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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簾這下來了興致,他雙腿交疊,支著下頜懶洋洋地看著他們,十分好奇:“那你說說看,你們有什么我沒有的嗎?” 周負雪頓時啞然,一旁的陸青空似乎有些怕他,訥訥道:“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們有,什么都會給你?!?/br> 那簾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似乎有些無奈,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闔起,尖利的指甲隔空朝著二人輕輕一劃,用一種極其隨意又輕飄飄的語氣道:“那我說,要你二人中一人的性命呢?你們也會給嗎?” 陸青空頓時有些難看。 周負雪卻面不改色道:“可以?!?/br> 陸青空:“負雪!” 那簾卻是直接笑了出來:“整個五洲都在相傳我們鬼芳妖修是非不分作惡多端,你就這么信我嗎?若是我取了你的性命,最后又不給你們玲瓏玉,你們有能奈我何?” 周負雪道:“總要一試?!?/br> 那簾定定看著他,那仿佛看著螻蟻般的眼神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他饒有興致地點了點臉側,眸子彎起,道:“我知道了?!?/br> 總算知道為什么這個修為不算絕頂,看著還有些不解風情的人到底哪里能招不諱牽腸掛肚那么多年了。 那簾笑了笑,道:“我突然改主意了,只要你自廢修為,我便將玲瓏玉給你?!?/br> 自廢修為? 陸青空幾乎要把眼睛瞪出來了,但是卻震懾與那簾身上駭人的氣勢不敢出言。 周負雪從頭到尾就沒有絲毫變色,直接道:“可以?!?/br> 他說完,連讓陸青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將手按在心脈處,一股靈力直接激蕩震去,渾身筋脈在一瞬間逆流,將他幾十年修為徹底毀于一旦。 周負雪是個打碎牙齒和血吞的狠茬,這樣的劇痛也只是渾身一顫,唇角緩慢流出一絲血跡,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了。 陸青空失聲:“負雪!” 那簾見他這么干凈利落,撫掌笑了起來,道:“很好?!?/br> 他屈指一彈,一顆血紅色的丹藥懸浮在周負雪面前,淡淡道:“吃了?!?/br> 周負雪照做,丹藥入口后,瞬間化為一道暖流,將他殘破不堪的經脈緩慢修復。 他有些詫異,但是卻沒表現出什么,只是冷淡看著那簾,道:“玲瓏玉?!?/br> 那簾這才從椅子上坐起來,墨色衣袍曳地,他正想要說些什么,隔壁突然傳來一身驚天動地的震動,書架上的竹簡劇烈晃了晃,窸窸窣窣落了一地。 那簾眉頭皺起,揚聲道:“出什么事了?” 接著,一個人從外面跌跌撞撞沖進來,直接跪在地上,嘶聲道:“大人,不諱大人似乎不好了?!?/br> 那簾有些懵了:“什么叫不好了?” 那妖修的醫師哆哆嗦嗦道:“因他手臂的傷勢,導致靈力失控了,若是再這么下去,不諱大人可能會……” 那簾怒道:“可能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醫師閉目,咬牙道:“……可能會靈力枯竭長睡不醒?!?/br> 明燭的妖修之體因為太過強悍,在妖修中都算是修為登頂,早已經不會死去,最壞的結果便是沉睡成千上萬年,軀體不滅,魂魄卻困在皮囊中永不超生。 那簾臉色難看,朝周負雪道:“你們在此稍候,我很快回來?!?/br> 說完拂袖而去。 那簾走后,周負雪原先站的穩穩的身體瞬間搖晃兩下,險些站不住,被陸青空驚魂未定地扶住了。 陸青空眼中全是淚光,啞著嗓子罵道:“你是不是瘋了?他讓你廢修為你就廢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是這么聽話一人?。??你你你你什么時候能聽我一次話我就叫你祖宗了!” 周負雪臉色慘白,頭靠在陸青空肩上輕輕喘息一會,這才站直了身體,搖頭道:“我沒事?!?/br> 陸青空還要再罵,但是一開口險些直接哭出來。 耳畔的震動聲依然還在繼續,整潔的書房很快一片狼藉。 陸青空十分擔心這個書房會塌掉,扶著周負雪走了出去,打算在外面等。 周負雪休息了一會,不知是天生體質強悍還是那簾那顆丹藥起了作用,很快便恢復了力氣,他抬起頭朝著一旁灰塵翻飛的別院看去,低聲道:“那個不諱……” 陸青空看著那巨大的動靜,遲疑道:“他不會有事吧?剛才我聽到那人說什么長睡不醒……他不是很厲害嗎,有這么嚴重?” 就在此時,墻外突然傳來那簾的一聲怒叫:“不諱——”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陸青空道:“我們去看看?!?/br> 別院中的動靜依然在繼續,明燭痛得神智昏沉,連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覺得自己手上一陣徹骨的疼,險些將他整個人撕碎再糅合,來往反復數萬遍。 那簾按著他,不敢讓他亂動,只好用風繩將他四肢固定住,這么折騰下來,他手臂上的傷處更嚴重了,血幾乎灑了滿床。 “師父……” “十三……” “爹,浮華……” “好痛啊,我好痛……”明燭白發上全是斑駁血痕,即使被束縛中,他依然在控制不住地全身痙攣,滿臉都是淚痕。 他身上白衣已經被汗水浸透,雙腿和一只手被綁,只有受傷的手臂還能得自由,此時正被那簾握在手里,死死制住他胡亂撲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