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

    尹從眉頭緊鎖，“上面房間里有灰塵?！?/br>
    “灰塵？”封泉想了想，“哦，保姆家里有事，這兩天沒來。今天周二……周六請假前阿姨徹底打掃了一遍，今天應該沒多臟吧?！?/br>
    尹從一臉不贊同、還帶著些譴責。

    封泉只好投降：“好吧，工具在樓梯間里，我吃完這一碗上去給你打掃一下?！?/br>
    尹從聞此面色稍緩，走到餐桌前，說道：

    “我也沒吃晚飯?！?/br>
    封泉指指廚房：“鍋里還有呢，我特意多下了兩包，給你留著，去盛吧?！?/br>
    尹從沒有立即去盛，而是看著封泉的碗里，面露疑惑。

    封泉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道：“你要說什么就……說吧?！?/br>
    尹從便認真問道：“你為什么要吃一堆垃圾呢？”

    封泉：“……”

    雖然直覺對方沒有什么好話……

    封泉：“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br>
    “那你去看電視?！?/br>
    “可我餓了?！?/br>
    “那就去盛面條?！?/br>
    “但是我不吃垃圾?！?/br>
    封泉很明確地知道對方絕對沒有說臟話罵人的意思，他說的垃圾就只是個名詞?？蛇@依然讓他額角直跳。

    “……那你想吃什么？”封泉忍氣吞聲。

    尹從點菜：“新鮮蔬菜，粥?！?/br>
    “我可不會做這些。冰箱里有菜，你想吃自己去做?！?/br>
    尹從點點頭，走去廚房。封泉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大口呼嚕幾口面條。

    不料沒吃上幾口，尹從便從廚房出來了。

    “菜不新鮮?！彼Z氣不滿。

    封泉好聲好氣：“周六阿姨才換了新鮮的菜?！?/br>
    尹從不可思議道：“三天前的菜還能吃么？”

    封泉放下碗，靠在椅子上，冷笑道：

    “你待怎地?！?/br>
    尹從：“去買菜?！?/br>
    封泉忍不住學著易佰慣常做的動作，翻了個白眼?！白约喝??！?/br>
    “我不認識路，也沒錢?！?/br>
    封泉怒視尹從，后者平靜而執著地看著封泉，兩人對峙。

    “咕嚕~”并不大的聲音在此時無比清楚，這聲肚子飽受饑餓的叫喚打破這份沉默。

    尹從臉色尷尬地摸了摸腹部。封泉則忍不住笑出聲，站起來拿好鑰匙，對尹從道：

    “算了，跟上吧，總不能餓著你?！?/br>
    回來之后尹從總算吃上了飯，封泉坐在客廳沙發上嗅著從廚房里傳來的香氣，問道：

    “好容易去一趟，逛了一個多小時、三家超市，來回一小時路程——你就買這么一小縷菜？怎么不多買點，不用給我省錢?！?/br>
    尹從的聲音從廚房透過油煙聲音穿出來：

    “明天就不新鮮了?！?/br>
    封泉失聲道：“你的意思是明天再去買新鮮的？！”

    尹從理所當然道：“不然呢？”

    封泉感覺生無可戀。

    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響起來，封泉看了看消息，是他加的臨山縣派出所那個年輕小警察的微信。

    對方一副講笑話的語氣，給他發來消息：

    [哈哈小朋友，給你說個好笑的事。]

    [段女士的案子果然交給了那個道士辦事處，他們竟然說死者是被她床頭柜里保存著的胎兒尸體咬死的。哈哈你能相信嗎，一個小胎兒的尸體從福爾馬林液里爬出來咬它母親？]

    消息剛發過來，對方又撤回了。然后發來一個汗顏的表情。

    [同事不讓往外說。你要是看到了就當作沒看到，[拜托拜托.jpg]]

    封泉拿起手機，若有所思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尹從炒完了菜，端著香氣撲鼻的小米粥來到餐桌。封泉被飯菜的香氣吸引，咽了口唾沫。無奈自己已經肚子飽飽的，只能扯開話題：

    “臨山縣的情況我大致推出來了。段琴因為信了段武而害死了自己兒子；不過單就段琴這個人來說，還真是有些復雜啊。她害死自己的兒子，打著的卻是為他好的名義，還以為自己是拳拳慈母心；另外還有一個本該五歲的女兒，她自己很期待孩子的出生，可惜意外流產。她像向醫院索要了自己的孩子，將之拘在軀體里在人間留了五年，使之無法投胎而漸生怨氣，終究為孽?！廊サ暮⒆右膊簧岬梅胚^，簡直是一腔慈母心啊……你說是嗎？——怎么不說話？”

    尹從咽下一口粥，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拭嘴角，“食不言?！?/br>
    第16章 那個醫生

    封泉默默咽下接下來要說的話。

    尹從吃飯的動作很優雅，慢條斯理地，一勺粥都要分兩口喝。一直到他吃完飯，細心地擦拭嘴角和手指，封泉憋了許久的話終于有機會說出來：

    “——那只寄靈的宿主呢？”

    尹從道：“我用寄靈身上的陰氣制成了追蹤符咒，只要寄靈一有動作便會察覺。在此之前，你有什么看法？”

    封泉道：“首先要理清一下整個事件。石鉞，還有方桐，加上段武的死因——除了寄靈之外，還有人的參與，而這人就是販賣人體器官的有關人員。也因此，能夠最大程度上與段武契合，成為最合適的寄生體，發揮段武最大的力量——被段武寄生的人，應當就是和石鉞、方桐有關的販賣人體器官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