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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心道這中老年可算是出差回來了,好久沒見還挺想念自己的老父親的,他點開接受,手機屏幕上先亮起了冥王耳釘上反射的光,他被刺得瞇了瞇眼睛。 “臭小子最近過得還好嗎?” 冥王的聲音懶洋洋的,祁僮定睛看去,發現他爸正俯身豎著耳朵拍著一個西瓜,壓根沒看自家兒子。 祁僮:“特別滋潤,對了,你去哪出差了?” 冥王:“暝疆?!?/br> “什……”祁僮一愣,“怎么去那種地方了?” 冥王似乎挺滿意手上的西瓜,還摸了一把,“鬼差反應那一帶最近有異常?!?/br> 暝疆是一片放逐地,和天界的北海天牢類似。這地方收押著冥界判定的有罪之鬼。本是一塊荒涼地,為了照顧長期在那里看守的鬼差,先后建了一些小鎮,但落成之后卻更顯詭異。 魂魄入冥界,判官判功過后決定去處,除了各種酷刑,比較輕松的就算是蔣文新那種留在冥界各個城市搞基建的,刑滿后魂魄入輪回。但冥界的居民不同,被判定為有罪后會被放逐到暝疆,或遭受魂體被撕裂之苦,或被關進密室,一遍一遍沉浸體驗最讓他們痛苦的往事。 放逐期限按罪行大小定奪,刑滿即可釋放。里面幾乎所有的鬼都是有刑滿日期的,哪怕要等上成百上千年,但鬼魂不死不滅,仍舊還是有些盼頭。 但有一個例外,暝疆內有一位沒有刑滿期的鬼,他是千年前被天界和冥界共同決定送入暝疆的,每過百年兩界都會重新商定一次,但沒有一次雙方是和氣散場的,就這么拖了近千年,那位的釋放日期估計也是遙遙無期。 祁僮好奇過很多回那鬼到底是誰,但孟婆無常甚至是判官都不知道,他又向冥王和另外兩位叔叔提問過,這三位明顯知道,卻閉口不談。 這地方其實還有一個秘密,之前在萬年冢的時候,祁僮曾跟赫榛說過,冥王給他留了個鬼門關的后門,說的就是暝疆。他也曾借這個特權,悄悄打聽甚至找過那位無刑滿日期的鬼,依舊一無所獲。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連無常也不會想到,這個關押著眾多罪犯的地方,居然藏著一道鬼門。不止冥界有后門,聽過不少傳言,天界也是有兩道天門的,另一道三界猜測了幾千年沒有停止過,不少想成仙之徒還硬著頭皮往傳聞中的地方一個個闖過,卻至今沒有誰找出第二道天門的位置。 按天帝那被害妄想癥的尿性,估計連天后都不知道。祁僮沒好氣地想。 “什么異常?”祁僮心提了起來,幸好他們是獨門獨戶,出了電梯就是自己的隱私范圍,他才問道:“不會是……被發現了?” 冥王伸手拿過一把刀擦拭著,說道:“有可能,我去那邊查了,附近有被攻擊的痕跡,但萬幸的是他們沒找到具體位置?!?/br> 祁僮:“羅三萬?” 冥王:“最近看他看得嚴,沒發現什么大動作,不是他?!?/br> 祁僮:“跟他接線的那位,肯定是他?!?/br> 冥王:“嗯,我也有這種猜測,對了,告訴你一件事,你說的那個白袍人……” 祁僮連忙豎起了耳朵。 “你在榮鼎大廈抓的那個叫王貴柳的,我親自審了一下,發現他曾經想要跟那個白袍人混,但被對方拒絕了?!壁ね跬O铝瞬潦玫膭幼?,定定地看著他,“你知道這個王貴柳,和那個白袍人,曾經是誰的手下嗎?” “凌江王?”祁僮脫口而出。 冥王眉頭一挑,“喲,消息探得挺快。按他的說法,那個白袍人應該算是凌江王手下權利最大的,之一?!?/br> 他頓了一下,才說出最后兩個字,還特地加重了語氣,讓祁僮不得不注意。 祁僮:“為什么說之一?” 冥王:“你想想,如果你是白袍人,凌江王手下無數鬼役都能聽你使喚,如果一個不如你的人,對方的手下來投奔你,你會怎么做?” 祁僮:“反正也造不成什么威脅,檢查了這個人確定干凈之后就順手放進自己陣營?!?/br> 冥王:“嗯。但是白袍人拒絕了他,哪怕他再三表明自己可以絕對效忠,白袍人還是不收。他當時在榮鼎大廈,是他發現白袍人后主動先攻擊了對方,你們才注意到的,而且白袍人當時對他使出了殺招。再三表示自己愿意效忠,轉眼又暴露了人家行蹤,為什么要這么做?又為什么敢這么做?” 祁僮站在門外,手指摩挲著門把手,半晌,才說道:“王貴柳原來效忠的人發現了他的異心,給了警告,或者是威脅,然后他慫了。所以又在榮鼎大廈先攻擊了白袍人,以示自己不會倒戈的決心。而他并不怕白袍人能殺了他,是因為他原來效忠的那人,實力不在白袍人之下?可是,他最后還是被無常帶回了冥界,他這個舉動又有什么意義呢?” 冥王輕笑了一聲,“我猜,是知道自己在兩邊都撲騰不出什么水花,最好的結果就是入冥界,還有機會進輪回。畢竟在我審他的過程中,他問了我好幾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機會入輪回轉世?!?/br> 祁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這求生欲還挺強的?!?/br> 會不會跟赫榛有關系?祁僮腦子突然跳出當時在榮鼎大廈,王貴柳瞄了赫榛一眼的畫面,又飛快地一掌拍了下去,另一位應該也是凌江王的心腹,赫榛當初一舉把親爹送進了北海天牢,凌江王那瘋子應該不會再信任赫榛,赫榛也不可能當這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