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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蘇玉妍隨著許寂川去了德國,蘇良山心中又是安慰又是欣喜,更是將許家當成了女兒下半輩子的依靠。 可前幾天忽然有人告訴他,春節時看見許寂川回來上墳,卻是跟另外一個女孩子。他將信將疑地問了女兒,這才得知了真相,可憐他的女兒還一直幫著人家將自己瞞在鼓里。 怎能不憤怒呢?在他看來許寂川的確是個出色的男人,女兒的幸福是用他的一雙腿換來的,可最終卻不是他想要結果。于是他要蘇玉妍即刻回國,向許寂川討一個說法...... 連綿多日的細雨漸漸停了,烏云裂了一絲縫隙,金光淡淡撒了下來。路旁灰色磚墻上的藤蔓掛著露珠晶瑩,愈顯鮮嫩蒼翠。 墻邊停了輛黑色的轎車,蒙了薄薄水霧。 任苒茫然地盯著模糊的車窗,先時的驚訝和心疼在他淺描淡寫的敘述中逐漸平靜了下來,又生了許多責怪。 走散的四年,竟是一場天大的誤會。 從前你怎么不告訴我? 許寂川淡淡說道,我怕把你嚇跑了。 他說的是實話。在他人眼里他總是太過完美,殊不知當初驕傲如他,也有不想為人所知自卑和怯懦。 而任苒太過單純美好,那雙眼干凈得好像沒有見過任何塵世的骯臟。 因為太在乎,所以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生怕一不小心她就從他生命里逃跑了。 任苒卻有些生氣,那你現在就不怕把我嚇跑了? 許寂川笑著伸過手去,眼底全是溫柔,用力與她十指緊扣著,現在你想逃也逃不掉了。因為已心心相印,因為已密不可分。 第41章 尾聲 鳳凰花又紅了一樹。那火熱和著初夏的氣息一同投在湖面上,湖水微瀾,好似一幅濃郁動人的油畫。 1、2、3,茄子。 相機咔嚓一聲,定格了屬于青春的永恒一幕。 任苒穿著學士服,微笑看著在她的青春里出現過的那一張張面容。當初以為不會輕易到頭的時光,一不小心也走到了終點。 青春散場,然后各自飛向各自的未來。 任苒,這么重要的日子,你家那位怎么沒來? 燕燕提起許寂川,眼里就差沒冒兩個桃心了。帥哥注定不是她的,不過能看一眼也是一眼。 他在三亞呢。任苒笑著答,心里也不是不遺憾的。言午的項目快投入施工了,她也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 咦?燕燕忽然抬頭瞅著她身后,困惑地自言自語,不是說在三亞?難道我眼花了? 任苒一愣,循著她的視線轉身。 一樹鳳凰花下,許寂川白衣清峻,手中捧著束無暇的百合,正沿著湖邊的小徑走來。三亞的海風和陽光果然太過熱情,他的皮膚黑了些,卻多了份剛毅的味道。 畢業快樂。他緩步走到跟前,笑意盈然的。 任苒接過他手中的鮮花,驀然抬眸間好似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冷淡的少年,至少她看見了越來越多的溫情。多喜歡這樣溫暖的他。 你怎么回來了? 許寂川卻不回答她,牽起她的手便往校門走。腳步有些急切,后來竟小跑了起來。 這個點的路途十分順暢,車子緩緩停下時,任苒才發覺他們竟來了民政局。 她訝然地,突然有些慌,你帶我來這干嘛? 來這能干嘛?許寂川腦門上全是黑線,如果不愿意,現在走還來得及。 說罷作勢想重新扣上安全帶。任苒急了,忙按住他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走吧。某人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迅速下了車,而后將還在傻愣愣的任苒也拖了下來。 一小時后,民政局門外。 新鮮出爐的夫婦一人持著一個紅色的本本,蓋了鋼印的。 任苒這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是怎么回事呢?這才剛領完了畢業證,又來領了結婚證。 方才在里面整個過程她都暈乎乎的,這刻的幸福卻突然真實了起來。 呀。清醒后的任苒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惱地跺了跺腳,許寂川。 什么? 她小聲地,你好像沒有跟我求婚。 咳咳。許寂川一本正經地晃了晃到手的結婚證,現在是不是晚了點? 怎么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任苒委屈地低頭盯著地面。 忽然手被人溫柔地托起,她沒來得及反應,無名指上便多了只銀色的環。 她詫異地抬頭,正好撞進他幽深的眸里。 風微涼,他們迎面立著。許寂川笑著擁住她,氣息清冽,你好,許太太。 這個她年少時便一見傾心的男子,也曾默默追尋也曾失之交臂,可今日起他便有了一個專屬她的身份,丈夫。 她在他的懷里,迎著日光展開手掌,極為簡潔的鉑金戒指,只是象征性地嵌著一顆晶瑩細碎的鉆石,再普通不過。卻正是這個普通的圈圈,將他們的生命從此圈在了一起。 今日天氣晴好,陽光點點,在她手上折射出彩虹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