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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僮驚道:“不會是……” “對,那天晚上,我還看見了羅帛寶,而天虞山神,就是羅帛寶的狐朋狗友之一?!?/br> “難怪他處處跟你作對,又不暴露你的身份?!逼钯酌嗣掳?,了然道:“他以為你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怕你告狀,才不把你的身世說出來,以為這樣你們手上就各自握著對方的把柄,雙方之間達到了詭異的平衡?!?/br> 赫榛這會兒才有功夫環視了一下身處的地方,這是一個簡陋破舊的屋子,屋里除了正中央的一張桌子和四把長椅,什么都沒有,估計也是祁僮不想引人注目,故意布置得這么簡陋。 看了一會兒便沒了興致,他順著祁僮剛才的話接著問道:“你剛才說當年羅帛寶被判刑的時候,羅三萬一點意見都沒有?這也太不合常理了?!?/br> 祁僮點頭同意道:“沒錯,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批判羅帛寶喪心病狂的行為上,只覺得羅三萬大義滅親,堪稱吾輩楷模?!?/br> 赫榛明白了,羅三萬雖然當時沒顯露出任何情緒,但卻一直在籠絡人心,直到祁僮當上輪回辦總管,他等到了機會。 新總管年輕、官二代、做事不按常理,看起來還有些沖動,沒有達到群眾的心理預期,提出的“輪回命數不按生前功過定奪”直接動搖了大多數人的利益,所以喊著讓祁僮下臺的人越來越多。 “誒?!焙臻淮钤谧雷由?,雙手撐著下巴,“你那些黑熱搜就是羅三萬買的吧?” “是啊?!逼钯讻]好氣地說:“踩一捧一可算是上位和鞏固地位的最佳手段之一了?!?/br> 赫榛繼續縷了縷思路,羅三萬頂替祁僮當上輪回辦總管之后,就一直想要鬼門關令牌,勾結白袍人,還多次悄悄來暝疆,動機很可能就是求權,以此來救自己的兒子。他吐了一口濁氣,悶聲道:“那他還挺有父愛,也勉強算有個優點了?!?/br> 知道這小神仙思路跟他對上了,祁僮也沒再多解釋,說道:“但你不覺得細思極恐嗎?如果之前那幾起生死簿被篡改的事出自他手,雖然發現得不算快,但我們好歹是發現了。輪回辦總管聽上去威風,其實只是個干苦力的,能左右的事不多?!?/br> “他想坐上更高的位置?!焙臻蝗粲兴嫉溃骸盁o論他是首富還是總管,只要出面救出了他兒子,他們父子終歸還是會被人詬病,而讓所有人閉嘴的辦法,無外乎就是他能一手遮天,坐上一個任何人都不敢說他們是非的位置?!?/br> 祁僮見他想著想著快要走神,手癢癢上前掐了一把人家的臉,“你說這些中老年是不是特別煩?” “???”赫榛臉頰被他掐得變形,愣愣地回道。 “羅三萬和白袍人估計是想要權,凌江王肯定是想越獄,那我叔和你師父當年為什么在永寧村?他們跟凌江王有什么關聯?一開始我叔就刻意隱瞞了骨rou燈的一些事,為什么?你看,是不是特別會來事兒?” 赫榛一把拍下他搗亂的手,“你帶我來這里除了是看羅帛寶,還有什么嗎?” “冥界和天界每一百年就要開一次會,商量一個人的刑罰,你知道是誰嗎?” “聽說過,但真有這個人?我以為都是編的故事?!?/br> “據說就被關在暝疆,我偷偷找過好幾次也沒找到,要不是我爸和我叔每次聽我提起這事的時候表情太微妙,我也要以為這只是編的故事了?!?/br> 他知道了,祁僮是讓他陪著一起去找的意思。 想想覺得有些滑稽,赫榛偷偷笑了笑,他們兩個加起來快三千歲的人,還弄得跟幼兒園小孩尋寶探險似的。 * 他們從暝疆大牢的側門溜了進去,躲過巡邏的鬼差,祁僮帶著他熟門熟路地在里面穿行。 四周籠著薄霧,透過朦朧的霧氣可以發現這里空曠而詭異。 看不見半個受罰之人的身影,卻又時不時能聽見凄厲的叫喊聲,那聲音像是響在井里,每一聲都會帶出回音,聽得毛骨悚然。 走了將近十五分鐘,赫榛看到前方的地面上,一道巨大的門在霧氣里若隱若現,而且這門很奇怪。 直到走到了門前,他才確定,這門真的就是憑空冒出來的,從側面探過頭,就能輕松窺到門后。 ——這只是兩扇立在這里的門板。 “這可不是擺設?!逼钯滓娝荒樝胂訔売植桓冶憩F出來模樣,輕聲解釋道:“要想進去,開門方式一定要正確?!?/br> 赫榛沿著巨門看了一遍,發現以兩扇門板閉合處為中線,有一個圓形的凹槽,凹槽里面刻著錯綜復雜的紋路,這應該就是開門的地方。 “你有鑰匙?” 祁僮笑嘻嘻地從兜里拿出一根樹枝,拋到半空又接住,“除了鬼門關,沒有什么門能難住言川大佬?!?/br> “……”赫榛無語地看著他拿著那根樹枝準備上前比劃,“這也算是‘正確的開門方式’?” 祁僮干咳了一聲,“我那只是做個科普,但是方法總比困難多嘛,不要在意這種小細節?!?/br> 樹枝在接觸到凹槽那一刻開始沿著紋路瘋長,不多時,樹枝便盤桓成了一個熨斗狀的東西——十分貼心地留了個把手。 隨著一聲輕響,樹枝往下陷了幾厘米,門板傳來“咔噠”一聲,隨后,這扇巨門的內部接連響起了機關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