事件,船長是不會發召集令的。但尼克的假期只持續了半天,第二天剛睡醒,就有手下來通知她去宮殿。船長的命令不能違抗,尼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山上走。 海雷丁聽到會客室外面有動靜,等了半天還不見人,揚聲招呼:“磨蹭什么呢,進來?!?/br> 尼克掀開薄紗,一步一頓蹭著走進來,就是不肯靠近海雷丁的軟榻。她想浴室里的池子深得很,只怕船長不懷好意,要抓住她扔進去繼續學喝水。 小動物警惕性十足,海雷丁決定放出誘餌,伸臂把面前精致的銀盒打開一推:“巴司蒂亞餡派,我剛從蘇丹那里弄到個新廚子?!?/br> 北非有一句老話:世界上的人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吃過巴司蒂亞餡派的人,另一種是沒吃過這種餡派的可憐人兒。那銀盒里盛著一整塊金燦燦熱騰騰的宮廷餡餅,細砂糖在表面灑出可愛的圖案,半透明酥皮下甚至能看見五光十色的飽滿餡料。 尼克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吃吧,吃完再說干什么?!?/br> 按照海雷丁對尼克的了解,這家伙向來是空著肚子上山,然后連吃帶拿滿載而歸。尼克果然餓了,終于在這誘人的誘餌面前繳械投降,匆匆把餡派塞進嘴里大快朵頤。 看她吃的心滿意足毫無戒備,海雷丁忍不住出言戲弄:“蘇丹的廚子還很擅長調制迷藥,專門讓不肯聽話的女人順從?!?/br> “咳咳?。?!呃嗯……”尼克果然噎到了。悲憤的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對方正懶洋洋的斜倚在軟榻里,笑得得意又邪惡。 吃完餡派擦擦手,又喝了一杯加蜂蜜的酸棗汁,尼克也沒覺得有什么異樣。她心想這里送毛巾的侍女都比塞拉美貌,自己這副發育不良的幼兒身材,當然不會讓船長有喂迷藥的興趣。 海雷丁問:“吃飽喝足了?” 尼克點頭。 海雷丁坐正了一點,命令道:“那就開始干正事吧??拷c,把頭巾摘下來,頭發松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