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哎呦您別搖頭了,說話我能聽清,”護工趕緊按住了印彥修的腦袋,“幾天沒吃東西別給搖暈了?!?/br> 印彥修確實覺得暈,他配合著護工就那么躺著喝了一針管的水。 “我躺了幾天?”印彥修喝完水問護工。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您天天睡,都睡不醒?!弊o工用濕巾擦擦他的嘴角,“您醒了就行,我去給您買點小米粥喝,液體還有一半呢,我就去三樓買,馬上就上來?!?/br> “哎……”印彥修想叫住護工問他的傷勢,還沒出聲護工就拿著飯盒跑了出去。 這護工,還真是急性子。 印彥修慢慢伸出一只手來,他記得他的腦門中間被槍打了,那時候躺地上這血洞還流了點血出來。 他摸摸腦門。 怎么回事?他又摸一遍。 傷口摸不到?整容了? 他看看手,沒錯確實是人手不是鬼手,腦門上的洞呢? 印彥修來回扭頭找呼叫鈴,很快就在枕頭邊發現了。 他按下那個按鈕。 沒半分鐘護士就進來病房,“哎呦您醒了!哎您那護工呢?叮囑她好多遍您醒了就趕緊叫我們,人哪兒去了?”護士看了一眼液體,又低頭看了眼印彥修,“您稍等一下我去叫大夫過來?!?/br> “哎……”印彥修想叫住了護士問問他的傷,還沒說話護士就出去了。 這怎么都這么急性子? 印彥修又摸摸腦門,然后又往下,摸到了自己的臉。 這確實是腦門下面的臉,那腦門那個洞呢? “印先生您什么時候醒的?”大夫來的很快,剛才那個護士跟在他后面。 “剛醒,沒多久?!庇┬藿K于有機會說話,“大夫……我的……” “夾個表,涼□□溫?!贝蠓蚋o士道。 “好?!弊o士甩了甩體溫計,掀開印彥修的衣服和胳膊,把涼涼的體溫計塞到了他腋下。 “哪兒有沒有不舒服?”大夫問印彥修。 “就頭暈,眼也暈,坐不起來?!?/br> “那是餓的,待會兒空腹抽血做個血常規,完了你就能吃東西了,先吃流食,慢慢再添加東西,哎你護工哪兒去了?小封你待會兒再通知他護工一遍?!?/br> “知道了盧大夫?!?/br> “哎……”印彥修想叫住了大夫問問他的傷勢,結果大夫轉身就出去了。 “您有什么事情嗎印先生?”護士看到他快要崩潰的表情問。 “我的傷……”印彥修指指腦袋。 “來攥住拳頭?!弊o士在一旁早就將他的病號服的袖子挽起來,露出了胳膊,然后在大胳膊上面用秒速系好了一個橡皮管,拿了兩支棉簽沾好碘伏在手肘處畫圈圈消毒,“您的傷早好了,您睡這么多天估計就是累的?!?/br> 印彥修眼睜睜的看著護士手中的一個很粗的針頭戳破皮膚,順利的進入他的血管,接著他就感到自己腦袋一麻,眼前一白,失去了知覺。 “來松手?!弊o士道。 印彥修沒有反應。 “該松手了?!弊o士又提醒道。 印彥修還是沒有反應。 護士直接上手掰開了他的拳頭,拳頭握的并沒有什么力氣,她抬眼看病人,“怎么昏過去了?” 護士并沒有慌張,她不急不慢的抽好了兩管血后,貼好標簽放進小盒子里。 這時她才拍拍印彥修的臉。 印彥修又醒了。 “您暈針???看見針頭就暈了?!弊o士問他。 “啊……嗯!”印彥修看了眼已經處理好的胳膊,“小時候沒這毛病,自從拍戲開始才有的?!?/br> “都是心理作用,客服就好了?!弊o士繞到另一側,“來抬下胳膊我拿體溫計?!?/br> 印彥修配合的抬起來胳膊。 “36度5,最正常不過?!弊o士將體溫計也收好,“液體快完的時候按鈴叫我,我先去送血化驗?!弊o士拿著那個小托盤就走出病房。 印彥修才注意到,他的傷勢還是沒有問明白。 什么叫您的傷早好了,睡多了就是累的? 那么大的黑洞洞的一個血洞,能說好就好么? “哎呦終于趕回來了,那食堂怎么早晨就那么多人?!遍T被推開了,印彥修聽聲音就知道這是護工回來了,“粥里給您加了個茶葉蛋,弄碎了泡著吃?!?/br> 護工走過來給印彥修把床搖起來一個角度,她將粥放在床邊,用勺子一直來回翻攪。 “我的傷怎么樣了?”印彥修終于逮住了空子問。 “您的傷?”護工不停的翻攪,她把雞蛋和粥完全混合,“早就沒事了??!昨天聽大夫說您就是累的,哎呦你說我們看電視里面你們多風光,誰能想到拍個電視能累住院?” “累的?”印彥修指指自己的腦袋,“我這上面的傷呢?” 護工湊過來仔細的看著,“就還有一點點的印子,不過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放心吧您,一戴帽子那小片青誰都看不見?!?/br> 怎么就小片青了?洞呢? “給我拿個鏡……”他一張嘴,一根大吸管杵到了他嘴邊。 “您別著急哎,先吃點東西,不然您看什么都是轉圈的?!弊o工拿吸管放粥里,“這么喝方便,還不會弄臟,我干護工這么多年自己摸索出來的經驗?!弊o工很得意。 印彥修也沒有跟他堅持,他確實眼暈,頭也暈,胃里空的直泛惡心,他就著吸管就開吸,慢慢悠悠一口氣喝了一半,才舍得把吸管放下。 護工看了眼剩下的量,“行,沒少喝!照這么下去您恢復的很快?!彼阎喾旁谝贿?,“您等一下我去叫護士換液體?!?/br> 說完護工就出去了。 印彥修吃飽了有點犯困,他一直惦記的傷口也沒有太大吸引力。 稍微睡一下,醒來了再問也不遲,反正也摸不到了,不可能睡一覺醒了傷口又出來。 印彥修靠在那里,一閉眼就睡著了。 這一睡又是半天,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護工不在,頭頂懸著的液體也不見了,窗外的陽光看著像傍晚的,而且他的床邊還坐著一個男人。 “齊……皓?”印彥修不敢肯定的叫了一聲。 床邊的男人抬起頭來,“睡醒了彥修?” “果然是你……你怎么……”印彥修有些驚訝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你怎么會來看我?……而且你……看起來變年輕了,這幾年你怎么樣?”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個叫齊皓的男人打招呼,他記得四年前,就是他沖擊那顆小金樹的時候,因為經紀人的關系,他的角色被審核,于是他的經紀人辭職轉行。 有那么幾個月他處于沒有經紀人的狀態,那時候季劭寧給他介紹了這個齊皓。 但是他跟季劭寧分屬兩家不同的公司,而且還是作為死對頭的季劭寧介紹來的,誰知道他有什么計劃,印彥修特別痛快的拒絕了季劭寧的好意。 這事后來不知怎么傳的有些變味,于是齊皓也不怎么待見印彥修。 都被他不待見四年了,怎么這個時候見到了他? “我變年輕?”齊皓笑笑,“這幾年?你以前認識我?” “……???”印彥修思考了一下,難道以前不算認識?“嗯,你不是也早就知道我嗎?”四年前誰不知道誰??! “也對!”齊皓看起來心情不錯,沒感覺到有什么尷尬的地方。 印彥修突然覺得這一幕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曾經在哪里經歷過,或者說看到過一樣。 “大夫說你的情況很好很穩定,接下來回家休養也行,或者繼續在醫院也行,你想在哪兒?”齊皓突然說回正題。 印彥修覺得自己又有些摸不清情況了,“那什么,這種小事讓我助理來辦就行,”他跟齊皓這種關系也不好直接用他,“謝謝你了齊皓,對了我手機在哪兒你知道嗎?我給我經紀人去個電話?!?/br> 齊皓有些訝異,“給你經紀人?彥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說的小心翼翼。 “我?”印彥修指著自己,“沒有??!我忘了什么?”他反問齊皓。 “你知道你是怎么住院的嗎?”齊皓問他。 印彥修道,“受傷了?!?/br> “哪兒?” “頭?!?/br> 齊皓有些摸不準,“那你知道我是怎么來的嗎?” 這還用問?印彥修道,“開車來的!”現在哪個經紀人會擠公交! 齊皓想看傻子似得看印彥修,“我是說你還記得咱倆怎么勾搭上的嗎?” 勾搭?cao!“季劭寧介紹的唄?!?/br> 齊皓點頭,“說是說對了,但是我怎么突然覺得你失憶了似得。那在我之前,你的經紀人叫什么?” “我就說我怎么可能失憶,周時!”印彥修脫口而出。 “誰?” “周時!”印彥修說的稍微慢了些。 “周時是誰?”齊皓問。 “我經紀人,周時?!庇┬廾恢^腦。 他經紀人周時,雖然開始跟他合作的時候還沒有什么名氣,不過四年的共事,再加上印彥修的名氣,周時并不是沒人知道。 齊皓啞了好半天,“……你說你,經濟人叫周時?”他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啊……”印彥修更奇怪了,“你沒聽過他名字?” “那我問你!”齊皓好像抓住了關鍵,“王光熊你認識嗎?” 王光熊?必須認識啊,害他角色被審核,結果辭職轉行了的那個前經紀人,“認識??!” “那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