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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猛地一顫。 ****** “你剛才怎么了?”一行人同時靜默下來,空氣里只有吳敏輕微的啜泣聲,不夜侯悄悄把赫榛拉到了一邊,小聲問道。 赫榛看了不夜侯一眼,張嘴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卻又噎了回去。他轉身示意唐成過來,在對方滿臉疑惑中,開口問道:“你背上那個,是胎記嗎?” 不夜侯繞到唐成背后,看了一眼被抓爛的衣服下的皮膚,頓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對啊,出生就有的?!碧瞥刹缓靡馑嫉匦α诵?,“形狀比較奇特,像兩片竹葉,我媽說這樣想抱錯都難?!?/br> “我看看?!焙臻惠p推著他的肩膀讓他轉過了身,這會兒在回廊鏡內明亮的走廊上,少年背上的印記格外清晰。赫榛顫著手接近那兩片竹葉狀的烏黑,剎那間腦子里瘋狂閃過無數畫面。 一會兒是滿石階的鮮血,一會兒又變成躺在石階下一動不動的稚童,還有推搡著的人群指著他叫罵。 畫面一閃,一只冰涼的手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死死地看著滿頭鮮血的孩子,本是溫和的嗓音卻病態地在他耳邊笑著。 「是你害死他的,看到了嗎,一個不到九歲的生命,就枉死在你手里?!?/br> 「知道背負著別人性命是什么感覺嗎?」 「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你會不得好死!」 那道聲音不斷在他耳邊回蕩著,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他的骨頭上,帶起全身的顫栗。 “哥,怎么了?” 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唐成疑惑的聲音。 赫榛猛地抽回了手,喃喃道:“對不起......” “???”他聲音雖小,卻還是飄進了唐成耳朵里,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是我非要跟來的,還盡給你們添亂,該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br> 赫榛仍盯著少年背上的印記,正要張嘴說什么,一件外套卻從天而降直接蓋住了唐成的背脊,隔斷了他的視線。 “春末的天時冷時熱的,把外套穿上?!逼钯鬃哌^來毫不客氣地把外套往唐成身上一兜,“小小年紀秀什么風度???” 又不是我不想穿。唐成委屈巴巴的想道,抬頭對上祁僮的臉又不敢把話說出來,只能默默地低下頭拉校服拉鏈。 “有沒有受傷?”赫榛剛才的注意力都在那塊印記上,沒去檢查他有沒有被厲鬼那一爪子抓到,也不知道他被吊在樓頂又摔下樓的時候有沒有受傷,一時心里更加難受愧疚。 正當他伸手要上前檢查的時候,一只手卻在中途塞進了他伸出的掌心。 “沒事,被刀子劃了一下,傷口不大?!敝灰娖钯淄斑~了一步,十分湊巧地擋在了他和唐成中間,而赫榛掌心里的,正是他剛才被天淵劃了一道口子的手。 “......”唐成拉鏈拉到一半,看著眼前兩人交握的手,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隱形。 站在另一邊的言川正想委婉地提醒一下自己好友,人家是在問唐成有沒有受傷,但視線移至祁僮臉上時,他發現想多了的人是他自己。這少爺心知肚明赫榛問的是誰,他就是故意的! 我靠!太不要臉了!言川嘆為觀止。 見赫榛捧著他的手,有些無措地抬頭看他時,祁僮輕聲問道:“你怎么了?” 赫榛復而又垂下了眼眸,放開他的手搖了搖頭。祁僮頓時覺得心頭點了一簇火,毫無氣勢地燒著,燙得他有點難受。為什么可以對不夜侯說,卻不能跟他這個“合葬人”聊聊? 言川要看不下去了,走過來一把拉過不夜侯準備讓新婚的小倆口單獨說會兒話。誰知道這直男茶樹精死活拉不動,還滿臉求知欲地抓起了赫榛的手腕,神情認真地探著。 “探什么呢?剛才沒讓你接骨,手癢了?”祁僮說著將赫榛拉遠了一點兒。 不夜侯完全沒在意周圍人的眼色,又邁步跟了上去繼續探著,半晌,他皺著眉嘀咕了一句:“奇怪?!?/br> “奇怪什么?探出什么來了?”祁僮瞇著眼睛問道,“喜脈?”他扭頭看向赫榛,眨了眨眼,“這么快?” 赫榛:“......” “我下次再也不跟你們這群神經病出來了?!毖源ǚ藗€白眼,緊了緊外套縮到了唐成身邊。 “你的靈力怎么變得這么弱?有人鎖了你的靈力?”不夜侯說著閉上了眼睛,靈力自指尖釋出從赫榛的手腕處緩緩流入他的筋脈,“這得鎖了有九成以上啊,太狠了?!?/br> “不對啊,那你怎么還打得出兩根千機繩?”茶樹精像一個神棍似的自顧自叨叨著,他皺了皺眉,指尖一按又輸了一道靈力探了過去,“靈識有損,嘶——那也不應該啊,剛才你只用了兩根千機繩,怎么靈識損耗得這么厲害?” 赫榛一驚,掙了掙手就想要抽回來,誰知身旁的祁僮反應極快地按住了他的胳膊,讓他不能再掙動分毫。赫榛抬眼看了看他,身邊的人沒有回應他的視線,而是陰沉著臉緊盯著不夜侯,像是要看他還能說出什么來。 祁僮的臉色讓赫榛心里直發虛,他小心地動了動手指,悄悄用靈力掐了一把不夜侯的胳膊肘,想要示意他趕緊閉嘴。哪知這茶樹精完全沒領會到他的意思,還不耐煩地閉著眼“嘖”了一聲,說道:“你用靈力掐我干嘛???” 一旁的祁僮眉頭一挑,赫榛自暴自棄地把頭轉向了另一邊的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