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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川上下打量半天,道:“胖?師兄為何會覺得自己胖了?要我說,師兄還是太瘦了,和七年前沒什么分別,還是要多吃些好的長點rou?!?/br> 明燭半信半疑:“……是嗎?” 沈紅川的眸子瞬間暗了下來,明燭此人性情溫吞,若是不是大事,往往都是別人說什么他信什么,說好聽點叫隨性,難聽點便是怠惰,沈紅川之前跟在他身邊長大,還從未有被他這般反問質疑過——即使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沈紅川拽著他的衣袖將他扯到自己身旁,漫不經心地為他整理腰上的佩玉,臉上嗔著笑,道:“師兄連我也不信嗎?” 明燭沒看見沈紅川眸中翻騰的專屬魔修的戾氣,轉身拿了幾個糕點放在嘴里,含糊道:“沒胖我就放心了,等我們從聞風樓回來,一定要找個地方吃上一頓?!?/br> 沈紅川手指漫不經心地在桌上敲打,柔聲道:“好?!?/br> 兩人草草用完飯,走出住所時,陸青空和周負雪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看到他們出來,周負雪立刻迎了上去,道:“師兄?!?/br> 明燭“喲”了一聲:“這么早啊?!?/br> 沈紅川站在后面,一身藍衫,衣飾花紋竟然和明燭身上的一模一樣的,他臉上戴著半扇面具,姿態溫雅地攏著袖子。 陸青空看明燭這身招蜂引蝶的裝扮,皺眉道:“你就讓他這么出去?說玉城那么多人,你就不怕他被人吃了?” 沈紅川道:“去個聞風樓罷了,坐馬車片刻就到,哪里有人有機會瞧見他?” 陸青空面有菜色:“你覺得他頭一回來說玉城,會老老實實地坐馬車嗎?” 果不其然,他這邊話剛說完,明燭就朝沈紅川道:“紅川,海棠花好像都開了,我們邊賞花邊走過去吧?!?/br> 沈紅川:“……” 陸青空道:“你看是吧?” 沈紅川沖明燭點點頭,笑道:“好啊?!?/br> 陸青空連忙道:“你瘋了?” 沈紅川胸有成竹,道:“不必擔心,在說玉城還沒人敢惹我沈家的人,我只要在旁邊看著,不會有人不要命地主動招惹他?!?/br> 陸青空幽幽道:“我說的不是這個?!?/br> “嗯?” 陸青空指了指一旁,道:“我說的不是別人招惹他,而是他……” 沈紅川順勢望去,便看到石階下的明燭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圍了一群男人,而明燭正笑吟吟地站在他們面前,用唇在手指上一點,如同花魁拋花般屈指一彈,為美色所迷惑的男人們頓時發出一聲帶著興奮的低吟。 周負雪在旁邊拼命拉著明燭:“師兄,師兄!那些都是男人!” 沈紅川:“……” 陸青空幽幽接完下面那句話:“……而是他去主動招惹別人?!?/br> 沈紅川:“……” 明燭:“哈哈哈哈!” 周負雪:“師兄——” 沈紅川忍無可忍,快走幾步拾級而下,一把將臉上的面具扯下來扣在明燭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與此同時,他微微轉頭,仿佛滴血的紅色魔瞳冷冷一掃,圍觀的人瞬間如鳥獸散。 明燭十分可惜:“哎,別啊,我還沒玩夠?!?/br> 沈紅川湊到他耳畔低聲道:“你還想不想去聞風樓了?” 明燭頓時安分了。 聞風樓在說玉城主街的盡頭,是一座高聳入云的高樓,整個五洲的情報玉令、書籍卷宗,只要和消息有關的,全都是從此流通出去。 據說聞風樓整整三十五層高樓整年通宵達旦,燈火通明,這些年來高樓上的燈盞從未熄滅過,即使深夜也有人來人往,久而久之,聞風樓也被人稱為“不夜樓”,成為說玉城的主要路標之一。 明燭跟著沈紅川走了一路,因為帶著面具無法到處撩sao,只好變著法子地折騰路邊的海棠花,片刻功夫他頭上發髻就插滿了一簇簇嬌艷殷紅的花枝,風sao到不行。 周負雪和陸青空都覺得丟人,紛紛離他八丈遠躲著那些路人復雜的眼神,裝作不認識此人的模樣。 不過沈紅川就不同了,他臉皮厚得了明燭真傳,饒是路人在一旁指指點點,他依然面不改色,還會幫明燭挑選哪朵花花瓣多、戴在哪個角度更好看,極其喪心病狂。 自從沈紅川到來后,陸青空和周負雪的關系竟然不像之前那般□□味十足,似乎有了更厭惡的人鄙視唾棄,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統一了戰線,說話也沒有之前那么帶刺刻薄。 陸青空看著面前兩個拉拉扯扯的人,湊到周負雪面前低聲道:“當年七師兄還在日照山的時候,因為住在聞弦居,和大師兄住得極近,感情也一直很好,我聽到很多師兄弟都在傳言,他們兩個是……” 后面兩個字被他壓低聲音抿在了唇縫中,周負雪聽得不太真切,但是大概也能知道是什么了,他微微挑眉,道:“那實際上呢?” 陸青空十分快速地回答:“傳言自然都是假的,實際上是,七師兄這個人不太正常?!?/br> 這個周負雪倒是看出來了,勾起唇吝嗇地露出一抹冷笑。 “他當年被送到日照山的時候,才那么點大,就極其護食,但凡是他碰過的,看上的東西,全都不準別人碰,一碰他就炸?!标懬嗫盏?,“他本身的性子就有問題,天生反骨,性子乖僻,明眼人都能瞧出來他修魔是遲早的事情,沈家人把他送到日照來也是有想把他掰回正道的意思,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