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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是她們507唯一一個脫單的,高中時代的愛情。 可兩人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學,自然每天只能靠著手機你儂我儂地互訴衷腸。每次打完電話后,眉梢的蜜意簡直要甜死她們三個單身的。用程雙兒的話說,那叫人神共憤。 可這次她急忙拉開門,卻見鶯鶯蹲在地上縮成一團,淚珠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掉。 她們扶起她坐到床上,鶯鶯一見室友們關切的眼神便繃不住了,哇的放聲大哭起來,抽抽噎噎地,他那時成績比我好那么多,我拼了命要跟他一起考D大??伤约喊l揮失常沒考上能怪我么?現在說什么配不上我 程雙兒一聽,秀氣的眉心擰成一個川,憤憤地摩拳擦掌,臭男人,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都是P話,肯定是那邊找了新歡了。 鶯鶯聞言,哭得愈加慘烈。任苒朝她使了使眼色,她卻視而不見的,我告訴你啊鶯鶯,說自己配不上你的男人,一定永遠也配不上你 兩人七嘴八舌的,好不容易把鶯鶯哄住了,任苒的心緒卻是被挑起了陣陣漣漪,再也不能平靜。 她也曾為了某個人,這樣拼了命地努力過。 那時許寂川的數理化,好得讓普通人望塵莫及。要不是被文史類拖了后腿,怕是一早就將榜頂的位置坐得穩如泰山了。 班主任常常教育他們,即便到了高二是要分科的,也盡量不要當瘸子,畢竟畢業會考還是要考的。 每每這時,林潔總是在下面低聲笑話她,任苒你這哪是瘸腿啊,整一個被截肢了。 她恨恨地瞪著她,可竟是無言以對。她的腦容量雖大,結構卻是太過簡單粗暴,是個不會拐彎的。以至于解數理化的大題,對她而言簡直難于上青天。 又一次呆呆地瞅著那幾張差點掛了紅燈的試卷,這次月考,又是中下游。又看看榜首許寂川的名字,她忽地受了刺激。 下次,哪怕是靠近一點點,也是好的。 她深知自己悟性不足,只好將勤補拙。 那段日子,她廢寢忘食撲在題海中,半夜忍著饑腸轆轆還要與那些蝌蚪般的公式做著斗爭。人家課外活動,她在做題,人家午睡,她在做題,人家聊天嬉戲,她還是在做題。 到后來,她開始無法直視那些幾何圖案、力學模型,幾乎快要吐了。 可再怎么抗拒,一想到與他的差距能夠縮小,哪怕只有小小的幾個位置,她又精神百倍起來。 她忘不了那些艱辛和對數理化的陰影,可時至今日,她仍是那么地喜歡曾經的那個自己,為了許寂川不顧一切努力的自己。 生活太蒼白啊太蒼白。程雙兒將課本往桌上一甩,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鶯鶯燕燕表示同感,每次聽完馬哲老太的課,就覺得花兒般的心靈又枯萎了一些。 程雙兒卻突然興奮起來,要不晚上找點刺激? 三人一齊望向她。 任苒:又出什么鬼主意? 只見她黑溜溜的眼珠飛快地轉著,晚上我們來看恐怖片怎么樣? 果然是鬼主意。 月黑風高夜,女生宿舍每個窗口都亮著燈,除了5樓中央的那一間 ,只透著一點微弱而陰森的光。 屏幕中,一個女人穿著鮮艷的紅裙,一頭及腰的長發蓋住了五官,只看見臉色慘白得詭異。 程雙兒躲在任苒身后,打著顫音拉了拉她的衣袖,要不還是開燈吧。 這個麻煩的女人,要看的是她,要關燈要氣氛的是她,害怕的也是她。心中腹誹著,終究還是起身按下開關。 程雙兒捂著臉,透過手指的縫隙看見紅裙女人追著一雙小孩跑啊跑,小孩躲進了黑暗的儲物間,瑟瑟發抖。 四個人的心都被揪住似的,正在這時,任苒的電話突然響了。姑娘們被狠狠嚇了一跳,向她投去惡毒的目光。 任苒顫顫巍巍地接起來,聲音有些發虛,殷殷城,你你怎么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那邊殷某人一頭霧水,不是很晚啊,這才十點都不到。 她全然不知他在說些什么,心栓在屏幕上,只見那個紅裙女鬼已然追到了門前。 草木皆兵之時,507剛剛亮起沒多久的燈忽地一閃一閃的,四人齊齊驟然抬眼,然后光亮徹底熄滅了。 本就縮在一起的姑娘們徹底傻了。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只是充斥著緊張的寂靜。 此刻電腦發出一聲凄厲的鬼吼,屏幕上,女鬼的臉猛然間徹底放大,沒有了長發遮蔽,眼眶是黑森森的,眼角流著嫣紅的血。 ?。。?! 慘叫聲響徹云霄。鶯鶯燕燕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撞作一團;任苒嚇得將手機甩了出去;再看程雙兒竟然紋絲不動的。任苒最快緩過神,搖了搖她,不好,這女人好像不對勁。 燕燕抹了把眼淚湊了上來,神色惶惶,她不會是有心臟病吧? 任苒心內也是一緊,忙掐了掐她的人中,竟無絲毫的反應。她一陣慌亂,連忙撿起手機。 鬼哭狼嚎盡數落在殷城的耳中,他在那頭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聽任苒話音急促,學長,能幫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