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單掌托天
面對殷野王八方不動,雙掌揮舞行云流水,防守堪稱滴水不漏,一身功夫凝練扎實之極。 此刻,蘇楚臉上滿是凝重,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殷野王,一身內力渾厚程度絕對要超越自己,硬拼之下,他毫無勝算,即便一開始就采取游走攻擊,取勝幾率也少于半數。 不得不說,殷野王的強大超乎他的預料。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敗,天鷹教內,他可以不如殷天正,因為那是理所應當,但絕不能敗于殷野王之手。 或者說,在他計劃里,從他開始踏入江湖的那刻起,除了真正的前輩高人,他絕不可以敗。 看到殷野王在自己狂風暴雨下依然堅挺如初,蘇楚面色微沉,攻勢一收,漫天爪影化繁為簡,如同慢動作似的,凝聚成一爪,凌空爪下…… 蘇楚凌空而落,雙爪間帶著虎嘯魔音,口中喝道“師兄,請接小弟這一招?!?/br> “好?!?/br> 殷野王高聲應道。 面上沒有多余表情,眼中流露出驚人的戰意,雙掌蘊含濃郁的真氣,一前一后緩緩對著蘇楚拍出。 蘇楚卻不知道,殷野王面上雖然沒有表露,但是心里卻驚異之極,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剛剛突破一流不過一年的李恒,年紀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強大。 雖然內力比他稍弱一籌,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修煉時間太短。但是招式間銜接堪稱完美到了極點,凌厲的攻勢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顯露,因為首讓三招,失去先手的原因,他一開始便被壓制,雙方交手數十招,他竟然沒有取得任何優勢,只能被動抵抗…… 但是,他對自己取得最終勝利還是有絕對的信心。 看到蘇楚一爪抓來,殷野王絲毫不敢怠慢,長吸一口氣,內力涌動帶著周圍空氣都產生波紋,翻掌似慢實快的擊出。 “嘭!” 雙掌相交,一聲炸裂頓時在眾人耳邊響起。 兩人身影各自一晃,殷野王忍不住身體后退數步,卸去對方強大的力道。 而蘇楚感覺到一股剛猛的內力,從手掌出洶涌灌入,胸口處有些沉悶起來。 頓時,借著對方的掌力,身影如大鵬一般凌空飛起,人在半空中緩緩吸氣,將胸中悶氣吐出,再度對著殷野王直擊而下,絲毫不給對方喘息之機。 在剛剛硬碰硬之前,蘇楚就想到此戰的策略,在他不動用刀的情況下,唯一不敗的方法就是憑借著他,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艱苦打磨了五年的身體,在承受力上碾壓對方…… 不說勝利,至少可以維持不敗。 蘇楚整個身形飛掠在空中,竟以泰山壓頂之勢,借著重力的慣性,雙爪微曲,直擊殷野王頭頂…… “好俊的輕功,好凌厲的爪法?!币筇煺粗炜罩械奶K楚,忍不住贊賞道。 “師弟,小恒的爪法中雖然有著鷹抓功的痕跡,但是更多的卻是另外一種爪法的痕跡……” 不等殷天正說完,李天垣便搖頭一臉的不解道“師兄,這小子一走就是五年,回來之后竟然不知道在哪里學得了一身的本領,我也是驚奇的很啊?!?/br> 殷天正聞言點點頭不再說話,繼續凝神觀戰,不過看向蘇楚的目光卻流露出一抹奇異之色…… 蘇楚人在半空中并沒有注意到眾人眼中的驚嘆、羨慕、佩服、嫉妒等情緒,他此刻眼中只有殷野王一人…… 面對蘇楚的凌天一擊,殷野王一雙虎目緊緊盯著半空中強大的對手,雙掌畫出一個玄妙的半弧,腰沉馬步,重心下移,左手隱蔽,右掌高舉頭頂。 剎那間便形成了最剛猛的反擊——單掌托天! 面對相差十多歲的‘小師弟’,殷野王還拉不下臉后退避戰,既然李恒想要硬碰硬,他自然無懼奉陪…… 描述繁贅,事實卻不過一息之間。 至此,兩人一上一下,雙掌相交,比剛剛更大的轟鳴聲傳來。 蘇楚頭下腳上,定于半空中,殷野王的身體似乎被轟的瞬間矮了一截,剛猛狂暴的氣浪,自二人雙掌處向四周急速擴散,將兩人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周圍塵土猛然間飛揚,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不等塵土散盡,眾人耳中猛然響起一聲長嘯…… 只見,剛剛還在僵持的蘇楚,借著殷野王的強大的掌力再度高高飛起,借著長嘯之音抒發心中的憋悶,當感覺到氣息已達到之際,再度對著殷野王從天而降,擁有之上而下速度加持的他一時間首次取得了上風。 嘯聲收起,蘇楚并未再度使用爪法,而是并掌如刀,運氣體內刀意,整個人似乎化作一柄寶刀降世般,斬殺一切,別說對敵之人,就連一旁觀戰的眾人都感覺眼睛生出一絲刺痛感,那種鋒銳與霸道之意,普通人離近觀看都難以成受…… 此招一經使出,就連殷天正和李天垣都忍不住踏前一步,相視一眼后,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并沒有做聲。 無論如何,此戰都不適合他們兩個插手。 殷野王面上滿是堅毅之色,明顯已經做好了最壞準備,但蘇楚卻不能接受兩敗俱傷之局,他是來要權,可不是來結仇的。 蘇楚心中一動緩緩散去大半的刀意,掌刀雖然依舊斬落,但遠遠沒有剛剛不死不休的剛烈之意…… 于是,殷野王神色一動,四目相對,雙方心照不宣,四掌相交之下,兩大一流高手全力爆發的勁力頓時猶如沖擊波般橫推而過,地磚沙土全部掀起拋飛…… 雙方只是切磋而已,自然不會進行不死不休的拼比內力,蘇楚這次沒有再度飛向半空中,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戰自然沒有在繼續的必要。 而是在空中翻滾卸力,最后凌空旋轉回到了鐵血十三鷹之前,一副瀟灑不羈的模樣,似乎剛剛的大戰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不適。 反觀,一直勝券在握的殷野王身體再度下沉,待煙塵散盡,只見他腳踝都已經深深的陷入地底…… 一陣窒息般的寂靜過后,場中頓時掀起一陣嘩然,在一眾天鷹教高層眼中第二高手的殷野王竟然敗了? 眾人從未想到,這個縱橫將南數十年從未一敗的天鷹教少教主,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李恒這個突然出現的新秀所擊敗…… 一旁觀戰的天鷹教高層可謂是看的如癡如醉,嘆為觀止,對于突然冒出來的蘇楚,眼中再無任何小覷之意,目光中滿是敬佩和絲絲恐懼…… 江湖唯一的規則強者為尊,弱rou強食。 然而,當蘇楚的身影落下之后,他身后的鐵血十三鷹瞳孔猛然縮緊,不動聲色的將蘇楚與天鷹教眾人隔開。 只要在站在蘇楚身后,便可清晰的看到他背過去的雙手通紅如血,青筋暴露,甚至還在微微的顫抖不已…… 反觀貌似落入下方的殷野王,周身上下除了凌亂一些,沾染了塵土以外,并沒有太大的異樣…… 一直追隨蘇楚縱橫沙場的十三鷹,對蘇楚的實力在了解不過,心中忍不住驚異“不愧是少教主,果然好生厲害!” 蘇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胸悶翻騰的感覺,背脊筆直,臉上一片從容,朗聲道“師兄實力果然高深莫測,小弟甘拜下風!” 具體戰況如此,眾人都不是瞎子,自然心中有數,至少明面上蘇楚是占盡了上風。 但,話語中蘇楚卻給足了殷野王面子。 做人,不能太方,亦不能太圓。 太方,則會傷人傷己,難成大事! 太圓,則會讓人遠離,難以交心! 蘇楚自然不是愣頭青,一時間的恭敬和謙讓能夠換來他在天鷹教中更加的順暢,自然再劃算不過了。 經過這一戰,蘇楚明顯看出來殷野王是一流中期之境,一雙掌功登峰造極,打磨的混元如意,戰斗經驗亦是極其豐富,出手間沒有絲毫的破綻。 但蘇楚雖然只是一流初期之境,但是若是一柄寶刀在手,自信可以百招之內取其性命,擁有刀意在身的他,就算在普通的招式在他手上都有莫大的威力,到達一流之境后,刀意對他的加持絕對不是二流境界時可比,雙方完全是天差地別。 甚至可以說有了一種質變的感覺。 殷野王看著已經跳出戰場,傲然而立的蘇楚,回想起剛剛蘇楚仿佛化作一柄寶刀斬落,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懼,在剛剛的剎那,那竟然有了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無奈和不甘之下只能選擇兩敗俱傷的戰法。 聽到蘇楚話中示好的意味,殷野王爽朗的一笑,在殷天正的教導下,他雖然繼承了他父親的nongnong的傲氣,卻并不是一個心思狹隘之人,對著蘇楚不停的點頭,比之前更加的熱情道“好……好……,師弟歸來,讓我天鷹教再度添加一尊絕頂高手,真是可喜可賀??!” 隨后轉頭對著周圍觀戰的眾人命令道“傳令下去,天鷹總壇大宴三天,為師弟賀喜接任天市堂堂主之位?!?/br> “謹遵少教主之令?!币筇煺D觊]關,眾人對殷野王發號施令早就習慣了。 “多謝師兄成全!”蘇楚微微一禮道。 “小恒,過來?!钡鹊酱蟛糠秩穗x開,李天垣招手對蘇楚說道。 “見過父親、教主?!碧K楚面帶微笑道。 “什么教主,叫師伯?!币筇煺粷M的糾正道。 “呃,李恒見過師伯?!碧K楚只能無奈地再度施禮道。 誰讓全場中,他輩分最小呢,并且殷天正是一個光明磊落,行事一板一眼,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蘇楚可不希望因為小事給他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殷天正看著禮數周全的蘇楚,越看越滿意,臉上隱隱帶著激動之色說道“小恒,你剛剛使用的可是武道真意?” 話音未落,蘇楚就發現周圍三人全部都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武道真意?” 蘇楚聞言心中一動,面上帶著一絲遲疑試探道“師伯所說,可是指刀意?” 原本一句在正常不過的話,頓時讓他周圍響起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剛剛目光只是有些驚奇的三人,頓時看向蘇楚變的無比熱切,目光中的灼熱恨不得能將他融化一般…… 蘇楚心中立即察覺到不對,不動聲色后退一步,暗自戒備起來。 此刻,留在這里都無疑都是真正的高手。 蘇楚的動作自然瞞不過他們,殷天正有些尷尬的干咳了一下“小恒,你可知武道真意意味著什么?” 蘇楚雖然能夠感覺到他們似乎并沒有而已,不過生性謹慎的他,并沒有放松謹慎,沉吟了片刻說道“我是在一年前晉升一流之時,無意間領悟出的刀意,原本普通的招式在通過刀意的加持后,威力會成倍的增長,我所知的只有這么多了?!?/br> 他們明顯知道關于‘武道真意’的事情,蘇楚也不介意透露一些換取他所不知道的情報。 此刻,無論是他父親李天垣也好,殷野王也罷,就連殷天正都眼含羨慕的望著他,問道“你可知江湖上武學境界的劃分?” “想必師伯指的并不是一流之下,超過一流境界的話,江湖上似乎并沒有流傳?!碧K楚自然反應過來,殷天正要給他講一些江湖隱秘。 “不錯,江湖上打通任督二脈為一流之境,能夠真氣離體才算是真正的高手。但是在一流之上,還有超一流和傳說中的先天之境?!币筇煺龂@了口氣說道,語中充滿了無限的向往。 蘇楚心中一動,聯想到剛剛的話,和他們三人奇怪的態度,頓時心中升起一個猜測,說道“師伯,難道說晉升超一流和先天與您剛剛所說的武道真意有關?” 殷天正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的贊賞,點點頭“不錯,按照無數前輩的推測,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晉升先天之境,必須要領悟一種‘武道真意’,才能有望先天?!?/br> “那么超一流是否……” 不等蘇楚問完,一旁的殷野王就給出肯定的答案“師弟所想不錯,超一流就是介于一流與先天之間的境界,因為領悟了一絲‘武道真意’,卻不足以晉升先天,實力卻遠超一流高手,久而久之就被化出超一流這種境界?!?/br> “師兄可知江湖上超一流和先天高手都是何人?”蘇楚連忙問道,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這個問題還是老夫來回答吧?!币筇煺舆^話題道“江湖上已經超過百年未出現先天強者,至少明面上是這樣?!?/br> 不等蘇楚發問,殷天正似乎知道他的問題一般,說道“但是,武當張真人已經數十年未曾出手過,誰也不知道他具體達到何種境界?很多人都猜測他已經到了先天之境,所以武當近年來才會有武當和少林爭雄之勢?!?/br> 蘇楚聞言點頭表示贊同“若無張真人之威名,區區所謂的武當七俠確實配不上現在諾大的名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