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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思禮貌地保持微笑,醫生……她又想起推著mama去看病時,那些冷漠的面孔,mama的病痛在他們眼中只是疾病無關苦痛,當她看著長長的處方單怯怯地問大概需要多少錢的時候,那些麻木的表情讓她覺得無助。 她也敷衍的說了下自己的情況,基本已經放棄了這次機會。 苗程遠也不是太多話的人,席間只是淡淡的交談了各自的興趣愛好,簡思說的少聽的多,一頓飯吃下來,連他人長的什么樣都沒看清,只知道很白凈清秀。 接近尾聲照例交換的手機號碼,簡思覺得,他說到后來也覺得無趣,開始還興高采烈沒話找話,后來也不怎么吭氣了,估計也覺得她無趣。尤其她細細說明家中有個癱瘓的母親,全家就靠她的工資支撐。不用說的太明白,他也該知道她經濟上的窘迫。 從飯店出來,苗程遠還是那么彬彬有禮地提出要送她回去,并且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銀白凱美瑞,示意她上車。 簡思搖頭,說這里離她家已經不遠了。 苗程遠沉默了一會兒,簡思覺得他不是很高興,但她并不太在意。 他為她攔了輛出租車,很固執地預付了車費,簡思被他推上車向他道謝的時候有些尷尬。 出租車的后窗是壓下的,他俯下身,撐著車門很認真地說:"我很高興認識你。" 簡思臉紅,飛快地低下頭,她看清了他的容貌,很俊秀。 第20章 拍照 簡思抱著張柔的風衣,站在攝影師后面笑瞇瞇的看蔣正良和張柔坐在湖邊的石頭上被拍攝助理擺出各種造型。張柔定的結婚照是最高檔的那套,外景都要換好幾套衣服,在三個不同的地點拍攝,簡思跟著忙活,難得也到這好多年沒曾踏足的森林公園逛逛。 張柔的伴娘是她要好的表妹叫韋欣雅,還在讀大學,時髦又開朗,她穿著伴娘禮服披著外衣湊到簡思身邊,仍不免哆哆嗦嗦,接近九月,森林公園里的風有些涼。她小聲笑著說:"我表姐結了婚,脾氣都好多了,你看那助理的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這要擱往常,早一巴掌打過去了。" 簡思笑出聲,想著剛認識張柔的時候,是覺得她挺厲害的。 韋欣雅直直地看著她,倒讓簡思不好意思起來,回看了她一眼,尷尬地瞥開眼光。韋欣雅笑著說:"你笑起來太好看了,我剛認識你那會兒你總是低著頭也不怎么笑,受氣包似的,我看得這個鬧心,感覺你糟蹋東西??!要是老天爺給我這么張好看的臉,我要天天昂頭挺胸,哪人多往哪去,參加選美,應征模特,反正能讓多少人看見就讓多少人看見。" 被這么直接地贊美,簡思不知道怎么回答,臉都紅了。韋欣雅帶著年輕女孩特有的張揚,說起話來手舞足蹈,又把她逗笑。 湖邊的柳枝被風吹的嬌媚搖擺,簡思看得專注,是的,她最近愛笑了。以前她過的太辛苦,感覺畢業后前途茫茫,mama也總是發脾氣,她怎么還笑的出來?如今雖然條件并沒多大變化,但她有穩定的工作,張柔正良這樣的朋友又總是伸出援手,就連他們周圍的人也很熱心的幫助她,她也能用多出力氣的方式來報答他們,她已經非常滿足,心情也好起來,韋欣雅不說她還真不覺得,她的笑容的確是變多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她拿出來看了看,皺起眉頭,是苗程遠。那次相親后,mama都沒問她,大概也沒抱任何希望,她也沒向mama再提起過。苗程遠卻三不五時的給她打電話,就是簡單的聊聊,也沒再約她,或者說什么要繼續交往的話能讓她干脆說個理由拒絕,他不緊逼也不疏落,時間長了,她雖然覺得有負擔,卻沒太反感,因為她知道他是個不會讓她為難的人,很像當初的正良。 大概是她的表情異樣,好奇心旺盛的韋欣雅嘴角下拉著往手機屏幕上瞟,很感興趣的樣子。 簡思接起來,苗程遠說了兩句就問:"你在外面???"大概是聽見風聲。 簡思說是,輕描淡寫地說起拍結婚照的事,沒想到苗程遠卻十分有興致,問在哪兒拍,他今天休息,也想到外面呼吸下新鮮空氣。簡思為難,她不想讓mama、張柔這些人認識苗程遠,總覺得他只是個過客,不會在她的人生里扮演什么角色,讓她熟悉的人認識他,最后難堪的還是她自己。 聽簡思說話辯出意思的韋欣雅,高聲自言自語:"我們在森林公園的湖邊,怎么還要拍一個多小時,好冷啊。" 她離的很近,手機那邊的苗程遠已經笑起來,說聲:"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韋欣雅很豪爽地搭簡思肩頭,她一米七的身高襯得簡思分外嬌小,很受壓迫的樣子。"男朋友???干嗎不讓他來?" 簡思搖頭,對苗程遠的行動十分不安,他真會來?當著張柔和正良,她尷尬又煩惱。 "那就是追求者啦?"韋欣雅瞇著眼嘿嘿笑,"這才正常,要說你這樣的美女沒個追求者,就好像香花旁邊沒有蜜蜂,太恐怖了,有違常識,感覺要有天災!" 簡思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換伴娘和新娘一起拍照,韋欣雅又大嘴巴地把簡思男朋友要來的情況散布開來,果然引起張柔和蔣正良的高度關注,森林公園可以把車開進來,每當有車從湖邊馬路開過,大家就翹首期盼,苗程遠還沒來就成為焦點人物。 等苗程遠的車真的從彎道拐過來,簡思輕嘆了一口氣,果然是躲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