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她年輕貌美,肌膚賽雪,明眸非常靈動,十分美麗。單論相貌,比楚醫生還好看不少。覃櫻落落大方,無需周渡cao心,很快就和律所的眾人認識了,還有人喊她嫂子。 她頓了頓,笑著應了。周渡聽見,回眸看向她,覃櫻裝作沒看見他的目光。 殷之衡苦著臉姍姍來遲,才走過來,沖著周渡擠眉弄眼。 覃櫻一眼看見,他身后還跟了個人。赫然是楚安宓,楚安宓今天身著一身白色女士西裝,修長的腿露在外面,她友好地點頭,給眾人打招呼:“我過來辦事,恰好遇到殷par,大家不會介意我打擾你們吧?!?/br> 大家看看覃櫻,又看向周渡。 楚安宓扯了扯唇,苦澀地說:“阿渡,聽說你結婚了,還沒和你說,新婚快樂?!?/br> 周渡頷首:“謝謝?!?/br> 她過來,不少律師很歡迎,讓她坐過去。比起和大家剛見面的覃櫻,她顯然要和眾人熟悉很多。對比起來,覃櫻比較像周渡圈子的外人,她更像周渡的妻子。 楚安宓打了一圈招呼,最后才對上覃櫻的目光。 覃櫻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楚安宓出現后,氛圍變得詭異起來,說她不是故意的吧,偏她一來,覃櫻的處境頗為尷尬。 不是人人都知道六年前的往事,楚安宓深情溫柔人設立得太穩了,興許覃櫻和周渡領證,律所不少人都在為楚安宓可惜。 覃櫻以前受不得激,看不得她和周渡關系斐然,然而現在她無所謂,周渡愛喜歡誰喜歡誰。等他沒了利用價值,他離了婚和楚安宓在一起也沒關系。 楚安宓眸色深不可測,對著她微微一笑,忽略她的存在,轉眸溫聲問周渡:“阿渡,上回劉總那個案子,你這邊對接得還順利吧?!?/br> 覃櫻習慣了,準備冷眼看他們倆表演。 周渡起身,走到覃櫻身邊,沖她伸出手,對著她講話時聲音低了幾個度:“出去劃船嗎?” 問完這一句,他才看向楚安宓,淡淡道:“感謝楚小姐牽線搭橋,今天團建不聊工作,楚小姐實在有興致,應該找殷par?!?/br> 就這一句話,他和誰親昵高下立現。覃櫻詫異看他一眼,他沒看楚安宓,就看著她,問:“想不想去?” 當然去,雖然外面大太陽不想劃船,可是能讓楚安宓難受她就非去不可。于是覃櫻把手放進周渡掌心,甜甜笑道:“好呀?!?/br> 周渡帶她劃船去了,覃櫻回眸,看見楚安宓冷冷的眸。她挑了挑眉,覺得男人真是種可怕的動物,金在睿是,周渡亦然。 曾經金在睿喜歡單凝,為了單凝和關夜雪結婚,對關夜雪百般不好,冷暴力相加?,F在不喜歡單凝了,把單凝往死里整。 她回眸,看著前面男人頎長的背影。周渡不也一樣嗎?曾經喜歡楚安宓的時候,為了楚安宓一再打破原則,不折手段?,F在和楚安宓之間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就這樣冷淡對待楚安宓。 她一陣唏噓,所以男人的愛真廉價,哪怕周渡說愛她,她也不稀罕。 覃櫻懶懶散散踢著石子玩,看周渡租小舟去了,她靠在涼棚下打量這個容貌出色的男人,慶幸著自己不是關夜雪,心腸足夠冷硬。 因為他們倆單獨出來,其他人沒有跟上。坐上小舟,覃櫻雙手搭在額前擋太陽,刻意綠茶發言:“唉,楚表姐好像不太開心,周渡,要不你安慰安慰她吧,你們這么多年感情,可不要因為我破壞了?!?/br> 周渡回眸,對上她一雙帶笑的眼。他走了兩步,為她擋住太陽,道:“當年的事不會再發生,我保證?!?/br> 覃櫻面無表情看著他。 他放下槳,打量她一眼,陳述道:“你覺得我是金在睿那樣的人,把對他的怒氣轉移到我身上了?!?/br> 覃櫻震驚,厲害了啊周par,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第30章 意外(夜雪,你回來了?) 他們離開了, 留下的楚安宓就顯得很多余。 她神情落寞,倒了杯冰啤酒喝。殷之衡走過去,有些不忍地說:“談談?” 楚安宓和他去角落:“殷par想說什么?” “楚小姐,我很感謝你幫我完成那個case, 咱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 今天我得罪渡哥都把你帶了過來, 算是仁至義盡。你也看見了, 渡哥現在已經結了婚,你年輕漂亮,大可找個優秀又愛你的人。他再好,也是別人的丈夫不是?” 殷之衡是真覺得楚安宓這樣沒必要,本以為她知道了周渡結婚, 親眼看見了, 能死心, 誰知道楚安宓看上去不像放棄的樣子。殷之衡是出于好心,他平時不著調,可認識多年的情誼, 于情于理他也要規勸兩句。 楚安宓嘴角的微笑淡下去,她抬眸看著殷之衡, 輕聲說:“我九歲就認識他了?!?/br> “那有什么用, 你九歲他就喜歡你了嗎?”見她垂眸,殷之衡摸摸鼻子, 只能語氣軟和些勸道, “你看,你也知道這種事沒有什么先來后到?!?/br> “可是殷par, 你才認識她多久,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嗎, 她和周渡結婚,分明是害周渡!” 殷之衡頓時挺無語的,那也是人家夫妻倆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 楚安宓抬起頭:“但愿渡衡倒閉的那一天,殷par依舊維護她,依舊如此從容?!?/br> 殷之衡面上的無奈消失了,皺眉看著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和自己一直以為的“溫柔似水”的楚醫生不是同一個人:“你什么意思?” “渡衡最近黃了很多個case,都是拜覃櫻所賜。她得罪了金在睿,卻要渡衡來承擔這個后果。殷par,你舍得一手創立的律所最后倒閉嗎?” 殷之衡審視著她話語里的可信度,最后確信楚安宓說的實話。他似笑非笑道:“那也沒辦法,我總不能勸渡哥離婚,再者他一個人承擔了渡衡的損失,對其他人來說沒什么影響。如果渡衡就這么倒了,你也未免太輕視我們。我說楚醫生,以前幫你,是我認為你的深情很難得,加上你又是個漂亮妞。但你得知道,再好看的女人,沒完沒了的糾纏,也會令人厭煩。今天這種事,是最后一次,以后你還想見周渡,自己去找他吧?!?/br> 這種不依不饒的女人,簡直是個災難。 楚安宓見他態度強硬,為什么,她冷冷地想,殷之衡都不站在她這一邊了!覃櫻到底給這些男人下了什么迷魂藥。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她以為自己和殷之衡已經成為了朋友,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當一回事。 知道殷之衡已經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支持她,也不可能替她去膈應覃櫻,她苦笑道:“抱歉,我受到的打擊太大,才會說剛剛那樣的話。我何嘗不知道不可能,殷par,你是為我好,我……” 說到后面,她微微哽咽:“喜歡一個人那么多年,我很難過,更怕他會出事?!?/br> 她態度軟下來,恢復成以前的模樣,殷之衡又覺得她可憐。 “是我說話不中聽,楚醫生,你也見諒?!彼麩o奈地說。 楚安宓點頭微笑:“我沒怪你?!?/br> 殷之衡松了口氣,他轉身離開,和同事們一起玩骰子去了。并沒有看到楚安宓盯著他的背影冰冷又憤恨。 楚安宓徑自在角落坐下來,陰影打在她臉上,顯得她姣好的面容十分陰翳。 她從小就只有周渡,覃櫻憑什么搶走他,她給周渡灌輸了那么多思想,他最后還是什么都不顧地和覃櫻結了婚? 楚安宓看向窗外,周渡和覃櫻坐在小舟上,他身處陽光下,低頭和覃櫻在說些什么,雖然面色算不上愉快,可是眼底的晴空是前所未有的明朗。 這個人生機勃勃,又是這樣,一旦和覃櫻在一起,他就不是那個在陰影中獨自舔傷口的淡漠癥患者了。 她指甲陷入rou中,看向覃櫻的眼睛是瘋狂的嫉恨。十多年來她做了這么多,絕不會輕易放棄。周渡明明和自己是一樣的人,她身處陰影,怎么會放周渡和她一起? * 天色還沒黑,周渡接到了姥姥的電話。 電話中,老人病重,讓他回去看看。他當即只顧得上和眾人打個招呼,就要開車回去。 他看向覃櫻:“你……” 覃櫻離得近,聽見了電話的內容,說:“我和你一起過去吧?!?/br> 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看。年少時老人對她還不錯,如今有了齟齬,她也能理解。 周渡點頭,兩人一起回去,沒想到才推開門,輪椅上坐著面色冷然的老太太。 她手中拿著拐杖,冷冷看一眼覃櫻,對周渡說:“你還真和她結了婚,混賬東西,跪下!” 周渡抿了抿唇,跪在姥姥面前,他回頭看覃櫻:“你先去車里等我?!?/br> 覃櫻不知道這是什么陣仗,她以為他們結婚的事,周姥姥一早就知道,誰知看架勢周姥姥并不知情。她腳步頓了頓,看一眼跪下的周渡,正要推門出去,老太太說:“走什么走,留下?!?/br> 周渡皺眉,對覃櫻說:“出去?!?/br> 周姥姥的拐杖狠狠抽在周渡身上,棍子打在rou上的聲音沉悶:“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維護她。你這個小混賬,是不是忘了你媽是怎么死的,還有你那個未出生的meimei!” 拐杖打在周渡脊背,他悶哼一聲,單手撐著地面:“姥姥,別說了?!?/br> 覃櫻聽見周姥姥的話,忍不住道:“您的話……什么意思?” 姥姥的拐杖指向她:“你都出國了,還回來干什么,我打死你這個小狐貍精?!?/br> 她話音沒落已經動手,覃櫻躲避不及,下意識用手臂擋住,拐杖看著又粗又沉,這樣一下打下來,可能會骨裂。她閉上眼,意料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來,棍棒悶悶的聲音卻很清晰。 她被人護在懷里,覃櫻睜開眼,對上周渡一雙痛苦的眼眸。 他嘴角溢出血來,能看出周姥姥那一下打得到底有多重。他護住她的手無力松開她,慢慢軟倒下去。那一下不僅打中了他的脊背,還打到了后腦。 “作孽??!”姥姥無力癱在輪椅上,老淚縱橫?!榜麢?,你做什么還要來害他,你mama害死他母親和meimei還不夠,你是不是還想害死這個造孽的東西?!?/br> 覃櫻如遭雷擊,什么意思……為什么說孫雅秀害死了周渡母親和他沒出生的meimei?然而更令她心慌的是躺在地上的周渡,她緊抿著唇,撥打了急救電話。 輪椅上的周姥姥興許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捂住心臟,眼看就要回不過氣。 覃櫻渾身發冷,她不敢碰周渡,怕隨意搬動會害死他。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姥姥,你的藥,藥呢?” 周姥姥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她,模糊不清地發音:“嗬――” 覃櫻干脆在她身上翻找,從口袋里找到周姥姥的藥,她趕緊給姥姥喂了下去??吹嚼先思眲∑鸱男乜?,她連忙給她順氣。 “別怕,沒事,慢慢呼吸,我打了急救電話,周渡不會有事的?!?/br> 周姥姥流著淚,淚眼朦朧中,她悲愴不已。 坐在救護車上,覃櫻看著昏迷的周渡,第一次意識到,遲到六年的真相就要揭開序幕。 當年周渡對她莫名的恨和報復,楚安宓意味深長的眼睛,還有周姥姥明明很喜歡她,最后卻恨不得趕走她,討厭她。 不是他和楚安宓狼狽為jian,為救楚安宓接近她欺騙她嗎?為什么周姥姥口中另有隱情? 車里悶得覃櫻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突然害怕知道真相。 * 與此同時,塢城一個會所里,楚安宓遞上名片給廖三:“我找金二少?!?/br> 不喊金董,喊二少,一聽就知道是私事。廖三打量她一眼,像在輕飄飄評估一件物品,道:“小姐,二少身邊今天有人?!?/br> 楚安宓臉色難看,知道這人誤會自己是來毛遂自薦陪睡的,她冷冷說:“我來談正事,金少不是要對付覃櫻嗎,我可以幫他?!?/br> 廖三收起審視的目光,淡淡說:“那你去隔壁等等吧,二少還沒辦完事,到時候我叫你?!?/br> 楚安宓只能去隔壁坐下,這破地方不隔音,她聽見隔壁包間里傳來女人浪蕩的尖叫聲,楚安宓冷嗤:果真是個禽獸。 金在睿是什么人,她很早就了解,甚至為此花大功夫調查過。心理學上分析,這個男人掌控欲很強,極其自我,還有幾乎難以自控的性癮。他心腸歹毒又狠辣,比起周渡這種后天被人引導起來的冷冰冰性格,金在睿骨子里就帶著反社會人格。 天生的墮落敗類。 好不容易,隔壁聲音小了,楚安宓正襟危坐,看向門口,她不得不承認有幾分緊張,她雖然鄙夷金在睿,卻也害怕他。 和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一不小心,可能連渣都不剩。這種喜怒無常的神經病,誰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么。 又過了一會兒,隔壁走出來一個開叉包裙的女人,她雙頰潮紅,嬌嗔著說什么,嘟嘴踮腳。 楚安宓站起來,果然看見了金在睿。金在睿上衣解開三顆扣子,落拓露出小片胸膛,他笑著拽住女人頭發,狠狠一扯,原本索一個離別吻的女人尖叫一聲,這一聲可比方才凄厲真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