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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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蕭知遠和蕭家的人鬧翻了。 起棺的日子算好了,但蕭家人攔著他不許他起棺,說蕭家的人就應該埋在蕭家的祖墳里。 蕭家人那邊有人隱隱透露出來的意思是,起棺可以,但蕭知遠必須給同意起棺的六個族叔中每家都安排兩個人到朝廷做事,族里那邊,也得意思意思一下,給點好處出來安撫一下。 蕭知遠本就因喪父心情悲痛,蕭家人這么一刺激,往日素來沉得住氣的男人急怒攻心,也是病倒了。 因是給婆婆起棺,暮小小不想動殺念,找來了現在的淮安知州與蕭家的人說話,但淮安蕭家的人這次異常同心,咬死了蕭家人只能埋蕭家墳的話,死都不肯讓蕭母抬起。 而蕭母的墳邊,有族里的老少婦孺守在了墳邊,要是強自動手,這老老小小要是誰身上落了個不好,蕭知遠與暮小小也逃脫不了指責。 蕭玉珠在去淮安的路上聽了兄嫂那邊的困境,她一直沉默不語,狄禹祥一直看著她,見她面無怒色,心中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怕是妻子已有了對策,才會如此安靜從容。 狄禹祥不愧為是與蕭玉珠朝夕相對的郎君,對她的了解再深不過,蕭玉珠這邊確也是有了對策,她一進兄嫂現在住的蕭府,見過兄嫂后,就叫來了管事的,問了現在守在了墳上的老少是哪些人。 如她所料,蕭家那幾個難啃的骨頭還沒死,現在變成了老骨頭,守在了她母親的墳邊刁難她的兄嫂。 蕭玉珠也沒使出多大的力,只讓家里的幾個下人找出一個住在淮安城里的老婦人,找到人后,讓他們帶了她去墳山。 現在守在蕭家墳山的一個最為難對付的蕭家老婦是旁支家的一個老太太,蕭玉珠還要叫她一聲嬸娘,這位老太太曾經做的最為惡毒的事是在她兒子死后,逼得那個與她兒子說過親的姑娘嫁給了一介牌位,這位姑娘抱著牌位嫁過來后,被這老太太的小叔子誘*jian,而這位夫人讓人亂棍打死了這個姑娘,還把人姑娘的尸體扔回了她娘家的門前,生生把這姑娘的父親氣死了過去。 而帶去的那個老婦人,是那個姑娘的母親。 在那個老太太被老婦人抓破了臉,咬斷了半邊耳朵,奄奄一息被出蕭家墳山后,蕭玉珠就又讓人強行帶了十幾條找來的黑毛惡狗過去。 那群守著墳山的老少婦孺,居然有居多是怕這黑毛惡狗,這些狗一出現就是十幾條,在餓著的黑狗對著他們狂吠一夜后,這些人走了一半。 但他們一走,就有人替了上來,人數跟之前居然也差不離多少。 暮小小聽蕭家替上人后,銀牙都差點咬碎,聽小姑子沉著地吩咐管事替補的是什么人后,等管事走后,暮小小問她,“你還有法子?” “嗯,”蕭玉珠冷靜沉穩地點了下頭,“京里的事,玉珠從小沒見識過,皆多不懂,但在淮安蕭家,我是這個家族里長大的,對付他們的法子,還是有一二的?!?/br> 人人皆有軟肋,只要是她熟知的人,她就能知道他的七寸在哪,這個時候什么都不必多說,捏住了人的七寸,狠狠往下打就是。 ☆、第220章 這一次,蕭家族里派出的老婦少兒就少了許多,來的居多是老頭。 這來的幾個老頭,有的是老無賴,有的是老固執,都是不易打發的人,確是難纏了些。 下面報上來人后,蕭玉珠也跟嫂子一一說起這些人來。 其中的那個老無賴,是他家那一支的小兒子,其母寵溺,年輕時候吃喝嫖賭無所不能,因此敗了不少家,等分家后,他一直在吃老母的那點攢銀,妻兒子女皆不管,等老母死后,他賣了老母給他的那點東西又好過了幾年,不能過了之后,就去他大哥家鬧,又鬧出一筆銀子,之后他兄弟幾家都被他鬧過,后來引得他那幾兄弟與他斷絕了兄弟關系。 這老無賴以臉皮厚,不怕丟人在蕭家被人嫌棄得很,沒幾人喜歡,現在蕭家人派出他來,肯定是許是了好處。 而那些老固執,就不用說了,只要他們兒孫能得到好處,即使是豁去命去,他們也不會猶豫幾許,何況蕭知遠兄妹在蕭家墳地起棺,還不敢傷他們,他們更是有持無恐。 要是以往,蕭玉珠是不想與這些人打交道,家家都有自己的活法,別人家什么人什么事,她知道歸知道,但與她無關的事,就算她看在眼里,是非好歹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但老父剛逝,這些人還阻著他們兄妹起棺,蕭玉珠突然不再像過去那樣四平八穩了。 她沒了那么多的耐心,也不再覺得寬厚待人有那么必要了。 與狄禹祥打過招呼,蕭玉珠拿出了三萬兩銀,用了三百兩,請了那老無賴以往的老賭友去墳山跟那老無賴套交情,沒半日,那老無賴就被哄去了,老無賴的家人,他的大兒追著來要人,這廂收了銀辦事的賭坊老板纏住了那家人,哄著這家人玩了一會,沒一會,就讓這家人贏了一千里…… 堵坊老板也沒人回家,帶人去了勾欄院好酒好菜伺候著,身邊還有美人捶腿…… 也沒兩天,蕭知遠這邊聽說那蕭姓老人的大子和三子都留在了賭坊。 而老固執這邊,看起來難辦,其實也不是那么難辦,這些老固執要是真迂腐也就罷了,但皆多男人外面看著再正經不過,但內里已經爛成了一灘污泥,據蕭玉珠所知道的,亂搞男女之事的蕭家男人挺多,有些跟寡婦有一腿,有人喜年輕婢女…… 這些事,蕭玉珠小時候暗中知道不少,現在揭出來擺到明面上,不過一句話,就能讓這幾家的每家人都能驚起波瀾。 年輕時候干畜牲事的,老了其實不會變好,不過是更懂得怎么隱藏罷了,有閑話起了個苗頭,把藏藏掖掖的事擺到了明面上來說,這些人的清白也是別想要了。 這些老人里,還真有那七老八十的占家中不過少女的奴婢便宜的人,也有那一把年紀了,吃著藥上勾欄院的,不出兩日,這些平時僅有點小風雨的事頓時因家里婆娘,媳婦,女兒的鬧騰變得沸沸揚揚起來。 蕭家人再怎么想從蕭知遠這里討好處而變得同心,也不是很接受得了身邊的老頭子,或者老公爹一把年紀了還荒*yin無度的事實。 而在外頭還有外室的老頭家更是熱鬧,正主與外面的野貨打起來,也剎是好瞧。 僅不過四五天,蕭家的墳山里雖然還守著人,但守著打起來的人也有,更有甚者,一個在外頭養了三個外室的老頭被趕來哭鬧的三家孩子一鬧,死在了墳山里。 蕭家人這時有些人都慫了。 蕭玉珠在淮安呆了兩天的時候,狄家那邊的公婆這時也到了淮安了,一天的多數時日,她皆呆在狄府現在在淮安城落住的底邸了,只有每天過午后,才去兄嫂住的府里呆上半個時辰,僅半個時辰就會回到家里,陪婆婆和族里的女長輩說話。 她很注意分寸,所以狄家這邊的人心知肚明她在忙著娘家的那些事,但過多的不妥的話,她們是不能說她的。 這位族里的大官夫人需是天天往娘家婆,但娘家確是有事,而她過去也呆不了多久,僅過問一聲就回來了,確也不像是嫁到了婆家心還留在娘家的人。 暮小小看過幾天,有點明白小姑那待人接物總是過于繁瑣謹慎的態度是為何了——她不越雷池,不出差池,不讓別人捏住能讓她出事的把柄,所以就算就算出事,她也不會讓人找到辦她的法子,她能一直把自己置于不敗之地,。 而這幾天她辦的那些事,她生的那些事,找的那些岔子,皆是師出有名,掐中了人身上最痛的軟肋,人活著不是感情之事,就是金錢利益的事,一旦被戳中痛點,自然能激起別人最大的反應,這些事就算想歇停都歇停不了,一個家要是被捅破了馬蜂窩,人人身上不留幾個包是不可能的。 這天蕭玉珠過來,聽說了那墳山那蕭家老頭的死,薄情僅微微一抿,看不出她是笑還是未笑。 暮小小不像她一樣,從不輕易外露感情,她覺得痛快,遂嘴邊冷笑不斷,與小姑說道,“這還不算完,我讓他連好好入墳都是妄想?!?/br> 蕭玉珠很是干脆地點頭,贊成嫂子的意見。 這是暮小小自知道她來,所見小姑子最為狠心,手段最為干脆的時候了,這時也不由問她道,“雖然京中的事,你不是知之甚詳,但你呆了那么久,我怎么從沒見你主動過?” 蕭玉珠朝嫂嫂搖了搖頭,平靜道,“算是有的?!?/br> “如家的事?”暮小小想了想,也只想出了這件。 “不是?!笔捰裰闇\笑了一下,搖了下頭,“如家的不是,如家是我先前知道皇上要辦如家,我才有了那個底氣,若不然,我也不會出那個風頭?!?/br> 出風頭的事,她從不喜做。 這次她雖沒出風頭,所做之事都是經由兄長傳出去的,但這一次插手,還是她自知事以來,最為沖動,最沒想過后果的一次。 她也不是事事皆忍耐得下去算計的。 “那……” “您看,您都不知道?!笔捰裰槌┳犹谷坏?,“別人就更不會知道了?!?/br> 她自然主動去做過一些事,大郎底下的每個能干的下屬,身家背景都是經過她的手,她知道的要比太多人知道的多了,但每一樣,她都只記在腦海里,除了枕邊人,她不會與誰說,更不會與誰傾訴。 她太坦然,這讓暮小小邊猶豫也未曾,就拉過她的手,道,“我知道了,不會問你的?!?/br> “我不會主動說很多事,”蕭玉珠直視著嫂子,眼睛看到她的眼底,“但該告訴哥哥和你,我會全說出來,一點也不會留?!?/br> “我知道了?!蹦盒⌒∨牧伺乃氖?,也是笑了,“有你這個愛給我們留后路的,我們也安心一點?!?/br> 這話讓蕭玉珠嘴邊閃過一道淺笑,這次她沒有再謙虛,而是輕了點頭,輕道,“我想過許多的,總歸大家要平平安安地活著,才是一生最大的福氣,這樣,我爹娘也就真的放心了?!?/br> 聽她提及父母,暮小小除了不自覺地了無數口氣,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要說何話才好。 ** 從古安回到淮安,見到孫子們和從未見過的孫女兒,狄趙氏高興不已,但也cao心著親家母起棺之事,生怕在大兒媳隨兒子走之前,親家母都躺不到親家公的身邊。 狄增也是因此向大兒詢問過兩次,狄禹祥也皆是回此事舅兄心中有數。 因他這次回來有太多人要見,狄禹祥這幾天都沒有陪妻子去過舅兄那,與舅兄也只有除了頭一天打過招呼后,沒再見面,只隔著信紙每天傳點信,多少也知這些時日舅兄做了些什么,從而得知妻子也做了何事。 妻子這幾天在家有些沉默,對著爹娘親戚,她還是溫婉賢淑,穩重大方,但私下她卻不再像過去那樣輕松自在了。 自岳父死后,她心情一直就很低落,好不容易在船上好了些,一下船就又聽到了蕭家攔著不許起棺之事,她就又變回了岳父剛死時的那個樣子了。 狄禹祥實在是忙,每天晚上回來就已是三更了,他喝了酒身體也是不舒服,在她的照顧下也是隨即就睡了,等第二天起來,她已不在屋中,與母親說話去了,等她回來趕著為他穿衣收拾整齊,他們就又得去用早膳,而他接著待客,這一天天地下來,狄禹祥都覺得他要是再不與她說說話,她都怕是不會再與他說什么心事了。 這晚狄禹祥硬是中途從一個同窗的酒局中退身出來,告辭回了家,到了家中,發現今晚他還是回來得早,妻子還在母親那邊陪母親說話。 聽了下人的報,狄禹祥沒回屋,直接去了母親的屋子。 走近的時候,他朝看到他來的要傳聲的下人罷了罷手,示意不用通報,他自己進去就好。 剛站到半掩著的門口,就聽屋內妻子用帶著笑意的語氣在說,“大郎現在還穿著當年進京里您給他縫的那幾件里衫,說穿那個最舒服,我給他新做的,每次都要磨半天,才讓他穿得上?!?/br> “還在穿?”母親似是驚訝,“這都多少年了,還能穿?” “還能穿,我讓人洗得小心,都是手輕的老婆子洗的?!?/br> “那這么多年,還不是舊了?” “是有些舊,所以出門見客,見官,見宮見皇上了,我都得磨著他換件新的,雖說是穿在里頭,但媳婦也是怕人瞧著了有些不好?!?/br> “是這個理,他啊,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你就磨磨他?!蹦赣H的聲音有著無奈,還有著心疼。 狄禹祥在外愣了愣,低頭捋了捋袍子,看了眼里面有些陳舊的里衫,有點明白為何妻子這幾天要他穿這些舊的里衫了。 聽到這,他輕咳了咳喉嚨,那廂,里頭的狄趙氏忙站了起來,過來開門,看到他站在門外,狄趙氏看著英俊不凡的兒子臉上一片著急的心疼,“可是著寒了?” “沒有?!钡矣硐檫B忙笑道。 狄趙氏過來拉大兒的手,“快進來,怎么回來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正跟你媳婦在說著你呢?!?/br> 她拉他的時候,正好捋起了他的袖子,看到了那陳舊的里袖邊沿,當下,狄趙氏就笑瞇了眼,眼睛越發慈愛地看著在她眼中再好不過的大兒。 “說我什么了?”狄禹祥反手扶了母親過去坐下,笑道。 “說你這么大了,還是不會疼媳婦,讓她為難?!钡亿w氏取笑他道。 “我讓你為難了?”狄禹祥挑眉,朝妻子看去,好奇地問。 蕭玉珠掩嘴輕笑,朝婆婆道,“您看看……” “你??!”狄趙氏作狀打了一下大兒,笑說了一句,當是教訓了他一下。 “沒那回事,在家我都聽她的?!?/br> 狄禹祥說了實話,狄趙氏卻只當他說的是玩笑話,沒有當真,嘴里還在勸他道,“媳婦是用來疼的,她為你cao勞著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你可莫讓她為難的好?!?/br> 狄禹祥啞然,見他要是不點頭,母親還要接著說的樣子,他干脆點了頭,“知道了?!?/br> “這就好?!钡亿w氏滿意了,看向兒媳,“他有什么不好的,告訴你爹和我就是,隔得再遠,我們也會幫你教訓他的?!?/br> 蕭玉珠笑著點頭,跪到她面前,扶著婆婆的腿,與她笑著道,“我這次回來,最想得的就是爹爹和您的這句話,有爹爹和您幫我撐腰,我就不怕大郎對我不好了?!?/br> 狄禹祥聽得啼笑皆非,心道哄起長輩來,他那三個弟妹加一起,恐怕都不及她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