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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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珍王當年的意氣風發在他身上蕩然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揮之不去的憂慮。 小世子的身子是太不好了,狄禹祥也是聽說,這孩子隔三岔五地病,能安然活到現在,怕不知耗了父母多少心血。 見狄禹祥面露惻然,臉上有諸多不忍,易修珍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 那廂長南已抱著寶兒,說起了大冕話來。 長南長生他們記都好,大冕話許久沒說,可還是記得會說,只是他們的大冕話帶著關西音,小世子聽得很費力,要想一會才能好好地答。 “說他們說一會罷?!闭渫蹩粗煤苈乃俣?,但認真說著話的兒子,眼睛也溫柔了下來,“難得他這么愿意跟人說話?!?/br> “小世子平時不喜言語?”狄禹祥沉默了一下之后問道。 “不是不喜,”珍王嘆了一口氣,“而是能陪他這樣玩的太少了,他母親為他選的那幾個童子,他們開口說話的聲音大點,她都怕他們嚇病了他?!?/br> “這……”狄禹祥遲疑了。 “我想把他送進宮,求皇后為我帶一段日子?!币仔拚漭p聲地開了口。 “這怕有些難罷?”狄禹祥不禁道。 他知道珍王是奔著什么目的去的,他指望皇后把小世子治好,可皇后會答應?那可是一個連皇帝都硬來不了的主。 “求罷?!币仔拚湫α诵?,沒再多說。 老實說,他先前也沒敢打皇后的主意,畢竟皇后自嫁入皇家自先皇后,她就不再為任何人看病了,但自知道她出手為永叔家的長福治病后,就是勉強,他也是要把世子送到皇后身邊呆一段的。 這其中事,他自有分寸,也沒打算拖狄家下手,遂就沒再跟永叔多說了。 ** 狄禹祥與兒子們接近午時才回來,蕭元通和暮小小早在他們前腳出門,后腳就進了狄府了。 外祖等他的外孫們小半天才等到人回來,在為他們洗過手后,就帶著他們去看他為他們雕的小木人去了。 廚房和府里的事,都有二夫人和三夫人打點,客人也是要到傍晚才來,這時蕭玉珠還得空,她先前一直都在侍候著父親嫂子吃點鮮果,喝點涼粥,見他們回來,又小忙了一會,等兒子們走后,她就拉了狄禹祥坐下,給他端了一碗涼粥,“你也喝點?!?/br> 涼粥是用蓮子紅棗熬成,放入井里冰了一上午才提出來,狄禹祥剛從外回來也熱,接連喝了兩碗,又用了一碗浮掉了油的雞湯。 暮小小一直在旁看著不語,直到狄禹祥心滿意足地放下碗,她才開口笑道,“我可算是知道妹夫為何天天這般神清氣爽了,原來是胃口好?!?/br> 狄禹祥有些汗顏,看看妻子,想自己是不是真用得多了些。 蕭玉珠好笑,朝嫂子輕聲道,“您就饒了他罷?!?/br> “心疼了?”暮小小挑眉,“說一句都說不得?!?/br> 蕭玉珠暗想,兄長說今天是定會來的,現快用午飯了都還沒來,嫂子脾氣不好也是應該的,她便笑了笑,沒回嫂子的話。 面對著她的好脾氣,暮小小也是無話可說了,也不再擠兌狄禹祥,跟他說起了正事,“珍王現在精神可好?” “還算不錯,就是,”狄禹祥頓了一下,頗有些感觸地道,“看著比以前要老一些了?!?/br> “誰都會老,”暮小小不以為然,“尤其是他,以前他還只cao心大冕,現在多了關西關東,該他cao心的事以后還多著呢?!?/br> 珍王可是天下第一王候,只有他的封地最大,尤其易王世代都可擁兵坐鎮大冕,那么大的一個位置,不cao點心,如何坐得穩? 暮家女在此,狄禹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珍王打算把小世子送進宮的事說出來。 這次,他準備兩方都不插手,等會他也得找個空跟媳婦好好說說,讓她在這件事上裝聾作啞,別卷了進去。 這日直到申時初,蕭知遠才從宮中趕來,這時狄府家宴請的客人也陸續來狄府了,沒跟暮小小說幾句話,就帶著一幫小的幫著妹夫待客去了。 暮小小也是個奇人,人好不容易來了說了兩句就走了,她反倒沒先前那么盼著人要呆在她身邊了,她覺著人只要離她不遠,隨口叫叫就能來到她身邊,不在她身邊也無妨。 這時,下人來報,珍王和珍王妃來了。 蕭玉珠一聽,見迎進張夫人陶夫人鄭夫人三位夫的她又準備去門邊迎。 “我跟你去罷?!碧辗蛉艘宦?,忙上前挽了蕭玉珠的手。 蕭玉珠想了想,笑著與她道,“我去罷,你們就在偏廳陪我嫂子說會話,我等會把王妃迎到正廳了,到時你們就過去見見她?!?/br> 嫂子身子重,珍王畢竟位大,見了王妃,還得給王妃施禮應酬,嫂子自己是不想見的,蕭玉珠也不想勉強嫂子。 珍王妃要是因此而怪罪他們家,那就怪罪去,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 另外嫂子不想在沒有珍王的情況下跟珍王妃打照面的原因是,她兄長這一支跟王妃娘家那一支,已是有了隔閡,前面蕭池武進京不拜見她兄長,蕭老將軍那邊也沒什么話過來,就已說明兩家以后的態度了。 她兄長是自行疏遠蕭家主家的,所以主家不再把他們當回事,于情于理也說得過去,同理,他們這一家不再待蕭家主家如初,也亦然。 所以,于暮小小而言,她有的是理由和地位對珍王妃敬而遠之,而于蕭玉珠來說,現在她給珍王妃的臉面,是不可能如過去那般體貼周到了。 珍王妃現在于她來說,就是個王妃,該對王妃尊著敬著的她就會尊著敬著,至于王妃另外想得的臉面,王妃就得靠她自己了,她是不可能雙手送上了。 ** 跟著珍王來的蕭玉宜通身富貴,她比過去穩重了許多,但樣子還是很好看,站在珍王身邊,兩人就像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 “玉珠jiejie……”蕭玉珠給她行禮的時候,蕭玉宜忙扶住了她,笑意吟吟的臉甚是迷人,“莫要多禮?!?/br> 蕭玉珠微笑著回了一聲“王妃客氣了”,就叫了二弟妹和三弟妹過來與她見禮,隨即就簇擁著珍王妃去了正廳。 正廳里還沒坐人,因狄家給長南備的是家宴,族里的早去了自家女眷的偏屋里去了,她們來,多數是要幫府里的忙的,也不出來在眾人面前,所以外邊來的人也很不能見到她們,而與正廳隔著一道拱門的偏廳,坐的都是蕭玉珠自己的人,就像鄭夫人,還有狄禹祥身邊的主薄其夫人,張夫人陶夫人,這些都是要常來往的人家,坐的地方自然都是能隨意說話的地方,而正廳,迎的都是規規矩矩的客人,今天來的,也就珍王妃這一位了。 蕭玉珠與蕭玉宜說話的時候,張夫人與陶夫人,鄭夫人她們也來了,張陶兩位夫人在偏屋一會兒就在幾位夫人含蓄的指點下就明白了現在珍王妃身份的不同了——珍王妃是狄夫人娘家meimei的這個身份,以后是管不到事了。 珍王妃身份尊貴,她們肯定是要見的,但這次見跟以前見還是不一樣了,以前她覺得跟珍王妃還站在同一條船上,感情上要親近些,現在還是隔著了些,遂跟珍王妃說話的時候,還是提起了三分神,多注意起了看王妃的臉色起來。 畢竟,不是同一船上的人,說錯了話領錯了意,后果就不一樣了。 ☆、第183章 小世子沒有來,蕭玉宜跟蕭玉珠甚是歉意地道,“本是要來給他長兄義兄賀壽的,可一路寶兒也累了,我們出門時他剛睡下了,不好帶來,改日我再帶他登門上府,給長南道歉?!?/br> “你這說的什么話?”蕭玉珠笑著搖頭,“你們一路勞頓,這么遠的路趕來,想必大人都仗不住,何況小世子還那般???王爺和你一進京還沒歇好腳就能我們府里給長南過壽,我們已很是感謝了?!?/br> “是啊,是王妃您看得起我們家?!鄙辛粼诖髲d堂的陳芙蓉感激說道。 “哪里的話?!笔捰裰槲⑽⒁恍?,轉臉向張夫人陶夫人看去,笑著朝她們說道,“走的時候還想跟著你們一道來呢,沒想,你們竟比王爺和我先到京了?!?/br> 張夫人朝她福了一禮,恭敬道,“我家大人身受軍令,不敢誤時,就先于王爺與您走一步了?!?/br> 他們是跟著軍隊走的,離開大谷,經過大冕的時候沒有停留,張夫人在走之前在大谷接到了王妃的信,信里王妃商量著意欲她們與她一道走,但因臨時沒有決定跟王妃走,張夫人走時就寫了封推辭信,推掉了此議。 現下一想,還好因陶夫人離不開陶將軍,非要跟軍隊一塊走,她就隨了陶夫人的意,一道跟著軍隊急馬進了京,若是按她原本想著跟著王妃一道走,走得慢一點舒服一些的想法,跟著珍王的車隊一道進京,這一路來相處這么多日子,與王妃的關系就有些扯不清了。 他們在大谷的這段時日,他們長兒可沒少受狄大人與蕭大人的打點,他們家無疑是站在狄,蕭兩家這邊,如若王妃娘家跟蕭大人家現在關系如此僵硬,他們家萬不可能與王妃親近。 她先前不知,要真是跟珍王妃交了好,那才是打了狄大人蕭大人兩家的臉面。 張夫人一想通,背后一陣發涼,想那算命的說她四十之后就一路暢順,凡事皆能遇貴人,縫兇化吉,想來此話真是對極,這一次,她還真是托了那離不開陶將軍的雨芳的福了。 “竟是如此,”蕭玉宜釋然地笑了笑,“難怪,我接到你的信時還想,怕是你和陶夫人忌諱著我什么,不敢與我同行呢?!?/br> “哪里,王妃言重了,您再好不過,我跟著我們張大人一道回京,令乃軍令難違?!睆埛蛉税咽虑橥频搅顺⒄{令上,如此,珍王妃想說什么也就不便說了。 那頭陶夫人跟在她身后附和,她自知自己嘴快,說話不過腦子,這個時候她少說就是少錯,由著張夫人說,她跟著隨機應變就是。 “這幾位……”蕭玉宜頷首,眼睛往鄭夫人等看去。 鄭夫人忙上前,跟蕭玉宜說起了話。 蕭玉珠在旁邊微笑不語,由著她們交談,不多時,門外有人下人報,說兵部三部的主事夫人,和樞密院那邊幾個將軍夫人來了,蕭玉珠忙跟蕭玉宜致了個歉,出門迎客去了。 走之前,她看了幾位夫人一眼,見她們朝她微笑,她也回了個微笑,帶著下人去迎客去了。 把幾位夫人迎進門來,都悉然與珍王妃見了禮,因來的人多了,大廳堂熱鬧了起來,蕭玉珠卻還得不停迎客進門。 曾倩倩身為狄府內府的三夫人,親自帶著丫環去給眾夫人奉了一次茶,在堂內聽了一陣珍王妃跟眾夫人談笑風生的說話出來,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就沉了一沉。 客不壓主,珍王妃這般長袖善舞,就有些奪他們家的面子了——她二嫂坐在一邊陪笑著,笑得臉都僵了,插話都插不上。 曾倩倩雖說與她二嫂總愛吵吵嚷嚷,私下也愛比較,但見珍王妃不給她二嫂臉,就覺得珍王妃不給她臉一般,難受得緊。 她想了一下,沒先回廚房,而是在半道上迎了迎回客人的大嫂,忙笑著與新來的幾位夫人見了禮,隨后拉了嫂子在后面,說要與她說幾句要問的話,等大嫂一停,她在狀似求教同時,把狀給告了。 蕭玉珠聽得微微一愣,等回了廳堂,帶著人又去見過王妃之后,聽珍王妃與眾人說話的親切樣子,蕭玉珠也知王妃今天是把她家當與眾夫人交往的地方了。 其實這沒什么太大的不妥,就是珍王妃的光芒太甚,蓋過他們這主家了。 蕭玉珠朝二弟妹看去,見她帶著笑與身邊閑下來的一位兵部主事夫人說話,那是禹鑫的同僚夫人,說話間隙,又拉了一位樞密院所的一位夫人進了她們的談話中,見她們相談甚歡,蕭玉珠心下也欣慰。 二弟妹還是j□j出來了,能知道怎么正確應對場合。 ** 暮小小在偏廳用著用清雞湯煨出來的面,聽丫環說了正廳堂的情況,她好笑地搖了搖頭,嘴上一言未發。 珍王妃這不知是在敲打他們這支蕭家,還是真沒處跟夫人們交往了。 想來,怕是前者罷,用珍王妃的身份,給娘家撐腰來了。 不過,珍王妃身份雖大,但他們這家頭上,還有更大的,她總不能大過皇后娘娘去? “要我說,”暮小小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雞湯喝了,才慢條斯理地道,“命再好,這要是拎不清,再好的棋局,也能把局面下死嘍?!?/br> 廳堂那頭,自客人來得差不多,蕭玉珠落坐后,蕭玉宜的話就少了,打蕭玉珠一開口,她就不再像先前那樣八面玲瓏,把場面還給了蕭玉珠。 蕭玉宜坐在右邊主位,無論氣勢還是舉止,已不是當年那個未出嫁的小女孩可比,她坐在那就是不說話也是通身的尊貴,與蕭玉珠說話的夫人也會自然而然地把話帶到她身上去。 這種時候,總是身份最尊貴的那人的喜好最為要緊。 蕭玉宜說是接話,不過說兩句,就要帶到蕭玉珠身上去,再由蕭玉珠接話,由此看來,她也真是個再顧全體面不過的王妃了。 曾倩倩再過來給眾夫人送點心的時候,見她嫂子說話,珍王妃凝神注意聽的樣子,她心下不免有點別扭,心道難不成是自己小心眼了? 看現在這樣子,先前就似是她的錯覺,珍王妃好像再尊重她嫂子不過了。 不多時,夜宴就開始了,這次來的夫人因著有幾個性情開朗中人,宴筵上有著她們說說笑笑,場面歡快得很。 長南中途還過來跟各位夫人見了禮,等到宴散,時辰已是不早了,京中最近夜禁甚嚴,今天來的客人都與上方打過招呼,但無奈掌管京中大防的蕭大人在席,到了尾聲他往天一看,說道一句“天色不早”了,聊得正暢的諸位也只得起身,拱手而去。 后院的夫人一得了消息,也都收拾一番,出門隨夫回家去。 蕭玉珠相送,蕭玉宜與她走在最后,與她道,“等過幾日,王府收拾整齊了,到時我再請玉珠jiejie過府好好一敘?!?/br> “得空,我就上門來打攪你?!笔捰裰闇睾偷匦χ?。 蕭玉宜見她微低著頭,她看著她溫柔卻帶著微微疏離的側臉,嘴情不自禁微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