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她勉強用言語修補了一下現在的局面。 而后夏明光回家找爺爺,周寧生酒也懶得喝了。 剩下的三人各回各家。 仿佛真的給人一種錯覺,自從神經病小組戴上夏爺爺給的火星石手鏈,為了長命百歲這個終極目標,改邪歸正,開始養生了。 元月接到元恪,在回家的路上給她講了件趣事。 元恪在他的示意下從書包里拿出寫字板。 這塊寫字板是元月給她買的,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幼兒寫字板,一般是用來教小朋友畫畫、寫字的。帶磁性,只要一推下方的鈕,就能輕松讓寫滿字的板子恢復成原樣。 她坐在副駕駛,看元月寫在寫字板上的趣事。 [今天我去你新宿舍給你鋪床,一開始找不到你宿舍在哪里。] [后來有個老爺爺,聽說我是十四班的家長,特別熱情,說他孫子也是十四班的,他知道地方。] [然后他非常熱情地領著我上了五樓。] [然后我發現我被領到了男生宿舍。] [最后他恍然大悟地說:哦,原來你是女孩子的家長啊。哈哈不好意思,十四班女生宿舍在另一幢樓,好像也是五樓。] 看完這件趣事,元恪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像個冷笑話。 而且這個故事里的那個老爺爺,她用腳趾頭猜都知道是誰。失足少年的爺爺啊,十四班能稱得上爺爺級別的家長,不就一個嗎。 她把鈕推到底,板子重新恢復成一片白茫茫。 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元月停下車。 他側頭朝元恪笑笑,比劃了一個手勢你不應該同情我嗎?我爬了兩個五樓。 元恪抿抿嘴,把寫字板放在膝蓋上,傾身過去在他臉上親了親。 元月對于這個安慰很滿意,一把攬過元恪,小女孩也乖順地伏在他肩上。 綠燈亮了,元月一手攬著小姑娘,一手把著方向盤。 元恪臉埋在他脖頸間,鼻尖蹭著他的皮膚,閉上了眼睛。 她情愿他能永遠像現在這樣好。 體檢。 每年檢的都是那幾項。 最讓人害怕的是抽血,一般留在最后。周寧生暈血,曾經在高二體檢的時候,一個一米八多的人,像根柔軟的面條一樣倒下去暈了,以至于全校都知道了他暈血的事。 周寧生不光暈血,還怕扎針。輪到最后一項了,神經病小組分工明確鄭凜負責給周寧生捂眼睛,程鳶負責給他講笑話分散注意力,湯鴻信負責瞪著抽血的小護士,夏明光一手按在他肩膀上防止一會針扎進去他彈起來。 神經病小組的五人此刻同心協力,昨天那點小小的不愉快早翻篇了。 這次周寧生的采血進行的很順利。結束以后他像重獲新生一樣,蹦跶到一邊去止血了。 輪到夏明光的時候,他旁邊的采血位坐的是元恪。 元恪血采了一半,誰知小護士技術不行,鼓針了。元恪正按著胳膊上的針眼止血,預備一會被扎第二針。 真慘。 夏明光心里想。 元恪此時左胳膊的校服長袖擼上去,露出半截胳膊。青、紅、紫的傷痕呈塊狀,點綴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有被打的痕跡,還有被掐的痕跡。 夏明光瞥到那些傷痕,想起那天晚上,忽然良心發現,生出一點點惻隱。他覺得這小姑娘實在生活不易,不但出賣自己,還疑似被包養,而且看來她碰到的買家都很變態,所以才被打得身上沒有一塊好皮,大夏天的只能穿長袖加以遮掩。他也許是她所有買家里最有良心的一個。 夏明光此時的內心活動異常豐富,然后胳膊一疼 面前的小護士結結巴巴地道歉:不好意思,沒扎準。 鄭凜差點就拍著桌子罵起來了。 夏明光擺擺手,讓他閉嘴。 最后事實證明,他光顧著覺得元恪好他媽慘,其實他比人家小姑娘慘多了。 人家小姑娘也就被扎了兩針,他被扎了 八針! 他媽的。 最后程鳶、鄭凜、湯鴻信、周寧生圍著桌子開始罵。 cao恁娘??!你是想攮死我們老大是吧! 去你媽的學校真是什么人都敢招進來! 你大爺的長眼了嗎! 媽的你要是下一針扎不進去,我們就把針扎你身上! 小護士已經被這群小祖宗的煞氣嚇得快哭了。 夏明光心里也窩火,任誰被扎了八針也不會爽,但他最近有進步,素質提高了一點點。由著他們罵了一陣后,也就讓他們停了。 終于采血成功了。 夏明光左胳膊扎針處青了一片,還有要腫起來的跡象。 他瞅了一會那片青,甚至突然有種沖動扒下元恪的長袖校服給自己遮遮丑。 體檢結束以后,空著肚子的學生一股腦地涌向食堂吃遲到的早飯。 夏明光被扎得實在反胃,飯都沒吃,臉色鐵青著回了教室。 神經病小組拼命安慰他。 老大??!你一定相信我們,是你長得太幾把好看了,那個小護士光顧著看你了,才導致你被扎了八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