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出租車又隨意開了半個小時,司機看著計程表上的數字,這數字可不小了,不忍心,又問了句:“小姐,還要繼續開下去嗎?” 陸心往外面望了眼,也不知道這是開到哪兒了,看天色似乎挺晚了,陸心已經平靜了下來,這么晚也不好麻煩司機帶著她兜圈子,讓司機先停了下來。 陸心下意識地想掏錢付車費,剛扭頭往旁邊座位望了眼,瞬間想起自己是負氣離家,身無分文。 她試著把所有衣服的口袋都掏了一遍,沒找到一毛錢。 司機看陸心遲疑的舉動,隱約明白了過來,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沒錢?” 陸心臉色很尷尬:“師傅,不好意思,我忘記帶錢了。要不您把車開回剛那里,我上去給您取錢?” “你當我傻呢。開了一個多小時車把你送到這里來,再花一個多小時把你送回去,要是你還是沒錢給我今晚上不是白干了?” 司機此時的語氣絕對算不得友善,吼得陸心忍不住縮了縮鼻子,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手機沒帶在身上,想打電話找人救急也不行。 “師傅,要不您能不能借手機我打個電話,我讓我朋友送錢過來?”陸心小聲問道。 “算了算了,今晚算我倒霉,你趕緊下車,別繼續賴在我車上?!彼緳C煩躁地揮手。 陸心還是過意不去,而且下車了她今晚去哪兒也是個問題。 “師傅,就一分鐘而已?!?/br> 陸心小心賠問道,沒想到剛說完就被司機回頭吼,“沒電了!我讓你下車你沒聽到嗎?大半夜的算我倒霉,誰他媽知道你是叫人來付款還是打劫的,趕緊下車!” “……”陸心懷疑她再開口會不會把司機刺激得要大開殺戒什么的,畢竟現在她人還在他車上。 她不是第一次打車,但以往遇到的出租車司機都是很好說話的人,偶爾碰上她沒帶夠錢,還很爽快地少收她幾塊錢,倒從沒遇到過這么暴脾氣的。 陸心狼狽地推門下了車,沒付車費心里多少有些心虛,她想問司機要個電話號碼,改天再還他,沒想到她鞋尖剛著地,出租車已經迅速駛離了出去,只余下陸心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路邊。 初春的夜晚還帶著刺骨的冷,她回家時就已經把外套脫了,剛才負氣跑出來也沒來得及穿上,就這么穿著一件單薄的打底衣,就這么站在寒風下,還真不是一般的冷。 陸心雙手抱著胸,兩只手來回地搓著不斷冒雞皮疙瘩的手臂,往四周看了眼,也不太認得這里是哪里,看到周圍還在營業的會所和店鋪,就想先走過去,看看能不能借到個手機打電話。 她腳步剛跨出,“嘀……”的一聲喇叭聲冷不丁在斑馬線左側響起,伴著驟亮的車前燈,光線刺激得陸心下意識伸手擋住了眼睛,扭頭往車子方向看了眼,從通透的燈光里,她看到了江亦成。 江亦成顯然是先看到了她才鳴的喇叭和打的燈,他把車緩緩開到她面前來,然后拉下車窗。 “陸心?”江亦成叫她的名字,語氣有些不確定。 陸心知道她現在的樣子看著是有些狼狽,穿著單薄的單衣,頭發凌亂,雙眼紅腫,臉上的淡妝估計還被哭花了。 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些尷尬,還是打了聲招呼:“江總?!?/br> “大半夜的怎么一個人在這兒?”江亦成皺眉問,沒忽略掉她紅腫的雙眼。 “有……有點事?!标懶囊膊缓媒忉屖裁?,只是尷尬地往他望了眼,“江總,您身上有帶現金嗎,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說完這句話時陸心只覺得臉皮都燒起來了,她不太習慣和人借錢,尤其是江亦成,兩人之間畢竟有過一些不愉快。尤其今天聽寧宗遠說了一些江亦成和寧心的事,雖然不敢確定她就是他口中的寧心,但面對江亦成時心境多少有了些變化。 兩道深銳的視線落在她紅腫的雙眼上。 “和陸景珩吵架跑出來了?”他問得一針見血。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嚴重嗜睡,快達到每天二十小時都在睡覺的空前記錄了,睡得頭昏腦脹味覺都快消失了,完全木有碼字的精神tat~有點短,大家先將就著看吧 ☆、4第47章 他的直白讓陸心有些尷尬,抿著唇,沒承認也沒否認。 江亦成似乎嘆了口氣,把車子倒到路邊停了下來,然后下車來。 “天色還不算太晚,一起走走,散散心吧?!苯喑勺叩搅怂拿媲?說道。 陸心唇角動了動,點了點頭,撇去身無分文的窘境,她確實需要散散心,調節一下心情。 江亦成看她穿得單薄,脫□上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陸心不習慣身上披著帶著別的男人體溫的衣服,下意識伸手想要扯下來,指尖剛碰到大衣,江亦成的手掌已經壓在了她手臂上,阻止她。 “這么冷的天還是披一下吧,難道還怕陸景珩又吃醋不成?”江亦成淡聲說,沒讓她把大衣給扯下來。 陸心倒不是怕陸景珩吃醋,也沒想到這個層面上來,只是不習慣,有些赧顏地扯著衣角:“江總,還是您穿吧,要是害您感冒了我會過意不去的?!?/br> “如果你不想穿就塞回車里吧?!苯喑傻?,擺明了不會穿上。 陸心看他都把話說到這上邊來了,也不好再說什么,況她確實冷。 江亦成和她沿著這條馬路散步。 還沒到零點,但因為天氣冷,馬路上的人不多。 “你和陸景珩在一起多久了?”沉默著散了會兒步,江亦成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但認識二十年了?!标懶谋苤鼐洼p地應。 “他對你怎么樣?”江亦成說完時側頭往她望了眼。 如果是在以前,陸心總覺得和江亦成談她和陸景珩的感情問題有些不妥,但自從和寧宗遠聊過后,在明白江亦成和寧心的過往,即使她不確定兩人是否就是同一個人,但心境上總有了些微妙的變化,沒再那么排斥這個人,也就淡聲應道:“他對我很好?!?/br> “對你很好會讓你大半夜哭著跑出來?”江亦成的嗓音有一絲尖銳,“這才隔了幾天,年前不是才和你鬧過一頓?” 他的指責讓陸心無從反駁,總不好承認當時只是兩人在演戲,也就干脆不回答,笨拙地換了個話題:“江總您怎么會在這兒?” “陪朋友吃個飯?!苯喑傻晳?,明顯不想多談。 陸心也就沒問。 一時間兩人有些沉默。 江亦成側頭望她,看著她安靜的側臉,沉默了會兒,突然問道:“陸心,你老家是哪兒的?” 他突然的問題讓陸心訝異了下,抬眸望他:“江總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沒什么?!苯喑墒栈匾暰€,眼睛盯著不知名的前方,聲音有些低,“只是有時候你會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從第一次開會,你坐在座位上安靜地進行翻譯時,你的眉眼和當時的神態讓我想起了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br> 陸心唇角動了動,想問是不是寧心,又覺不妥,還是換了個話題,試圖以輕松的語氣去回他:“江總不會因為這樣才把我調到總經辦的吧?” 江亦成唇角也劃開一個淺淺的弧度:“一半吧,關鍵還是你的實力擺在那兒?!?/br> “謝謝江總夸獎?!标懶囊哺?。 江亦成笑笑,沒再應,看到路邊的咖啡廳還開著,低頭往她凍得有些發紅的臉頰上望了眼,說道:“進咖啡廳坐會兒吧,喝杯咖啡暖暖身體?!?/br> 陸心點點頭,隨他一塊進去了。 兩人在里面待了一個多小時,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讓陸心抑郁了一晚上的心情好了不少,心情不好的時候有個人在旁邊陪著轉移注意力,偶爾也挺好的。 結賬時,江亦成拿出錢包來。 “他錢包里還夾著一張心心小時候的照片呢?!蓖聿蜁r寧宗遠帶笑的話突然竄入耳中。 陸心下意識地往江亦成錢包望了眼,隱約看到是別著一張照片,只是因他手里拿著錢包的緣故,她看不清照片,從衣著看隱約看得出來是個小姑娘。 “怎么了?”留意到陸心望著他錢包的眼神,江亦成問道。 陸心有些尷尬,隨便找了個借口:“沒什么……只是剛才看到你錢包里似乎有個小女孩的照片,有點好奇,她……是你的女兒嗎?” “我沒結婚?!苯喑砷g接否定了她的猜想,也沒把錢包遞過來給她看照片,只是淡聲道,“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br> “江總和那個朋友似乎感情挺深的?!标懶妮p聲說道。 江亦成唇角動了下,沒應,只是把錢包收了起來,站起身,望向她:“已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是要回去還是在外面酒店住一晚,或者去朋友那兒???” 陸心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她現在確實是還不想回去面對陸景珩。 她的朋友就舒晗季琳琳和肖朗比較談得來,前兩個都和她同棟公寓,肖朗是男人也不方便,在外面住酒店于最近的她而言不夠安全,想來想去能住的也就同在殷城的陸然那了,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方不方便。 陸心望向江亦成:“江總能借一下手機嗎?” 江亦成把手機遞給她。 陸心打了陸然的電話。 “喂?”電話剛響了兩聲,陸然含糊的嗓音已經透過話筒迷迷糊糊傳了過來,似乎剛睡醒。 “然然,是我。你現在家嗎,我今晚想去你那兒住一晚上?!?/br> “大嫂?”陸然滿腔的困意瞬間消散,“這么晚你跑哪兒去了,大哥找你找瘋了?!?/br> 說完驚覺這句話太熟悉了,似乎不久前才對陸心說過,能讓她頻率這么高地說出這句話的,想來也是陸景珩的問題,也就道:“算了,他要急讓他慢慢急去吧,他總不能大半夜還來我這兒找人。你現在哪兒?” “我現在外面,方便去你那兒住一晚嗎?”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愛住多久都行。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到?!?/br> “好的,你路上小心點,到了給我電話?!?/br> 陸心掛了電話,也不好意思再讓江亦成專程送她過去,想先向他借錢打車,江亦成已經率先走出了咖啡館。 “還是我送你過去吧?!?/br> 聲音不大,卻很堅持,陸心已經不是第一次和江亦成打交道,他的強勢和陸景珩不相上下,也就沒再堅持,跟在他身后隨他出去了。 江亦成的車子就停在咖啡廳門口的廣場上,靠近馬路的方向,這個點路上已經沒什么人,四下靜悄悄的。 ☆、第048章章 . 陸心默默跟在江亦成身后,夜風吹得有些冷,她不自覺拽緊了身上的大衣,手指揪著大衣領口,低垂著頭慢慢一步步地走,猶豫著要不要給陸景珩打個電話報平安,心里氣歸氣,難受歸難受,想到他可能滿大街找她還是有些不忍心。 暗暗嘆了口氣,陸心腳步不自覺緩了下來,抬眸望向走在前方的江亦成,咬著唇猶豫了一下,叫了他一聲:“江總?!?/br> 江亦成聞聲回頭,卻見他臉色倏地一變,厲聲朝她吼:“快躲開!”身子已經朝她那邊飛撲過去。 陸心先是疑惑望他,但很快反應過來,頭本能一側,卻還是慢了一點,一記悶響在右頸側響起,鈍痛隨之襲來,陸心卻來不及感受,也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被江亦成撲倒在地,一只手扣著她的后腦勺壓在胸前,一只手緊箍著她的腰,將她整個護在懷里,就地翻了幾圈,一聲悶哼從耳邊傳來,隱約伴著悶棍聲,卻不是打在她身上 陸心急急往江亦成望去,只見他額頭沁汗,眉心緊蹙,似是強忍著痛苦,陸心被他壓在懷里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只看到他蹙著眉,松開了勾著她腰的手,撐著地板,身子一轉,長腿跟著往后一個猛踢,踢中了其中一個襲擊者。趁著他旋身的瞬間,陸心抽空往上看了眼,估算著有三個人,戴頭套蒙住了臉,一人拿著手臂粗的棍棒一人拿著西瓜刀一人拿著個黑色大麻袋,看來是想從后面偷襲將她擊昏后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