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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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钡矣硐榘延鬃颖У搅硪活^抱著,這邊抱了大兒腦袋,輕嘆了口氣,“爹太忙了,回了家來,就想著領著你們好好念會書,跟你們多處一會,等到了你娘身邊,爹那才叫真正的休息,能睡得一會就是一會,回頭還得奔忙去,有些事,當真是顧不上你們了,是爹的不是?!?/br> “唉?!遍L南也嘆了口氣,挨著父親的頭輕輕地說,“九皇子也說,要見見我娘,他說要是娘把長福帶去更好,皇后娘娘喜歡長福得緊?!?/br> 狄禹祥愣了一下,抬起了一點頭看向兒子,“你跟你娘說了沒有?” “說了?!遍L南搖了頭,“娘說,皇后娘娘沒提要見,那就不能帶去,妄猜上意,是為不尊,恣意妄為,是為不敬,對人不尊不敬,再大的喜歡也會變成厭惡?!?/br> “你娘一肚子的道理,你是講不過她的?!钡矣硐樾α似饋?,但又道,“聽她的沒錯,她心正,走的路都是正路,什么邪氣都壓不住她,不僅現在,就是以后,等你老了,也得聽她的?!?/br> “爹,你也聽娘的?”長南又好奇了起來。 “嗯,我也聽她的?!钡矣硐榕牧伺拇髢旱哪X袋,“好了,跟爹睡一會罷,再瞇一會,你我就要隨著你娘進宮了?!?/br> 作者有話要說:太累了,今天就更這么一點了。 見帝后,如家后續這些事,明天新章再詳說。 大家晚安。 ☆、第177章 狄禹祥要上朝,進的是東門,長南要去陪九皇子讀書,進南門,蕭玉珠要見皇后,去的是西門…… 一家三口,三個方向,最先要到的是上朝的狄禹祥,最末那個才是蕭玉珠——皇后不可能起那么早就為著見她,她還得去西門候上兩個時辰,以示恭敬。 本來蕭玉珠單獨有輛馬車,但走時,狄禹祥擠上了她那輛,長南不甘示弱,敏捷竄上了母親的馬車。 長福本來要跟,但被長生長息兩個哥哥一左一右牽著,滿心的難過看著父母兄長走了,問了長生長息兩位兄長好幾次,娘是不是下午就回來。 馬車上,狄禹祥對著妻子看了又看,從她的粉臉看到她的紅唇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湊到妻子跟前問,“是不是太紅了點?” 太紅,也太艷了。 蕭玉珠今天穿的是宮裝,梳的也是端莊的婦人髻,哪處都是中規中矩挑不出錯來,就是今天上了妝,嘴上也添了一點鮮嫩的胭脂,就一點紅的點綴,整個人就顯得容光煥發了起來。 “我看好看得緊?!遍L南也湊到母親身邊,眼睛黑亮有神。 母親這般美麗,于他也是榮耀。 他那些朋友里頭,他自認為母親容貌是頂頂好的那個,而且,最為年輕。 也因此,父親把母親瞧得太緊,他有時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懂什么?”狄禹祥皺眉看了兒子一眼,又纏著妻子小聲地道,“太紅了,擦擦罷?!?/br> 妝是按著皇后賞的頭面一塊打扮的,尤其嘴唇這處最為要緊,區婆是聲嘶力竭地要求她務必保持一整天的完整妝容,只差沒逼著她這個夫人發誓保證了,面對夫郎的要求,蕭玉珠笑而不語。 “擦擦罷?!钡矣硐橛秩ツ门磷?。 “大郎……”蕭玉珠拉住了他的手,無奈地叫了他一聲,“別這樣?!?/br> 長南已聞到了好濃的一股醋味,他伸手在鼻子邊上煽了煽,怪模怪樣地做了一個鬼臉。 狄禹祥冷眼看過去,有點要揍兒子的意味。 “大郎,我今日是去后宮見皇后?!笔捰裰橼s緊捧住他的手,把他拉了回來。 狄禹祥挺不高興,挺直腰坐了一會,就一會,他又道,“你以前抹的沒這么紅?!?/br> “這是皇后娘娘賞的,因此格外地紅,是罷,娘?”長南不怕死地湊過來說了一句,氣得被他爹扎扎實實地賞了一記腦袋。 其實并不是太疼,長南卻抱著頭哎喲哎喲了起來,蕭玉珠微笑不已,欲要拉過兒子替他揉下腦袋,卻還是被狄禹祥攔了。 “爹,你小心眼就小心眼罷,何必兒子都糟?!遍L南嘟囔,把他從舅父那學來的那分無畏發揮了個淋漓盡致。 “狄長南,你過來?!钡矣硐轵嚨毓雌鹱旖?,朝大兒招手。 “好了……”眼看父子倆又要將斗起來,蕭玉珠無奈之下,只得當起了和事佬,“別鬧了?!?/br> 馬車走到宣直門,離東宮就不遠了,蕭玉珠本還想再走點路,但狄禹祥還是喝止了馬車,與她輕聲道,“你送了長南去了南門,再去西門,我上完朝辦點事,到時就去西門候著你?!?/br> 他依依不舍,長南東張西望,心里頗有點為這等沒出息的父親感到丟臉,以往父親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就稍稍又垮了那么一點。 “知道了?!笔捰裰槟抗馊岷偷乜粗?,又替他整理了官服,看著他下了馬車。 她靜候了一會,直到今日趕車的車把式大軍說了一句公子走遠看不到了,她才下令讓車調頭去南門。 “娘……”霸占著母親身邊位置的父親一走,長南就靠了過來,怔怔地望著母親,“你今日真美?!?/br> 皇后賞的是套血紅玉的頭面,華貴艷美,蕭玉珠鎮得住那份華貴,艷美就更是尤為出色了,今日之一打扮,確實要比平時的端莊內斂要出色了個五分。 “嗯,多謝長南?!?/br> “爹爹真小氣?!备赣H走了,長南不遺余力說他壞話。 “呵?!笔捰裰檩p笑了一聲,輕攬著兒子的肩,低下頭,溫柔與他道,“等你以后有了心愛且還會替你生兒子的媳婦,你也會像你爹一樣小氣?!?/br> 長南很想說不,但一想,別人拿走弟弟送給他的小木劍他都生氣不已,替他生兒子的媳婦要是被人多看了去,他確實也是不高興的。 他摸摸鼻子訕訕地笑,嘟囔著,“我怎地盡不學好,把爹爹這個壞毛病給學著了?!?/br> “還怪你爹爹?”長兒太狡猾,真是越大越像他那個舅舅,蕭玉珠一聽他還把責任推到了他父親身上去,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捏著他鼻子笑著訓斥,“說話還這般沒正經,跟暮先生學了這么久,還學不出個正樣來?!?/br> “暮先生說我這樣挺好,”長南大咧咧地道,“說這世上的孩童無幾人能像我這樣依著天性長大,好父母,好家人,好先生,我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占了老天大大的便宜?!?/br> 蕭玉珠聽得一怔,道,“暮先生是個有學問的,還教了你什么?” 教子之事,她現下也是交給夫郎了,尤其最近忙,更是沒過問暮先生教了什么給兒子。 “最近教我練兵陣,”長南按照慣例,挑了最為輕松的出來跟母親說道,“手把手地教我,還夸我聰明?!?/br> 對不上陣,練不出眼力,被先生綁到樹上拿棍子抽xue道打得鬼哭狼嚎的事他就不打算跟她說了,就讓她覺得暮先生對他再慈愛不過就是。 “唉,真不知怎么感謝你舅母他們一家?!辈幻髡嫦嗟氖捰裰檫€真是以為,暮家的先生對兒子這般好,是看在她嫂子的份上。 長南見母親又誤會,竭力按捺住了一心虛就摸鼻子的沖動,不想讓母親看出他的謊話來。 ** 把兒子送到南門,蕭玉珠在西門又候了兩個時辰,才在巳時中獲令進了宮,沒有她以為的三跪九拜,暮皇后僅在她跪拜過后就讓她起了身,隨意地與她道,“我剛起,還沒用過早膳,你來陪我用點?!?/br> 蕭玉珠抬起頭,這才清楚看清了暮皇后的樣子,見身形高挑的暮皇后一襲白色絲衣,及腰的濃密黑發披在身后,臉清瘦,薄唇鳳眼,臉上就像覆了一層薄冰,僅一眼,就讓人覺得她身上有著不可觸犯的威嚴…… 蕭玉珠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彎了下腰。 “來罷?!蹦夯屎髮λ墓Ь床灰詾殁?,又道了一句,去了后面陽光正好的桌邊。 在宮女的示意下,蕭玉珠跟在了明顯未梳妝打扮的皇后身后。 “你吃了沒?”讓人坐下后,宮女倒起了清茶,暮皇后半躺在軟椅里,閑問了一句。 “吃了,”蕭玉珠聽著皇后那閑話家常的口氣,也就隨了皇后這邊的口氣來,微笑著道,“用了兩碗濃粥,還用了一碗燕窩?!?/br> “這個好,”暮皇后點了下頭,“你候得久,是該吃點填填肚子,這才撐得下去?!?/br> 她覺得meimei這個小姑子確實不愧為是個聰明人,就多看了她一眼,這才把人看了個分明,見是個再清艷不過的佳人,她“咦”了一聲,“你長得跟你兄長倒不同?!?/br> “我兄長臉上未受傷之前,我跟他還是有幾分相似的,我和我兄長皆三分肖母,五分肖父,另兩分才長成了像自己的樣子?!笔捰裰槠胶偷氐?。 “你還算得明白?!蹦夯屎笞旖俏P了一下。 “小時候比過?!笔捰裰椴缓靡馑嫉匦α诵?,一說起兄長的長相,她就總忍不住多說兩句。 她這一笑,就有點像暮皇后見過的長福了,暮皇后見她笑容還有些羞澀,頗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四個孩子的母親都還能有這么好的笑容,確實應是被人保護得很好。 “長福最近如何?”暮皇后喝了兩口清茶,就用起了棗粥。 “娘娘,皇上上朝之前說晚膳他要來鳳儀宮用?!睆挠欧堪炎詈笠坏傈c心端上來的畫眉這時才得空,跟娘娘說了皇上的意思。 “嗯,那叫他們備著?!蹦夯屎箅S意點了下頭,看向了蕭玉珠,示意她接著說。 “長福好得很,他還跟來看他的外祖父學著雕釵子,說要雕根鳳釵給您?!笔捰裰樾χ?。 暮皇后嘴邊揚起了點淺笑,但很快稍縱即逝,她點了點頭,道,“他是個有心的,不過,你們也別太護著他了,太不知人心險惡,一不小心,就被人生吞活剝了?!?/br> 話說得孩子身上,蕭玉珠也真誠得像她自己起來,“現在有慢慢地教,他的哥哥們也會讓他獨自跟別家的人多玩一會,不再像過去那樣把他看得緊,讓他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子?!?/br> “他哥哥們也很護著他,教他做人?” “是?!?/br> “難得,兄友弟恭?!蹦夯屎笳f罷,不再言語,等用完粥,拿帕擦了擦嘴角,才接著與蕭玉珠道,“我用完早膳要走幾步,你陪我走一會?!?/br> “是?!笔捰裰檫B忙起身。 暮皇后先起了步,等走了幾步,畫眉又過來,說婉妃過來跟她請安來了。 “打發了回去,讓我今日頭疼,不想見人?!蹦夯屎蟮?。 “諾?!碑嬅紤?,飛快退了下去。 暮皇后回頭,見狄家夫人垂著頭,恭敬地鞠著腰等在那,她略動了下嘴角,往前繼續走,嘴里道,“不用跟我太拘禮了,就當是見你娘家嫂子的jiejie就是?!?/br> 從剛一見到現在,暮皇后說話用詞用的都是平語,蕭玉珠再忐忑,也知道不能再拘謹下去了,便輕道,“是,知道了?!?/br> 語畢,上前扶住了暮皇后。 暮皇后頓時一僵。 蕭玉珠剎那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以為自己做錯了事,也跟著僵住了。 暮皇后回頭,見她也是傻了眼,她嘴角往上又翹了翹,臉上閃過一道笑意,才重提起了步子,語氣平和地道,“許久沒有女子與我這么親近過了,即便是小小來了給我捶肩,那力道都像是要把她二姐捶成個殘廢?!?/br> 蕭玉珠聽得炸舌,不敢說嫂子的不是,閉嘴不語。 但見皇后松馳了下來,她也是放下了心,挽著她在小花園里緩慢地散著步。 散了一會步,說了一會話,蕭玉珠發現她跟暮皇后還是有話要聊的,她是個看過些書的人,而暮皇后更是胸藏萬卷,兩人單就一句古往今來的多義的話就能聊上小半個時辰,只可惜,時辰一到,快要到午時,暮皇后就說不留她的飯,讓她回去了。 “你早點回去,再留你的飯,這宮里的女人就要跑我面前耍猴戲了,省得到時你還要為難,趕緊回罷?!蹦夯屎髶]了揮衣袖,叫了侍女,“畫眉,你把狄夫人送出去,誰要是路中出來作祟給皇家丟人現眼,就叫人把她給押到內務府去?!?/br> 蕭玉珠也是不知因她這一來,宮中小亂了一陣,有些不得寵的小宮妃,天天日盼夜求,只求宮里來個人,替她們送句話回娘家去來救她們。 她們以前送過,皇后沒攔,可娘家沒人來救她們,沒人來替她們撐腰,當連太監給多少銀子,都不給她們送信出宮門了,她們便恨起了不許外人進宮的皇后,認為是她攔了她們的路。 這宮里的宮妃,人人都恨皇后,恨她獨占圣恩,恨她擋路,恨她的兒子才是圣上眼里最為要緊的那個,她們恨暮皇后恨不得天天開壇做法,讓她不得好死…… 蕭玉珠不知宮里的怨氣沖天,只知來時,帶路的公公是大內總管常公公,走的時候,是皇后身邊的貼身侍女畫眉,一來一回之間,氣氛都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