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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僮從他的話里終于拼湊出一些信息,“傳聞冥界有位鬼王,因為輕信小鬼,把它放回了人界,被除去了鬼王之名?” 半晌,他抬起頭,“你是耀靈王?” 耀靈王點了點頭,“掉下去那位,也就是你所熟悉的方旭,因為一千年前隨凌江王屠了一座叫融安的鎮子,被天兵和鬼差發現,這件事才又重新抖了出來。我也因此被安排到暝疆,既是統領,又是監.禁?!?/br> 見祁僮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耀靈王又問道:“不過,我是一路悄悄跟著你們的,這個是怎么做到的?” 赫榛知道他是問他們怎么從暝疆轉移到無間煉獄的,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指著祁僮,“他布的陣?!?/br> 祁僮對不熟的人矜持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釋起來。 這個陣的靈感其實就來自枯骨幻境,祁僮開鬼門前先布好了陣,又讓赫榛把方旭引進了陣心,讓他看到生前女兒的畫面挪開注意力,祁僮趁機把整個暝疆的情況鏡像反射到了陣里。 這樣方旭從陣心脫出時以為自己還在暝疆,這時赫榛和他交手,祁僮則趁這段時間悄悄將陣轉移到了無間煉獄,讓赫榛把他引到無間業火的懸崖邊。 最后陣法一收,方旭自然措手不及,直接掉了下去。 耀靈王聽著,不由感嘆了句:“后生可畏,如果暝疆環境好點,由你來統領更加合適,你比我更懂怎么對付這些危險分子?!?/br> * 樂游山巔 天帝看著突然消失的赫榛和凌江王一陣挫敗,眼看凌江王的鬼役攻勢越來越猛,再不甘心,也只能先堵住眼前的陣門。 云岫帶著不夜侯和一具桃木棺悄悄沖進了陣內,棺木一開,里面是一具男人的rou·身,頭下的死玉隱去了他的痕跡,讓云岫和不夜侯順利將棺木運到了這里。 凌江王看著自己的rou·身,眼里乍起喜悅的光。云岫害怕地往后退了退,不夜侯則只能硬著頭皮把凌江王的這抹靈識慢慢渡回了rou·身。 聽到笑聲時,天帝直覺不妙,回頭就見凌江王不知從哪冒出來,而且并不是一抹靈識,而是擁有完整的rou·身。 “赫榛!”天帝眼尖看見了從陣門出現的赫榛,他正懸空飄在凌江王的后方,頓時怒道:“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事!” 凌江王笑得更開心了,“誰給你的自信讓你以為這小子會乖乖聽話?” 赫榛平靜地落在山巔站定,“你們托我辦的事我都一一做到了,二位都不是什么好狗,在這里互咬倒還真是不嫌丟臉?!?/br> “當初你就不該讓這小子和祁僮聯姻?!绷杞跣覟臉返湹乜粗斓?,“你看看,他嘗到了甜頭,自然就不會再甘愿被你利用?!?/br> “你的心腹已經死了?!辈坏忍斓壅f話,赫榛對凌江王道:“冥界和人界的鬼役已經被消滅,天界馬上就會得到支援,你也別掙扎了,沒有意義?!?/br> 凌江王冷哼了一聲,“一群廢物,不過你以為我和他們一樣求權嗎?不,我只是單純不想讓天帝好過,三界眾生算什么?只要能讓天帝不好過,那么他們活該成為我的玩物?!?/br> 他話一說完,抬手讓鬼役發起了更猛烈的攻勢,赫榛和樂游山神打出千機網將鬼役堪堪攔住。 赫榛一轉身,一道千機繩徑直捆上了凌江王,不等凌江王掙脫,兩人再一次消失在樂游山上眾人的視野。 天后一行人趕來恰好看見這一幕,急得想闖進陣門查看,卻被天帝攔了下來。 “你們倆這時候玩把戲也沒用了?!?/br> 凌江王被拖進了另一個陣內,陣里空無一物,赫榛也不知所蹤。凌江王一個轉身,卻生生挨了祁僮的一擊。 “好……好!”凌江王穩了穩身子站定,“難怪他這么喜歡你,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棒打鴛鴦了?!?/br> 祁僮握著天淵又是一擊,“你不配做他的父親!” “真是好一對癡情的眷侶?!绷杞醭读顺蹲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你以為你們這次贏了我,就真的能廝守了嗎?” 祁僮皺了皺眉,不想聽他廢話,用天淵架在凌江王脖子上,直接將人踢出了陣。 * 再入眼卻不是樂游山,也不是天界,凌江王坐起身,看到周圍的景象竟是一愣,隨即悶笑了起來。 “赫榛啊,不愧是我的好兒子,這點手段學得倒是精?!?/br> 暝疆大牢外,長纓終于等來了言川,“你用桃木先穩住他們,我去幫僮哥!” 桃木蜿蜒盤桓,結成了一只巨大的籠子,將欲要出逃的暝疆鬼魂困入其中。長纓攀上化為玄鶴的云岫的背,破空飛入了暝疆的一處大牢內。 祁僮站在暝疆的大牢邊看著被自己困住的凌江王,他用對付方旭的辦法對付了凌江王,引他入陣,再把他直接困進暝疆大牢。 這是赫榛要求這么做的,他要祁僮把暝疆大牢的刑罰用在凌江王身上,讓他重新感受曾經的美好,也讓他感受冰冷的現實,把他折磨人的方法,以牙還牙地施加在他自己身上。 長纓和冥王他們是同時到的,小狐貍將凌江王在大牢的經歷全部投射到了天冥兩界的人眼前。 ——這也是赫榛求祁僮這么做的,凌江王固然可恨,但有些真相,他希望世人可以看到。 * 那是凌江王的記憶。 年輕的仙君路過一座被厲鬼屠害的城鎮,拼盡全力救下了半數人,卻遭到三界的質疑和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