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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陸峰要用另一只手抓向他時,祁僮余光瞥見數道紅繩從巷子那頭打了過來,一瞬間心頭跳躍出欣喜的火苗,可緊接著樂游山神的身影映入了視線。 火苗被瞬間熄了個干凈。 陸峰很忌憚千機網,在千機繩觸碰到他之前閃身穿進了墻里。祁僮自然不能放過他,這只厲鬼被他砍了一刀,行動很遲緩,今晚抓住它應該不在話下,他拜托了山神一句先幫忙照看那位姑娘,回來還要問些問題,在對方答應后轉身順著厲鬼的方向追了過去。 * 夜市被遠遠拋在身后,在一條空蕩蕩的街上,轉角處突然竄出來一個穿校服的女孩,她雙手一勾,祁僮前面的陸峰就像是被牽著線的木偶一樣搖搖晃晃向她走了過去。 那女孩沒再動,祁僮瞇了瞇眼睛,看來是故意引他過來的。 就在祁僮離她還有五米遠的時候,那女孩突然轉身帶著陸峰往另一個方向走,祁僮保持著五米的距離跟著,對方似乎要帶他去什么地方,而且,這個女孩,五官有些眼熟,現在走在他前面,背影也很眼熟。 走了將近十分鐘,女孩在一個巷子里停了下來,看了祁僮一眼,穿進了墻里。祁僮想起來了,當初他在江南看到的往生畫室的女孩。 在女孩和陸峰進去后,祁僮悄悄將不倒翁放到了巷子里的一個石磚后邊,才跟著穿了進去。 “我哥怎么樣了?” 祁僮剛進畫室,還沒來得及再欣賞欣賞墻上有沒有新的畫作,那姑娘就直接來了一句。 他挑眉看了看這人,“你是陸洋的meimei陸曉?” “對?!彼穆曇艉苄?,帶著緊張和憤怒,又重復了一句:“我哥怎么樣了?” “你是往生畫室的主人?”祁僮自顧自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也在幫羅三萬和白袍人干事?” 敢情白袍人又是給這倆兄妹兩頭畫餅,估計是羅三萬最近沒了消息,楊淑和她住過一個屋子,雖然不能交流,但對方發生這種變故,怎么也會知道一些,這倆口子的事讓小姑娘開始懷疑自己可能也被耍了。 “你跟我不是一路人,我有什么義務告訴你?” “他們……他們說給讓我在這里畫這些畫,就能給我哥一個好命格?!迸⒄f著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他們騙我的是不是?” 祁僮沒回答,他眼睛瞥了一眼站在角落像一尊雕塑的陸峰,心道這個渣爹也是慘,他在監獄暴斃,估計不僅是陸洋一個人做的,恐怕陸曉也求過白袍人的幫忙。 現在變成了任人cao控的傀儡,如果不是陸曉要利用他引來自己,陸峰這會兒估計也被鬼差押回冥界了。 “生人不問陰間事?!逼钯讘袘械乜粗?,“我說得很清楚了,沒有義務告訴你?!?/br> 陸曉:“你男朋友那張人像畫是他們托我畫的?!?/br> 祁僮輕笑,這是想跟他換信息?但冥王早就說過,赫榛那幅畫的顏料是孟婆湯殘渣,剛才一進這個畫室,他就知道了出自誰手,所以陸曉這個信息對他來說已經沒作用了。 “說點我不知道的?”他撐著下巴看她。 陸曉雖然挺狠,前一次在往生畫室里看到她的時候,也異常淡定。但畢竟還是個少女,最親近的哥哥不知道怎么樣了,頓時亂了陣腳。 祁僮發現她瞄了一眼墻上的時鐘,猜測她可能只有有限的時間能躲開白袍人的監視。 女孩慌亂地四處看了看,視線掃到桌上的顏料時,她突然朝祁僮走了過來,“我的畫!我的畫可以讓你想起忘掉的事?!?/br> 祁僮好笑地看著她:“小meimei,你搞搞清楚,我不是凡人,沒有往生和來世,你的畫對我不起作用?!?/br> “不對,你喝過孟婆湯,只要喝過孟婆湯,這畫就會有作用?!?/br> “我沒事干喝那玩意兒干嘛?” “我沒騙你!”陸曉有些激動,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是不是曾經在宴山附中的畫室看過一副空白畫?” 祁僮嘴角繃了起來,“你的?” “對,那天我好奇,在紙上刷了一層孟婆湯渣,套進畫框掛在了教室墻上,想看看這種空白畫被人看了會發生什么??墒堑诙?,他們就拿著這幅畫回來了,還說……還說你很可能喝過孟婆湯,丟過一段記憶,在刷了孟婆湯渣的空白畫框前倒映出身影的時候,會回想起一些丟失記憶的片段?!?/br> “所以在江南的時候,是他們讓你引我進來,想讓你給我畫幅人像畫,‘好心’地幫我找回記憶?” “也可能是想算計你!”陸曉憤憤地說。 “哦?”祁僮挑眉道:“那我就更不能讓你畫了啊,萬一這也是他們來算計我的呢?” “我不會害你的……他們今晚在忙別的,不會發現的。你不想找回失去的記憶嗎?我能幫你找回記憶,你告訴我我哥哥的情況,好不好?” 祁僮看著眼前眼睛通紅的女學生,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不得不說,他的確想找回丟掉的那段記憶,那里面很可能有他和赫榛的事情,但他并不確認自己是否真的喝過孟婆湯。 女生靜靜地等著他做決定,半晌,祁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沒信號,于是又掏出一張紙錢盯了它許久。陸曉看著奇怪,正想詢問,話還沒說出口,紙錢突然燃起了火,紙灰紛紛揚揚落下,卻在接觸到地面是消失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