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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訝然地看著她,怎么可能呢,許寂川這個人不好親近,可對蘇玉妍分明是不同的,即便那時自己在他身旁,他都始終沒有疏遠過這個親梅竹馬。 至于我跟他的故事...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吧。她神秘一笑,驕傲地扭頭便走。 不帶她這樣的。任苒被吊住了胃口進了病房,滿腹的疑問得不到紓解,整個人悶悶的。 驀地低沉的男聲在病房里響了起來,透著虛弱的黯啞,去哪了? 任苒心頭一震,猛然間抬眼,本應還在沉睡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灼灼地望著她,眸色幽深,又似有淺淺的笑意。 他躺在床上,遠遠地向她伸出手,過來。 莫名有種不真實的錯覺,緩緩走過去,將自己的手遞給他。一股溫熱的感受在彼此的掌心交融,原來這真的不是一場華麗的夢境。 她不應該歡喜嗎,為何卻泛起一股澀意,終于舍得醒了?語氣中的幽怨竟難以抑制。 許寂川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夢里聽見有人叫我豬,于是就醒了。 任苒終于忍不住笑了,低頭看見了他的瞳底倒映著自己的面容。 真好,一場驚魂過后,他依舊安好,這已足夠,再也沒有什么可以奢求。況且她已信他并非不愛,那么前塵是非,又何從計較,又何須計較。 第32章 許寂川的秘密 在柏林的日子過得很快。 任苒其實是很清閑的,可先時幾日許寂川常常睡著,她總是寧愿守在病房里寸步不離。倒是這幾天他精神日漸好了起來,她開始跟著殷城四處亂逛。 久負盛名的勃蘭登堡門,經過戰火的洗禮和歲月的侵蝕,依然在市中心輝煌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街頭藝人在巴黎廣場上匯集,為這座城市添了許多藝術的頹唐。 她靜靜地看著游客南來北往。這是他住過的城市,陌生中似乎又帶著熟悉的氣息。這里他一定也來過的吧,此刻自己腳下的這方天地他是否曾經駐足,那時他又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也曾想著自己。 任憑自己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深深吸了口氣,那些飄散在空中的音符愈加清晰。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她回了醫院,在外面游蕩了一整天,他會不放心的。 病房里居然有些熱鬧,她一進門,各種探究的目光就直刷刷地朝她射了過來。她也不似一開始的尷尬,反正已經習慣了,于是友好地朝他們笑笑。 許寂川用德語說了什么,然后那些目光變成了饒有興致的打量。任苒心想,八卦果然是不分人種的。 不過德國人也是知道識趣的,她進來后不久就準備告辭。 只不過有個特別高大的男生,瞳底是純粹的藍,經過她時幾乎將嘴貼在了她耳朵上,說話的語氣十分曖昧。 她嚇得連忙后退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是你很漂亮,十分蹩腳的中文。覺得有些好笑,究竟是德國人也講究這樣的禮貌,還是確實東西方之間是審美的差異。 卻見有人面色十分不善,冷冷地開了口,還是她聽不懂的語言,卻令人打了個寒顫。藍眼睛的臉色瞬間變了,討好地嘻嘻一笑瞬間跑得沒影兒了。 任苒望向許寂川,奇怪地問,你對他說了什么? 他神色淡淡,指了指身側的位置,待她坐下后才說道,我只是提醒他,他的論文大部分是我寫的。 任苒頓時同情起那個藍眼睛來,敢與魔鬼做交易,能怪得了誰? 柏林好玩嗎?許寂川握住她的手,放在掌中把玩著。 嗯,殷城今天帶我去了巴黎廣場。 他低頭笑了笑,有些道不明的情緒。那個地方,再熟不過了。各種藝術形態在哪里摩擦碰撞著,卻又極盡寬容。 也曾有一次,他在那抱著吉他旁若無人地唱著歌,唱她愛極了的那首《Almost Lover》。 Good bye my almost lover Good bye my hopeless dream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t you just let me be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My back is turned on you 那么不舍得說再見,又怎么會弄丟了她? 人海茫茫,又哪里再去找那樣一個她?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他的眼前竟只有她的模樣,托著下巴一臉崇拜和陶醉。 噯,許寂川許寂川,你說你會游泳會打籃球,還會彈吉他,可我什么都不會,對你好不公平。 許寂川,你還是教我彈吉他吧,哦,游泳我也要學。要是我們考不上大學,白天可以去當游泳教練,晚上可以在天橋下賣唱 他想那時自己應該是瘋了,不然怎么會不知疲倦地單曲循環,唱得聲帶沙啞,在這千萬里之外期待著她能突然地從人群中出現。 不想再要那樣的四年。 他的心本來就是寂寞的,一直寂寞著也沒什么。突然有一天住進了一個人,在那扎過根,再抽離后便是愈加的落寞。似乎是在心上狠狠地鑿下了一個洞,深不見底,暗無邊際。 他從后面輕輕抱住了她,似是呢喃著,任苒,別離開我。 任苒怔了怔,為何語氣中竟似有哀傷,這是她熟悉的許寂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