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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們在坐火車的時候,聽到一位年輕mama在講電話,說“人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自己在乎的人能平平安安,有情之人能長相廝守”,他當時聽得懵懵懂懂,只明白了平平安安,下了火車還特地問了赫榛什么叫“長相廝守”。 赫榛說“就是自己喜歡的人,同時也喜歡自己,兩個人能一起幸福地活到老”。 他想到后來有一天,他們在山里遇上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他們急急忙忙跑回客棧的時候,祁僮赫榛的衣服還是打濕了一點,當晚赫榛就有點鼻塞,早早睡下了。他練完字去洗漱的時候,出來正巧發現祁僮俯身親了睡著的赫榛一下。 他慢悠悠走了過去,怕吵到赫榛睡覺,好奇地小聲問道:“大哥哥,你為什么要親小哥哥?” 祁僮看上去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又笑了起來,拉著他走到一邊,溫柔地解釋道:“因為我很喜歡小哥哥啊?!?/br> 他點了點頭,“我也很喜歡小哥哥?!?/br> 祁僮笑了一聲,說道:“不是小粽子的那種喜歡,是愛……” “童話書里說的結婚的那種的愛情嗎?”他在對方未說完時先一步問道。 “小家伙懂得還挺多?!逼钯缀魢A艘幌滤念^發,“小粽子以后長大了,也會遇到自己喜歡的,想照顧一輩子的人?!?/br> 他年紀不大,但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走了,醫官說他只能跟祁僮赫榛待兩個月,他知道月份的概念,心里也一只在悄悄倒數著日子。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這輩子可以過了,所以毫不猶豫地愿望分給了自己最喜歡的兩個人。 ——大哥哥和小哥哥平平安安,永遠在一起。 * 他們玩到很晚才回酒店,小鎮上這個點已經冷清了許多,路上只有三三倆倆的游客時不時從他們身邊走過。 祁僮和赫榛一人一邊牽著小孩,橘橙色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小朋友牽著他們的手,蹦蹦跳跳地玩著踩影子。 旁邊的小巷里,燈光忽然明滅了一下,祁僮下意識看去,卻看到了一件讓他倍感熟悉,卻又十分奇怪的事情。 他拿出手機點了點,扭頭對身邊兩人說道:“你們先回去,我爸托我買點東西?!?/br> 赫榛一愣,但祁僮的神情看起來是真實的著急,他點了點頭,“去吧,小心點?!?/br> “好?!逼钯撞[著眼睛笑了笑,又俯身對小粽子說:“已經很晚了,回去就洗澡睡覺了,知道嗎?” 小朋友有些不樂意,嘟著嘴靠在了赫榛大腿上,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目送一大一小轉過了街角,祁僮轉身鉆進了剛才那條小巷。 眼前的巷子寂靜冷清,只有街道上的路燈投進了些暖光,可剛才他明明看見有一個女人從這堵墻穿了進去。 祁僮抬手沿著那堵墻仔細地摸索了過去,直到接近墻中間時,他突然碰到一塊突起的東西,那東西的材質和墻壁明顯不同。 他拿出手機打開了電筒,發現那是塊已經有些破損的木牌,大約一張A4紙那么大,無端出現在墻上,除了幾道淺淺的裂痕,什么也沒有。 他輕敲了敲,聲音是實心的,看樣子木牌背后沒有隱藏的空間。但直覺告訴他這塊木牌絕對不普通,確認左右都沒有人會路過,他手心亮起一小團鬼火,緩緩湊到了木牌前。 果然,木牌上漸漸浮現出了筆畫。祁僮耐心地等著他們拼湊完整,少傾,兩個筆鋒利落的毛筆字呈現在他的眼前——往生。 這兩個字,和這塊在鬼火映照下才能顯現出字的木牌聯系起來,一切就很耐人尋味了。 祁僮皺眉看著,又繞著木牌所在的這棟小樓轉了一圈,對應木牌位置的地方,是一家旗袍店,店里的女主人這會兒正準備關門,店里看上去沒什么異樣,他也沒感覺到里面有鬼魂,而且這位女主人的長相和身高,都和他剛才瞥到的人不一樣。 他走回到那塊木牌前,輕輕轉了轉手腕上系著不倒翁的紅繩,下定了決心。 深吸一口氣,從木牌的位置穿進了墻里。 先是霧一樣的朦朧,隨著他往前的腳步,一些物什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 前方是一間古樸的畫室,桌子凌亂擺放著,墻上還掛著許多人像圖。他繼續往前,眼前所見只像隔著一層紗時,他的路被堵住了,就好像眼前的紗幔在感知到生人靠近時,瞬間變成了一堵墻,而他被隔絕在這個屋子之外。 “先生是來求畫的?” 一道縹緲的女聲突然響起,祁僮這才發現角落還坐著一個女孩,正背對著他,手里捏著毛筆在筆洗里刷了兩下。 從輪廓上看,的確是他剛才瞥見的那位。 祁僮問道:“請問這里是哪?” 女孩說:“往生畫室?!?/br> “為什么叫往生?” “既然先生不知道,又為何會進來?” “誤入?!?/br> 女孩似乎并不計較他的闖入,依舊語氣道:“那看來您與這里有緣,要為您畫一張人像嗎?” “不用?!?/br> “您不想知道自己往生事?” 所以如果有人來請這個女孩畫一幅人像,就能看見畫中人的往生,這是公然和孟婆叫板啊。 “你的畫對我沒作用?!?/br> 女孩頓了頓,又說:“但凡喝過孟婆湯,就能在畫里窺見往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