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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在他剛跑到下一層時,離他最近的教室門突然打開了。 他不由往后退了退,企圖遠離那扇莫名被打開的門。腳腕突然一陣冰涼,他嚇得跳了起來。 一個披頭散發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爬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正死死拽著他的腳踝。 “你別過來!”他睜大了眼睛往后退,正要抬起來腳踩下去,一滴液體突然滴到了他的鼻尖。 剎那間,一股濃烈的酒味涌進鼻腔,他全身瘋狂地發起顫來。 僵硬著脖子一節節抬起頭,他身旁的墻上,也高高掛著一副畫。 一只手拿著一個傾倒的酒瓶,瓶子里的酒盡數撒了出來,撒出了畫外,正沿著畫框一滴一滴地滴在他鼻尖上。 而再往上看,那只手的輪廓他很眼熟,直到視線移到畫中人的臉,陸洋瞬間崩潰了。腳下一軟,整個人直接跌下了樓梯。 畫里的人居然是陸峰!而他還在對著他笑,在他跌下樓梯后眼珠子還轉了個方向,那雙眼睛的視線像是兩把透著寒光的尖刀,隨時準備將他開膛破肚。 陸洋死死抵在墻上,看著陸峰提著酒瓶從畫里飄了出來。 “救我……別讓他過來……”他顫著嘴唇喃喃道。 陸峰挑起一邊的嘴角,嗤笑了一聲,“這里沒有別人了,好兒子?!?/br> 陸洋貼著墻往后挪,嘴巴依舊不停地說著:“救我……救我……” “還沒想明白嗎?今晚就只有你一個人過來?!标懛寰従徸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壓根就沒有過別人?!?/br> “……不可能!” “那你以為,我在被你殺死之后,魂魄是怎么從你眼前消失的?”陸峰又發出了那抹令人不適的笑聲,“你可以和別人做交易,我就不行嗎?” “你別過來……”陸洋掙扎著站了起來,腳下發軟壓根跑不了,想要飄走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好像失去了這個能力。 眼看陸峰逐漸逼近,萬一真落到他手里,自己這具鬼魂,很可能直接就魂飛魄散。 橫豎都沒好結果,就在他決定拉上陸峰一起形神俱滅時,一道朦朧的光突然晃過,兩人齊齊抬手擋了一下。 而就在這個空檔,鎖鏈擦過地板的聲音響在了昏暗的樓道里。 這聲音他昨晚聽過!全身的恐懼和絕望潮水般退去,喜悅沖刷過每一個毛孔,陸洋抬頭大喊了一聲,“這里有鬼魂!” 下一秒,兩條鎖鏈齊齊捆上了他和陸峰,黑白無常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里的尋魂燈驟然亮到了極致。 * 四面八方的刀逐漸逼近,赫榛使勁掙了掙捆在身上血紅蛛絲,卻沒有掙開半分。 “想出去嗎?”一道明顯變過聲的嗓音響在畫里。 “滾出來!”赫榛咬牙吼道。 那聲音笑了笑,又說:“別那么兇,說不定我真的可以救你?!?/br> “呵,你算什么東西?!焙臻怀爸S道:“說到底不也是他的一條狗?!?/br> 那人滿不在乎,道:“可我跟你又有什么區別呢?” “怎么樣?你就不想再活久一點?你看看你現在,就像被關進了籠子里,反正你那么恨他,何必這件事還要順著他呢?” 赫榛笑了一聲,“你就那么自信自己有這能耐?” “如果你跟我站在一條線上,贏的幾率不就大了嗎?” 赫榛靜了下來,垂眸思考著他的話,那人見他有所松動,再接再厲道:“你就真的舍得祁僮?” 砰—— 畫外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門被打開的聲音,那人顯然也被這聲音驚得愣了一下。 赫榛抬眸,將合虛扇握在右手,刀片從扇骨伸出,他盤手一勾,將蛛絲根根斬斷。 就在同一時間,圍在四周的人影中,有一個人明顯動了動頭。斬斷的蛛絲飛快向內伸去,企圖重新纏上赫榛,赫榛翻手將合虛扇一揮,一根千機繩穿針引線般飛速在道道蛛絲間穿梭,速度快得只看見殘影。 片刻,一根千機繩將蛛絲串成了一張巨網,猛地朝那個最可疑的人影兜去。 畫在一瞬間崩塌,赫榛跟著那道人影飛快跳出了畫框,附中深夜的涼風撲面而來。 那張網在即將兜住人影的那一刻,碎成了點點紅色熒光,一個渾身披著白袍的人站在了他的對面。 赫榛合扇,以扇為刀朝他狠狠刺了過去,白袍人轉身一躲,抬手擋了他一下,兩人一個交錯,換了個位置。赫榛沒有停下,下一秒又猛地將扇骨伸向他的兜帽,白袍人被他逼得直往后退,不讓他碰到自己的兜帽分毫。 就在要退到墻角時,刀尖破風的聲音呼嘯而來,赫榛打出了幾葉刀片,同時一把短刀從白袍人后方的墻上穿出,直直刺向他的后心,是祁僮的天淵。 白袍人靈活一閃,一個彎腰躲過了天淵的攻擊,不巧的是,赫榛打出刀片恰好撞上了天淵,天淵的刀尖打了個彎,白袍人趁著這個空檔直接跳下了樓,身影消失在了半空中,只剩一聲輕笑被風帶到了赫榛耳朵里。 “沒事吧?”祁僮從赫榛身后走了過來。 不等赫榛回答,祁僮扶著他的肩膀轉了一圈,發現這人身上沒有一道傷口后才松了一口氣,“他跟你說了什么嗎?” “什么也沒說?!焙臻豢粗着廴讼У牡胤絿@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