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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卻看見黑無常站在門口等他,祁僮眉頭一挑,好像大概猜到他想要說什么了。 “榮鼎大廈那個白臉男我全部查徹底了?!眲傔M了府邸合上門,黑無常就開口說道。 祁僮拿著卷軸畫領著他往里走,“說說?!?/br> “他不是新魂,他在人界的最后一次輪回是在九百多年前,那一世本名叫王貴柳,被鄰居下毒致死,離世時二十七歲?!焙跓o常特意頓了頓,見祁僮對這部分信息沒有疑問,又接著說道:“我查了他死后做鬼魂這么多年干過的事,有點奇怪,雖然做過壞事,但不算罪大惡極,甚至……”黑無常臉扭曲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點不可思議,“甚至還沒有他做鬼后干的好事多?!?/br> 祁僮從房間的桌上拿過一個小夜燈,聽了他這話也沒忍住笑了一聲,“喲,還是個善鬼?!?/br> “總之他的經歷看起來很平常,但我不久前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昨天從人界回來之后,我覺得這件事更奇怪了?!?/br> “什么?” “還記得我說過永寧村也曾出現過萬年冢嗎?我查到他做鬼后,大部分的行蹤都是在永寧村那一帶,而且……”黑無常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而且昨天我和判官捆著那群厲鬼從人界回來,發現它們的耳后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圖騰,判官說那可能是萬年冢的標記。奇怪的是,王貴柳的耳后也有一個圖騰,雖然和昨晚那些厲鬼的有一些不同,但我總感覺是一個性質的東西?!?/br> “圖騰……”祁僮瞇著眼沉吟道,從書柜里拿出一支筆在紙上勾了幾筆,遞到了黑無常眼前,“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黑無??粗埳系漠嫷纱罅搜劬Α皩?!但是沒有中間那個點。不過少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從小粽子他那混蛋爹嘴里知道的,估計做出萬年冢的人給了他們兩種樣式的圖騰自由選擇吧?!?/br> 祁僮隨口扯了一句,面色如常地聽完了匯報。黑無常工作責任心強,跟祁僮交代完就趕回去幫白無常處理昨晚的那群厲鬼。見人離開后,祁僮拿起剛下的那個圖騰認真端詳著,所以王貴柳的圖騰和赫榛耳后的圖騰幾乎是一樣的,唯一的差別是,赫榛的圖騰代表著冢心。 永寧村,萬年冢,圖騰,冢心……祁僮總感覺有一條關鍵的線能把它們串起來,可是是什么呢? 「……有個半大的小孩做了一件讓他父親大發雷霆的事,被丟進了冢里,給冢里的孤魂野鬼追著咬了一路,誤打誤撞闖進了冢心,才撿回一條命?!?/br> 赫榛那晚的話跨越時間兀地在他耳邊響起。等等!祁僮瞪大了眼睛,有個猜測叫囂著逐漸占據了他整個腦海。 他沒忍住手一顫,不小心碰到了剛才放到桌上的卷軸畫,畫在桌面滾動了兩圈摔在地上,一瞬間,整幅畫完完整整地攤開在地上,映入了祁僮的視線。 這回他連呼吸都不太穩了,這幅畫比剛才那個猜測還要驚人。畫上的人居然是……赫榛?! 畫中人面冠如玉,月白色廣袖長袍趁得他更加溫潤,連垂下的長發看起來都是可愛的,精致的發冠上鑲著一顆一看就不菲的玉石,卻遠不及這人的眼睛好看。這幅明明更適合在聯姻前由天帝天后送到他手上的人像畫,居然以這種方式到了他的手里,祁僮一時間心情復雜。 腦子里的想法十分熱鬧地擠成一團,祁僮默默將畫卷好,把臨走前唐成塞給他的那塊死玉和卷軸畫收進了柜子里,又上了兩重鎖,腳尖一轉決定再去趟玄冥宮。 *** 玄冥宮內卻不見冥王,倒是昭成王坐在最中央的位子上翻看著一本老舊的簿子。祁僮走上前疑惑道:“叔,你怎么在這?我爸呢?” “出差去了,要個把月才能回來,所以把我提溜過來代班了?!闭殉赏跄罅四蟊橇?,坐在位子上抬眼看向一旁的祁僮,“赫榛怎么樣了?” “醫官說沒什么大礙,就是要休息一段時間?!?/br> 昭成王點了點頭,“天帝天后知道了嗎?” “知道了。天后都急哭了,幾乎一個小時打一個電話,昨晚差點就直接殺到冥界來了,但是被天帝攔下了?!逼钯渍f著又沒忍住吐槽了一句,“天帝為什么不讓天后過來?雖然赫榛不是親生的,但受了傷還不允許養母過來看望一下嗎?” 昭成王沒搭腔,顯然是不想管別人的家長里短,他轉而問道:“這件事,還是懷疑是他嗎?” “我問了那小孩的生父,說是幕后有兩個人,一個白袍一個黑袍,我覺得那個穿黑袍的就是羅三萬?!逼钯自秸f越激動,“當初派小鬼害死小粽子的爺爺奶奶,嫁禍給小粽子的媽,還順帶潑了我一身臟水?,F在監控我的行蹤,改我的符,還能在判官和無常的眼皮子底下藏住一只厲鬼,更不用說小粽子的生死簿明顯被人動過手腳?!?/br> “沉住氣?!闭殉赏跻皇执钤诜鍪稚蠐沃X袋看他,“我們只抓著羅三萬沒用,得靠他揪出那個出現頻率如此之高的白袍人?!?/br> “道理我都懂?!逼钯谉┰甑貒K了一聲,一想到赫榛倒在他懷里的模樣就更加煩躁了,“但我不能先偷偷給他個教訓嗎?” 昭成王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又是不滿天帝,又是要給羅三萬教訓的,敢情是特地跑來心疼媳婦兒的吧?怎么?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