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
她女兒瘋了,之前離婚不成,整個人就瘋魔了,鬧得一出又一出,吳靈惜看著方茂年就覺得愧疚。 “沒事,沒事?!狈矫昝[手道,笑得憨厚,“萱萱漂亮,任性點很正常,我愿意包容她!” 韶音在屋里聽著,直是笑了。 隨手從門后扯出一條皮帶,握在手里,走出臥室。來到客廳里,手一揚,皮帶就抽下來:“我要你包容?我怎么了,就要你包容?” “嗷!”方茂年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當著吳靈惜的面都敢動手,淬不及防挨了一下,疼得差點蹦起來!剛要大罵,看到吳靈惜,硬生生地改了口,“媽!你看她!” 他往吳靈惜的身后躲,諒韶音不敢抽她親媽。 韶音倒是能避開吳靈惜,但她沒費這個勁。抽不著方茂年,她就踹茶幾,把茶幾踹到在地。然后揚起皮帶,抽電視,把電視從墻上抽下來。 又抽桌上的電腦,抽房頂的水晶燈,推倒客廳里裝飾用的博物架,上面的花瓶、精巧擺件等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滿屋子的狼藉。 “你不是包容我嗎?你就站那,別動,我看看你有多包容我!” 第206章 坑底的人8 媽是愛你的。 茶幾被踹翻倒地, 撞在光滑的瓷磚上,發出滲人的聲響。 吳靈惜幾乎是一瞬間就繃緊了身體,猛然站起來,瞪大眼睛訓斥道:“萱萱!” 韶音理也不理她。 吳靈惜氣極, 走過去伸手拽她。她身形一動, 藏在她后面的方茂年就暴露出來, 下一刻,韶音的目光精準地看過來, 嚇得他忙跟著站起,緊跟在吳靈惜身后。 “你生氣歸生氣,但是別砸東西啊, 這都是錢??!”他忍著怒氣,一臉心疼地勸道。 心疼是沒有多少的, 不值什么錢, 倒是生氣更多些, 但是要利用吳靈惜, 就不好表現出來了。 吳靈惜聽了這話,果然更生氣了, 臉色都有些發青起來, 沖著女兒怒吼道:“你瘋!你就瘋!一生氣就砸東西!多少錢夠你糟蹋的?茂年真是倒了霉,娶你這么個老婆!” 聽聽!這是親媽應該說的話嗎?她到底是誰的媽? 韶音更是眼也不斜, 肆意破壞著屋子,該踹踹, 該砸砸。方茂年喜歡喝酒, 家里藏了幾瓶一千多的酒,她都拿出來摔在地上! “咔嚓!” 濃郁的酒香頓時在屋子里彌漫開來。 方茂年頓時心疼得要命,險些跳起來, 再也顧不得,破口大罵:“沈萱!你這個賤人!” 他為了自己的酒,腦子一熱,沖出去跟韶音杠上。然而沖到近前,面對靈活舞動的皮帶,下意識皮一緊,數次挨打的陰影涌上心頭,不敢上前了。嘴里罵罵咧咧的,見縫插針地搶救自己的酒。 吳靈惜本來身后有人頂著,總不會讓她摔倒。但是方茂年跑了,她試圖攔韶音的時候,韶音可沒看她,一不小心,手肘搗了她一下,頓時向后倒在了地上。 “哎喲!”吳靈惜疼得皺起了臉。 韶音一聽,回頭看去,頓時笑了:“你的好女婿,為了一瓶酒就把你甩下了,他可真是你疼在心坎上的好女婿!” 吳靈惜身上疼,心里也難受。顯然,方茂年就這么丟下她,讓她摔倒在地上,她不太舒服。 抬頭瞪了女兒一眼,說道:“你還說別人!還不過來扶我!” “嘖?!鄙匾羧滩蛔“l出一聲。 都這樣了,還要她扶她,騰出摔砸的空當。 她這么心疼方茂年,可是方茂年看她一眼了嗎?韶音懶得說她。 提著皮帶,跨過一地的碎片,走向一邊轉移酒水,并且破口大罵的方茂年。揚起手,把他抱著的酒抽掉在地上:“漂亮可以任性,不是你說的嗎?你就這么包容我?因為幾瓶酒就罵我?” 方茂年這會兒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這女人,太可恨了! 他這時氣狠了,罵道:“死女人,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要上天了!” 彎腰撿起一盆花,朝韶音砸過去。 韶音側身一躲。 方茂年又撈起別的,甭管是什么,只要拿得起來,就往她身上砸。 每次都被韶音躲開,而他也因為不夠靈活,挨了幾皮帶。一路躲躲閃閃,最終逃進了廚房里,目光在菜刀和搟面杖上掃視幾個來回,最終拿起了搟面杖。 他是想殺了她,但殺人犯法。 他可不想因為不小心染上命案。他家的幾百萬存款,幾套房子,他還年輕,絕不會自毀前途。 “我讓你幾回,你還真當自己能耐了!”猙獰著一張臉,他握著搟面杖就朝韶音掄過去。 韶音側身一躲,皮帶抽在搟面杖上,一卷,用力一抽,頓時搟面杖到了手里。 她將皮帶往遠處一扔,搟面杖遞到右手上,握緊了,朝著方茂年就打下:“你讓著我?從前是我讓著你!我媽讓我不要跟你鬧,你才能打我!你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 “嗷!”搟面杖打得比皮帶狠,方茂年登時就慘叫起來,朝吳靈惜喊道:“媽!媽!救命!” “住手!萱萱,你想打死他嗎?快住手!”吳靈惜連忙上前攔,她死死扒住韶音的手臂,不讓她打方茂年。 韶音掙了一下沒掙開,偏頭看著她說:“媽,什么死不死的?我們小兩口打打鬧鬧,床頭吵架床尾和,你這是干什么?你閑的沒事做,你去沙發上吃橘子?!?/br> 吳靈惜頓時氣得,眼前一陣發黑! “你,你——” 她被自己說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事實上,她真的覺得打打鬧鬧沒什么嗎?那不是沒辦法嗎? 如果不忍著,方茂年會打她更厲害,還會跟她離婚。離了婚,她的日子難道就好過了嗎?周圍的人會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女兒年輕,不知道唾沫星子也能殺人,她做母親的,得攔著她??! 可是女兒一點也不懂她的苦心! “你就是想離婚,是不是?我攔著你,你恨上我了,是不是?”想著剛剛在房間里,女兒看她的眼神那么冷漠,甚至她要走都不挽留,吳靈惜說不出是氣苦更多,還是悲傷更多,一時間哭天搶地起來,“我都是為了誰??!我怎么這么命苦???” 她哭她的。 韶音理也不理,抽出手臂,掄起搟面杖繼續打方茂年:“你放心!我不離婚!我都二十八了,還不能生,離了能找什么好的?” “我不僅不離,我還要跟你過一輩子?!?/br> “我要建服裝廠,你給我投資!” 方茂年被打得狼狽逃竄,幾次往門口跑,都被韶音堵了回來,氣得大叫:“媽,媽,救命!” 吳靈惜哭得都快坐地上了,那么傷心??墒?,一個捧場的都沒有。 不像以前,她只要一哭,大女兒再倔的性子都軟下來了,說什么也都聽了。 她哭得不上不下的,就聽方茂年大喊道:“媽!你別光顧著哭了!你攔著她??!” 這,這……吳靈惜的哭聲開始不連貫起來。 “死老太婆!你*****!你教得好女兒!你們等著,只要今天不打死我,我要你們死全家!”逃不掉,躲不開,請來的救兵也發揮不出作用,被打得快死了的方茂年發狠地詛咒。 吳靈惜頓時嚇到了,也不哭了,睜開眼睛,就見一地的碎瓷片、碎玻璃片、碎陶片上沾著血跡,正是方茂年不小心摔倒時扎出來的,看上去怵目驚心。 “住手!別打了!萱萱別打了!”她顧不得哭,忙去攔。 這一次,她攔住了。 韶音看上去也被嚇到了。拿著搟面杖的手都在抖,她目光閃爍猶疑,似乎努力裝出狠色來:“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方茂年見她勢弱,登時氣焰囂張起來,惡狠狠地說:“你把老子打成這樣,你等著瞧,老子弄死你們!” “茂年??!別!你別沖動!”吳靈惜忙上前勸他,“萱萱知道錯了,她也不是有心的,她就是被氣到了,她從前受了那么多氣,她就出出氣,她以后不敢了!” 說著,忙朝韶音使眼色:“萱萱!” 方茂年根本不在乎老婆是不是改了,唾了一口,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我要跟你女兒離婚!三天之內,你們搬出去,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吳靈惜被甩了一個踉蹌:“茂年??!” 方茂年摔了門就走。 老婆這么兇,他是不想再要了! “你滿意了?!”方茂年走后,吳靈惜聲音尖銳地朝韶音大喊,“他要跟你離婚了,你滿意了?!” 韶音丟掉搟面杖,揉了揉手腕,輕描淡寫地看去一眼:“什么???我們鬧著玩的,離不了的?!?/br> 吳靈惜目瞪口呆。 “從前我們哪次不是鬧得這樣?離了嗎?”她輕輕笑起來,有些得意,“我不點頭,他別想離!” 吳靈惜心里涌出一股恐怖。 她后背有一層細密的寒意爬上。 女兒瘋了,她嘴唇張動著,看著輕笑著的女兒,只覺得不寒而栗。 隨即,她想到什么:“不行,如果他要離婚,你得跟他離,否則咱們娘仨都沒好!” “什么啊,他說著玩的?!鄙匾袈唤浶牡氐?,跨過一地狼藉,在沙發坐下。沙發上還有個桔子,是之前給吳靈惜但被她丟了的,沒掉在地上,她扒拉過來,捏在手里剝皮,“我從前被他打得狠了,也會說殺他全家,我殺了嗎?” 她垂著眼睛,神情很是漫不經心:“等他冷靜冷靜,他就不會提了。殺人償命,他不會的?!?/br> 吳靈惜絲毫沒有感到保障。 嘴唇嚅囁著,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忽然家門又被打開了。 方茂年去而復返。 “茂年啊——”吳靈惜連忙迎上。 方茂年看也沒看她一眼,走向沙發,伸手去拽韶音:“離婚!你現在就跟我去離婚!” 他走出一段,又后悔了,為什么要等三天?他馬上就要離婚! 她最近是瘋得厲害,指不定是從前恨他恨得厲害,現在發作出來了。方茂年擔心她哪天晚上趁夜拿刀把他殺了,因此早離早安心。 至于她漂亮……她都瘋成這樣了,漂亮有什么用?小命更要緊! “我不去?!鄙匾羲﹂_他,“我不離婚?!?/br> 方茂年威脅道:“你媽和你meimei……” “殺人償命?!鄙匾敉炖锶艘话杲圩?,仰頭看他:“有種你去啊,到時候你進去蹲著,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死在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