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長蒼白的手指輕輕撫摸過汗濕的脊背,沁出的汗珠便隨著手指劃過,形成一道水痕,就像流下的一滴淚水,順著臉頰,落在花城的肩上。 花城動作一滯,“對不起,哥哥……”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 謝憐拼命搖頭,淚水卻不聽使喚地愈加洶涌。時間對于他來說,八百年如一日,并無什么不同,卻在遇到花城之后,一切都變得真實了起來,仿佛一夜之間回到rou體凡胎,等待的時間變得格外漫長,漫長時光里無時無刻都不在承受著思念之痛,以至于終于了結了相思的瞬間,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只能緊緊抓住那個人的手,一絲一毫也不愿再松開。 花城抬起謝憐的臉,擦掉了他臉上的淚,輕輕親了下那有些因哽咽而更加艷紅的嘴唇,柔聲道:“別怕,我在,從今以后,我一直都在?!?/br> 謝憐回吻,低頭蹭著花城的耳根,小聲道:“還要……” 往日能將他淹沒到窒息的羞恥心,已經變得微不足道,只有被這個人給予身體上極致的快樂和痛苦,才能讓他一遍一遍地確認,這是真的,花城是真的。 【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 “確實有件事……”他吻了吻謝憐的發絲,笑了一聲,“既然是洞房,那就是說我和哥哥已經是夫妻了?!?/br> 聽到“夫妻”,謝憐呼吸一窒,面頰火熱,收緊了摟著花城的手臂,細細地“嗯”了一聲。 “那哥哥可聽說,人間的夫妻都要喝合巹酒,作為……”他頓了頓,“結合的儀式?!?/br> “……嗯?!?/br> 雖然二人已經赤裸相見,也有了夫妻之實,但把這些話放到臺面上來說,還是讓他從頭頂燒到了腳尖。 “所以……”花城又頓了頓,“哥哥可愿意和三郎,喝這合巹酒?” “嗯?!?/br> 可是這茫茫太蒼山,孤零零的皇極觀,去哪里找這合巹酒?謝憐正想著,就見花城伸手到帳外,端進來兩杯酒。 “……” 這著實讓他吃了一驚,難道有人來過?為什么他一點也沒有察覺?無法否認,有那么一段時間,他沉湎于情欲之中失了神智,也許是在那時候來過人,可是,當時的情景和聲音豈不是…… 仿佛看出了謝憐的憂慮,花城道:“哥哥別擔心,是我剛叫人送來的,自然不可能給他看見?!?/br> 說著便將精致的酒杯推到謝憐手中,二人手臂交疊,目光交織,一飲而盡?;ǔ悄抗馍铄?,深不見底,格外攝人心魄。 謝憐雙唇微抿,眼角飄紅,睫羽輕顫,別有一番風韻??樟说木票蝗映鰩ね?,滾落在地上互相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帳內人影交疊,相擁深吻。 唇齒間飄散著酒香,鼻息纏繞,僅僅一杯,謝憐就覺得飄飄欲仙,獨自醉了。 良久,二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唇,謝憐胸腔起伏,喘息不已,花城咬了一下那被吻的鮮紅欲滴的嘴唇,沉聲道:“既是夫妻,便可做夫妻之事?!?/br> “不是已經……啊……” 謝憐想說,“不是已經做過了”, 卻被花城突如其來的攻勢撞昏了頭。 “不一樣?!被ǔ堑穆曇羟八从械奈kU,卻透著致命的誘惑。這話卻提醒著謝憐,在還不是夫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行了夫妻之事,心底忽然升出異樣的羞恥感,讓他全身的皮rou都不受控制地緊繃,【和諧】更是緊緊吸咬。 【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和諧】 三郎…… 不知今夕何夕,謝憐幾度清醒,卻又立刻被鬼王蠱惑著沉淪,仿佛生命于下一刻終結,而明日永遠不會到來。 – – –謝憐是被驚醒的,沒有任何原因,就只是突然醒了過來,茫然地睜大了雙眼。 就這么愣著好一會,才找回身體的感覺。疼,是他以往沒有經歷過的疼,疼痛之中,卻不是痛苦,而是無法言喻的滿足。 天還沒亮,世間的生靈還在熟睡,只有兩道炙熱的目光,無聲地注視著他。那不是夢,否則痛不會這么真實,記憶也不會這么深刻,他記得花城都說了些什么話,危險的,誘惑的,輕佻的,曖昧的……也記得花城如何翻來覆去地抱他,在床上,在墻邊,在浴桶中…… 花城抓起他的手親了親,柔聲道:“怎么才睡下就醒了?” 他確實是精疲力盡了,那聲音卻依舊如惡魔的低語縈繞耳畔,挑逗著還未消散殆盡的熱意情潮,謝憐咬了咬嘴唇,將臉埋進了花城的胸膛,貪婪地呼吸著屬于他們的味道。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假意威脅道:“哥哥,你再聞,我又要忍不住了?!?nbsp;懷里的人僵了一瞬,卻沒有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