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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你師尊獲得了行走世間的能力,但因為新身體并非真正血rou,會有枯萎的跡象,所以他又需要不斷尋找另外七片花瓣,以此來維持身體?!?/br> “這樣的方法對你師尊負擔極大,千年來,他的力量不斷流失,從最初的渡劫中階一降再降,到現在,都要降下化神了?!?/br> 溫暮說的這里又嘆了口氣,指了指云蕭鎖骨上的血色蓮花紋路。 “而且,就算找到再多花瓣也沒用,因為一旦這道花紋覆住他的心臟,那就意味著他與素心梵蓮的交易到期……到了那個時候,他的血rou依然作為浮屠大陣陣眼,而他的靈魂與力量則要歸于大陣,徹底融入大陣之中……世間,也將再無‘云蕭’這個人?!?/br> 慕景深猛地抬頭,道:“為什么?!” 僅僅是作為陣眼,他的師尊只會沉睡,不會消散。也許未來能有新的陣眼來替代,比如說……他。 但是一旦進行這樣的交易,那么他的師尊,最終只有無法挽回的消亡。 溫暮沒有與慕景深對視,而是看著云蕭,道:“因為……他想待在世間,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你?!?/br> 慕景深:“……” “這千年來,你師尊拖著逐漸虛弱的身體,不過是在等一個時間——等你打破封印,重新與他相見的時間?!?/br> “他不知道要等多久,但他依然想等下去,因為他相信未來的某一天,你們終會重逢?!?/br> “而且,僅僅是作為陣眼、沉睡在大陣中的話,那他和你就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甚至他覺得你會在得知真相之后,代替他,成為大陣陣眼?!?/br> “所以他才會與素心梵蓮做下這個交易,為了你,也是為了他的一點私心——他是這么和我說的?!?/br> 當初鎮壓慕景深的封印已成,云蕭無法打破,只能等待封印力量衰弱,由慕景深自己撕開封印,再度降世。 而他原本的身體成為浮屠大陣陣眼,部分記憶也被大陣容納……這些記憶,在溫暮繼承浮屠大陣守陣人身份時,便從大陣那里得到了。 在聽完溫暮的話后,慕景深緊緊攥拳——他的師尊想得沒錯,在得知真相之后,他確實想要代替師尊成為陣眼,讓他的師尊得到解脫。 但是現在……無論他怎么做,他的師尊似乎只有消亡這一個結局。 黑氣肆意彌漫,慕景深赤色眼眸中翻騰著明顯的怒意與殺氣,這一刻,他甚至想毀了這個大陣,讓整個世間,與他的師尊一同陪葬。 “……等等!你要干什么!” 溫暮察覺他的意圖,當即震驚道。 “你想滅世嗎?!你師尊可還躺在這里呢??!” “……” 溫暮話中的“師尊”兩字將慕景深從殺意中拉回,他再度低頭注視云蕭,抬手,緩緩撫上自己師尊臉龐。 “你說的對,我還有第二個選擇?!?/br> 慕景深撫摸云蕭臉龐的動作輕而繾綣,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珍寶那般,不舍得弄疼師尊一點。 然而,他的眼中卻是森冷而無回轉的殺意,嗓音明明沒有特殊的情緒,卻令溫暮為之驚懼。 “我要讓創建這道大陣之人,來結束這一切?!?/br> 溫暮:“……你是說,剛才那個人?” 那個名字他不敢說出,慕景深則干脆利落道:“余善非?!?/br> 當外面的虛影說出自己是“兩千年前創建浮屠大陣之人”時,他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余善非,天一宗第一任宗主,也是創建了其他三大宗門,之后在修真界飛升的第一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已經飛升的他又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想滅世的樣子,”溫暮道,“但作為創建大陣之人,恐怕就是他導致了你師尊昏睡不醒——而且,他應該也有解決的辦法?!?/br> “只是,他在兩千年前就已飛升,那時你的師尊都沒出生??梢娝某歉?,絕非我們能想象的?!?/br> 慕景深:“我知道?!?/br> 溫暮又道:“最重要的是,他已達飛升之境,你還是渡劫中階,甚至力量都沒完全恢復——現在的你要對上他,恐怕沒什么勝算?!?/br> 慕景深因為千年的封印,力量一直維持在大乘高階,只有變為本體時,才能突破至渡劫中階。 但溫暮能看出,之前與余善非的戰斗中,這只天魔是不計代價,強行變回了本體——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他一直維持渡劫中階,如果硬要維持,必然會付出極大代價。 慕景深:“我知道?!?/br> 溫暮:“那……你還要去嗎?” 慕景深望著云蕭,又低下頭,在自己師尊唇上落下一個珍重至極的吻。 “我會把余善非帶過來,讓他結束這一切,將師尊從無法解脫的消亡中拯救出來?!?/br> 慕景深輕輕抵著云蕭額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滿是愛意與溫柔。 “如果不成功……那我就陪著師尊一同迎來消亡?!?/br> 溫暮:“……” 他沉默數秒,看看慕景深再看看云蕭,最后道:“好吧……不過在你出發前,再聽我說一句吧?!?/br> “實際上,你師尊本打算在你打破封印后見你一面,就躲到沒人地方,獨自消亡的?!?/br> “你應該也很清楚,最開始,你的師尊無論如何也不打算告訴你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