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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要出門,白啾靈光一現,想起自己忘了問心上人的名字,遂巴巴的轉過身來,“我該怎么稱呼你?” “阿印?!卑接≈刂赝铝丝跉?,眼中晦暗莫名。 “哦?!卑奏秉c點頭,用力記在心里。他其實早就忘了龍三太子的名號,只記得他家姓敖,一個單字當然難令他觸動。 白啾走后,敖印只覺胸中那團濁氣越聚越深,幾乎能將他撐裂,非找點什么東西發泄不可,遂攏袖成拳,重重向桌上一磕,結實的案板立刻出現幾道裂紋。 潛伏已久的龜相嚇得連忙從地底鉆出,彎腰作揖,“殿下恕罪?!?/br> 雖然不知道哪里做錯,先道歉總是最有利的。 敖印剜他一眼,冷聲道:“方才的話都聽到了吧?白家想要退親?!?/br> 龜相心道這不是正好,反正當今水君也不滿意這門親事。不過當著三殿下的面他不敢妄言,只能深深低下頭去,囁喏道:“退不退親的,還不是得看咱們?!?/br> 而且聽那小雀妖的意思,他是想與龍宮退婚,再跟三殿下私奔? 這不是吃飽了撐的瞎折騰嘛!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感興趣就點個收藏吧O(∩_∩)O~ 第2章 望門寡 年輕人仗著一股子血氣勁,恨不得連天都給掀翻,何況區區情愛小事。 龜相活了幾千年,什么稀奇古怪不曾見過,當下只裝聾作啞,昆侖山上的小雀妖當不當得成王妃都不關他的事,至于這親事退不退,怎么退,就更不容他置喙了——除非父子倆鬧得打起來,他才會假意上前勸上兩句。 如今要緊的是趕緊將敖印帶回龍宮。老龍王雖然罵起臣屬來依然中氣十足,身子卻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待老人家卸任之后,這偌大的東海該由誰來接掌便是個問題。大殿下因面容有暇,老早就被劃出了繼承人的名單,至于剩得的兩位,據龜丞相私心見著,老龍王還是最器重第三子。 否則怎會這么快就催著要將三殿下接回去? 須知私盜定海神珠的罪名可不小,此物滿龍宮也只有四顆,分別鎮住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一旦有所舛錯,輕則引發海嘯損害良田千頃,重則傷及人命無數。雖然最終幸得無恙,沒有讓三殿下得逞,龍王已為此勃然大怒。 將敖印貶入凡塵兩百年已經是小懲大誡了,他理應知足。 不過龜相現下看來,覺得敖印臉上沒有半點悔過的意思——他只是默默地出著神,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多半還是因方才白家那扁毛小畜生的話。 美色誤人啊。 本著為人臣下的職責,龜相覺得自己有必要從旁提醒,遂苦口婆心道:“殿下,等會兒回了家里,您可得向龍君認個錯,把這件事揭過便算了,省得龍君面上難堪?!?/br> 說起來,龍君對兒子已經夠寬容的了,當初要不是擔心那樁偷竊案被天庭知曉,或有上神前來問責,他或許還不肯重罰——然而這父子倆的脾氣幾乎一脈相承,有話都不肯好好說的,頑固執拗得叫人頭疼??上讉€兒子里,還就是敖印資質最好,老龍王對他簡直又恨又愛。 龜相原以為自己要頗費一番口舌勸說,誰知敖印卻點點頭,“孤明白?!?/br> 在凡間歷練許久,再乖僻的性子也得扭轉過來了。 龜相呆了呆,繼而眉開眼笑,撫掌道:“那再好不過?!庇殖脽岽蜩F關心了一下未來主子的身體,“殿下今日可好些沒,頭還疼不疼?” 昨日剛滿貶謫之期,龜相奉命來為敖印打通關竅,雖說凡人軀體荏弱,通常經不起大量靈力的灌注,可三殿下天縱英才,怎么能與常人相較? 何況他今早看起來已經就恢復自如了。 “孤……”敖印正想說一切都好,卻忽然轉了口風,“孤身子有些不適,頭疼得厲害,回去后恐怕得靜養一陣?!?/br> 他甚至揉了揉眉心,做出疲倦的模樣,可是氣色良好,半點也不像有病。 是裝的吧?龜相心道。繼而就聽敖印輕輕的說,“讓母后發一道帖子,明日請白家人過來探視,怎么說兩家也是祖上的交情?!?/br> 還真的是裝病。 龜相頗覺無語,堂堂龍宮三太子居然想出這等不入流的招數,這和凡間動不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婦人有何差別? 只怕敖印真和昆侖上的小雀精成了親,將來也會乾綱不振。 丟龍的臉啊。 算了,反正他屬烏龜,礙不著他什么,自己只是個奉命行事的。龜相于是畢恭畢敬的答應下來,“是?!?/br> * 白啾撲閃著翅膀飛回昆侖山,天果然已經黑透了,只有小刺猬阿黑仍在等著他。 白啾將一簍顏色鮮黃的枇杷果放到他身前,阿黑喜不自勝,忙用背上的尖刺扎了一個,一面含含糊糊的對好友道:“聽說三太子已經回東海了?!?/br> 白啾好容易才明白過來,對方所指的正是他那數百年未謀面的未婚夫,可他連他長什么模樣都忘了。 大抵人總是容易忘卻不美好的回憶,精怪也一樣。白啾但記得他原形畢露的兇惡情狀,卻不記得未婚夫化身成人是何等姿容,俊不俊俏。 不過那已跟他無關了,他的愛情現在已屬于另一個人,三殿下回來也好,正好趁機會說清楚,好聚好散。 白啾不信他能張開龍嘴吃了自己,而且現在自己已長大這么多,想一口吃下去也頗費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