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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放在一張長沙發上,一只手輕拂過他的臉,男人滿意地輕笑了一聲,轉身走到了柜子旁翻著什么,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赫榛閉著眼睛,感覺到他又繞了回來,下一秒,手腕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他立刻明白了是什么——這男人居然用領帶捆住了他的雙手。 有什么東西湊到了自己鼻尖,赫榛假裝頭疼地皺了皺眉,好半晌才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屋里只亮著這個畜生開的一盞臺燈,本就朦朧的光線落到赫榛眼睛里,像是一捧星辰落進了清澈的湖水,男人直接看呆了,本解著赫榛襯衫第一顆扣子的手迫不及待地移到了他的褲子。 “呵?!焙臻谎凵褚话?,眼里那捧湖水像是瞬間結上了千年的冰,趁著男人怔愣的幾秒空隙,赫榛抬腳猛地一踹,不等對方反應飛快起身手一抬,那捆得死緊的領帶居然瞬間松開,赫榛抓著領帶的頭部一甩,那領帶仿佛活過來一般纏上了男人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狼狽地坐在地上,赫榛借著那盞臺燈看清了這人的模樣,四十歲左右,但第一眼看上去應該是老實的類型,沒想到表面是人,背地里卻是條畜生。赫榛看到他已經拉開的西裝褲褲鏈只覺得一陣惡心,一擺手,領帶就圈著男人的脖子將人拖到了窗邊,撞到玻璃發出一聲巨響。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焙臻宦朴频靥_走到了他跟前,重新抓上了領帶,往后猛地一拉,男人頓時被勒得直干嘔,見人眼睛都紅了,赫榛手上一松。 “你把我放開,不然我......”男人重獲呼吸后惡狠狠地要放狠話,說到一半卻見赫榛手里憑空出現一把木扇,扇骨上還鑲著一葉尖銳的刀片,他的氣焰瞬間熄了個徹底,“你......你到底是誰? 赫榛沒有回答他,一手把木扇背到了身后,一手抓起男人的右手臂。 “你......你要干嘛?” 咔嚓兩聲,骨節錯位的聲響在昏暗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男人痛得尖叫了一聲,下一秒卻被一個抱枕砸在臉上,明明是松軟的東西,他卻瞬間暈死了過去。 赫榛用領帶把男人另一只手綁在了窗戶護欄上,做完后他看著眼前的窗玻璃上,半晌,涼涼地開口道:“出來?!?/br> 辦公室彌漫著寂靜,赫榛也不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 “小公子?!?/br> 一道男聲在辦公室響起,屋里突然現出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的身形,剛才那那句話就是出自他口。 “這畜生色膽包天,小公子不如直接給他個了斷,省的看著心煩?!?/br> 赫榛輕笑了一聲,“我七百多年前去天界后就沒怎么見面了,想不到你還沒學會少管我的閑事?” 白臉男干巴巴一笑。 “跟著我干嘛?” “來給小公子傳達仙君的話?!卑啄樐械溃骸跋删f,小公子私定了終身大事他就不追究了,但別忘了答應過仙君的事?!?/br> “知道了?!焙臻坏鼗亓艘痪?,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對了?!焙臻煌蝗挥謫枺骸安枷驴莨腔镁车娜四阏J識嗎?” 白臉男一怔,“不認識?!?/br> 赫榛回過身坐在辦公桌的那張旋轉靠椅里看著他,“我還沒說枯骨幻境是什么,你就知道你不認識布陣的人了?” 白臉男抿著嘴,不再說話,臉色卻明顯更白了幾分。 “仙君的性子你也知道,他當年雖然把你派給了我,但他并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他手下肯定還有其他人,這個我是管不著。我下邊的人舔著臉給其他人辦事,說實話,我也懶得管,但你覺得,那些人最后會給我手下的人幾分臉色?”赫榛指尖敲著扶手,依舊神色淡淡,“還是說,仙君在這七百多年間續了弦,又喜得后繼之人了?” 白臉男聽到“續弦”突然神色慌張地低下了頭,“我們一定為仙君和小公子盡心盡力,別無二心?!?/br> “你真沒見過那個人?”赫榛追問。 “沒有?!卑啄樐欣蠈嵈鸬溃骸皩Ψ綄ξ覀円灿刑岱?,所以都是通過書信或者網絡聯絡?!闭f著他又急急地加了一句:“以后收到對方消息,一定及時告知?!?/br> “我知道你手里本來就不干凈,如果你更享受害人性命的快感,覺得對方才是心之所向的陣營,大可以倒戈,我管不著。但只要留在我下邊一天,就得按我的規矩辦事,如果有人故意給我和我的人找不痛快......”赫榛俯下身,狀似無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合虛扇,“我是不喜歡殺人,但誰說活著,就一定比魂飛魄散舒坦呢?” 白臉男站得筆直,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赫榛捕捉到對方看到合虛扇骨伸出的刀片時眼皮顫了顫。 “明白?!绷季?,他微低著頭對赫榛說了一句。 ****** 唐成跟著吳敏一路往下,跑到十六樓時吳敏氣喘吁吁地拉了他一把,“別跑了,歇會兒?!?/br> 兩人靠在墻上望著頭頂的感應燈順氣,春末的天氣,硬是跑出了滿頭的汗。 “你不是說這樓里沒鬼嗎?”唐成扭頭看了看已經目光呆滯的吳敏,發出了靈魂拷問。 “人生在世,誰沒打過幾回臉?!眳敲艉袅艘豢跉?,隱約罵了一句臟話,又說道:“媽的這半棟樓都是文案狗,誰他媽知道他們寫的東西到底是編的還是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