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哎!”再一次的嘆息,老者不再觀望地圖,一手后背一手扥著胡須在大廳中煩躁的踱步。 “爺爺,既然秋國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見,那皇上為何還不做出行動,現在三軍閑散,無論士、兵皆如同混吃等死一般,這樣的軍隊又怎能御敵,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大齊豈不是遲早要國破家亡!”南宮玉清倍感悲哀的感嘆道,但有句話她并沒有說出口,就是建議爺爺親自上奏皇上,奏請為三軍大元帥,立即整頓軍馬好在來日救國家于危難之中,可她想到了爺爺已是年過七十,雖身體硬朗,但這個年紀的老人又怎么適合再去統領軍隊呢,稍有不慎就可能…… “你說的倒是不錯,但是現在的朝廷上下根本就是一片散沙,皇上尚且年幼……” 老者這句話還未說完,一聲近乎于興奮的呼喊傳進了議事堂內。 “爺爺jiejie!你們快看,你們快看??!” 話音剛落,只見滿臉紅光的南宮嘉怡右手舉劍左手拽著傾天王就闖入了議事堂。 汗!倒沒見過這樣挾持“人犯”的…… 此刻的傾天王只覺得自己真的好悲催,戰斗力已經渺小到了隨便一個凡間少女就能制服住他的地步。 他倒是不知道,因為家族原因,南宮嘉怡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棒,如今更已成就了武師級別,平常少女可要照她差遠了。當然了就算是知道,恐怕對于傾天王來說凡間所謂的武師級別和平常少女也不會有什么區別。 看著南宮嘉怡吵吵嚷嚷的帶著個陌生人闖入堂內,老者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大膽!嘉怡,你難道不知道議事堂是不可以隨便闖入的嗎?”威嚴的一吼,這個小孫女也是他平常最頭疼的事了,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扥掉了多少根胡毛了。 一旁的南宮玉清也是眉頭微微皺起,這一次嘉怡可是胡鬧大了。 “不不不!”南宮嘉怡看清形勢急忙將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生怕自己受了委屈。 “爺爺jiejie,這次嘉怡可立了大功哦,嘉怡抓到了一個敵國jian細!” 什么! 氣氛一瞬間變得嚴肅可怖,順著南宮嘉怡手指方向,老者與南宮玉清同時望向了站立其后卻仍被扯著衣領的傾天王。 只見他一身還未來及換掉的睡袍,一頭未束起的紫色的中短發半遮掩著一張俊美異常的臉孔,頗為無奈的站在原地,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像個鄰家美少年,與jian細兩個字根本挨不到邊。 雖然前后的衣裝變了,但南宮玉清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被他從懸崖邊救上來的昏迷男子。 “嘉怡,說他是jian細,你可有證據?”老者的一雙老眼牢牢的盯著傾天王,仿佛想從他身上找出一些什么。 再看傾天王,目光呆滯的打了個哈欠,好像完全沒有將老者當回事的樣子。 “有的有的,他竟然敢說出對我國所信奉神明大不敬的話語,那就一定是另有信仰,但只要是信仰其他神明,就會是他國之人,總而言之,他很可能是jian細哦!”說著,南宮嘉怡小腦袋左搖右晃的,自覺的自己推敲的很準確,卻全然沒注意到在場的另外三人正一臉無語的看著她,就連跟隨而來此刻趴在傾天王腳邊的敏兒都沖著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少年,雖然我孫女可能說得比較夸張,但就你的信仰而言,你可否澄清你不是jian細呢?”雖然聽了孫女的“大道理”感到很可笑,但如果眼前的少年并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傾天魔王在上,為了國家著想,不能留有禍患。 在問出話的同時,老者將多年征戰沙場的軍威猛然放出,僅一瞬間,兩旁的南宮姐妹就被這股軍威壓得退后了好幾步。 再看傾天王,身子紋絲未動,這并不涉及到實力,看的是內心與氣勢,十幾萬年的天界之主,八荒五界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會害怕一個來自凡間的將軍呢。 老者見面前少年絲毫未受自己影響,仍然半死不活的站在原地,心里驚異的同時又不禁目露兇光瞪過去,這一瞪不要緊,收回來的卻是一種能震天懾地的眸光,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藐視一切,吞噬一切,仿佛是來自于九幽深淵的無窮黑暗…… 待他回過神來,身上那股軍威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顫抖的身體和從未感受過的恐怖,冷汗浸透了鎧甲里面,先前兇狠的目光早已變成了昏黃色的,毫無焦距。 還未等南宮兩姐妹察覺出異狀,傾天王卻以真摯的語氣開口答話:“請相信我,我并不是什么jian細,只不過是沒有信仰罷了?!?/br> “沒有信仰,哼,你說沒有就沒有??!”一旁的南宮嘉怡插口道,在還想繼續之時被南宮玉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灰溜溜的退到了身后,但還是不服氣的沖著傾天王呲了呲小虎牙。 “我……相信你!”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老者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絕不會是會為他人賣命之人,那種可以吞噬天地的眼神,那種壓于體內的無窮氣勢,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超出常人想象了。 “閣下可否將姓名相告?” 第九章 我叫蒼炎! 雖然沒搞懂爺爺為何態度轉變那么快,但一聽到問名字,南宮姐妹立馬看向了傾天王。 “我叫……”頓了一下,他呆呆的想著,他知道不能再說自己是傾天王了,那并不是名字,可一直以來自己卻將它當做真正名字來用,這是錯誤的,十幾萬年了,自己成為天界之主傾天魔王已十幾萬年了,最初的名字在這一刻終于是能夠用到了,那近乎忘卻的名字也是在十幾萬年第一次從嘴中說出,“蒼炎?!?/br> “我叫蒼炎!”仿佛是害怕別人聽不到自己的名字,他仰起頭向天再一次吼出自己的名字。 不錯,我是叫蒼炎,是父親為我取的名字,寄托了父親母親希望我活出火一樣的人生,我怎么可能會忘卻,它是伴著我的心出生的,我又怎么可能舍得忘卻。 這一刻,以前的種種,父母的音容再一次在心中清晰呈現,從小受到的的養育,父親的嚴厲、母親的慈愛,成長后離開父母的千辛萬苦、千年萬年的磨難,脫離當時的凡間最終成為一界之主,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父母卻早已辭世,也曾經傷心過流淚過…… 仍堅信他們永遠都存在,永遠都活在心中,但如果不是因為來到了凡間,八荒五界長生不老的侵蝕,自己又會不會再一次想起他們呢,換句話說,又會不會永遠的忘卻,到最后完全的忘掉自己是誰,父母雖已死去,但他們卻能活在心中,在心中永遠存在,但如果有一天,他們在心中也無法存在了,那就是真正的死去了,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雙拳緊握,愧疚的眼淚掉在了地上,既然做錯了太多,那么……就重新開始吧! 仿佛周圍的氣氛也受到了感染,慢慢轉變成了讓人心酸的悲拗,看到“無緣無故”就掉下眼淚的蒼炎,老者與南宮姐妹在這一刻也仿佛想到了好多東西,好多好多難以忘卻的……,逐漸的她們的眼圈也浮起一層晶瑩。 …… 一周后,南宮將軍府后花園。 蒼炎兩手置于腦后,呆呆的躺在花叢中,嘴里叼著一株鮮嫩的草桿使勁的潤吸著。 一周前的議事堂中,他以一個“無父無母的流浪兒”身份正式被收留在將軍府。 利用這一周的時間他也大致的搞懂了一些事情,敏兒之所以無法開口說話了完全是被自己連累的,由于禁劫反噬,在天界之時他就已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吸取了自己坐騎也就是敏兒的神力,后又因撕裂混沌降于凡間而使她神力盡失,由這也可以想到為什么敏兒也被無憂王攝入了混沌裂縫中,就是怕自己神力不足,需要敏兒再次撕裂混沌來到凡間。 接下來留在凡間的目標就是重返天界,想盡一切辦法彌補以前的過失,讓天界恢復如初,當然那里也同樣會有兩個自己無法去逃避的女人……,如果其他世界想來為主報仇的話,傾天魔王無懼任何人! 一陣微風拂過,花叢掀起了一層柔順的波浪,沒有絲毫的預兆,蒼炎體內的一些微小經脈開始緩慢的復蘇。 “看來我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脫離廢人?!备惺苤约后w內經脈的變化,一絲苦笑浮現在蒼炎嘴角,想自己何時落到過這般田地,別說是神力了,就連凡人的力量也不具備。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依然是一身白色武將服,俏麗的容顏此刻卻一臉的糾結,“給,你要的東西!” 看到她的到來,蒼炎卻絲毫不顯意外,前幾日剛拜托過老將軍南宮逸云說需要一些藥材恢復身體,這不,他老人家已經打發南宮二小姐南宮嘉怡送來了。 “謝謝……”站起身接過那一包藥材。 “哼,不用謝啦,算你還有良心……”聽到謝謝兩個字,南宮嘉怡臉上剛有些笑意,接下來的話卻又好懸將她氣個半死。 “哦,你想多了,我是說謝謝南宮老將軍的厚愛?!焙艿ㄕf完這句后話,左手拎著藥材,右手抱起在一邊玩的正歡的敏兒,蒼炎大步的走向自己的居所。 呼! 一陣涼風吹過,南宮嘉怡回過神來,雙眼冒火的跳著腳舉起小拳頭,想要教訓的人卻早已蹤跡全無。 “蒼炎!你這個混蛋,竟敢耍本小姐,本小姐與你勢不兩立?。?!”河東獅吼嘹亮的盤旋在將軍府上空,久久不曾停息。 ……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將藥材與敏兒往床上一撇,蒼炎急忙脫下鞋子,讓自己光著腳站在地上,默運起自己的傾天心法,以最直接的方式開始吸收大地源氣。 半晌過后,蒼炎拿起藥材包從中挑出了幾根銀心草含入口中,再以吸收來的大地源氣將其煉化,從而令新生源氣滋潤全身經脈。 在蒼炎未成魔王之前就已經對各種藥理了如指掌,雖然十幾萬年過去了,最根本的藥理他還是熟記于心的,銀心草對于修復經脈大有好處,只需以孕育一切的大地源氣將其煉化就可催化出一種能夠修補經脈的柔和源氣,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輔助藥材,早期的經脈愈合絕對是沒問題的,當然,在凡間自然沒有八荒無界那些隨處可見的天材地寶,就連這天界遍地都是的銀心草都要靠南宮老將軍才能弄到,要不然他可不知道去哪淘來,畢竟時隔十幾萬年,世界雖然依然是那個世界,但已經發生太大太大的變化了,不管是地理文化還是物種,都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世界了。 “呼!” 又一次吐息過后,蒼炎穿上鞋子,一把抱過早已無聊到開始睡懶覺的敏兒,點著她迷迷糊糊的小腦袋警告道:“給本王聽好哦,你以后也要開始從新修煉,爭取早日陪本王返回天界?!?/br> “咿咿!”敏兒聞言八條小尾巴左右晃了兩下,一雙迷茫的大眼睛望著主上眨呀眨的。 得!睡懵了,看來剛說的話她一句都沒往心里去,這可氣壞了我們的魔王大人。 “臭丫頭,是不是本王給你慣壞了呀!”照著她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就是兩個腦瓜崩。 “咿咿……”兩只小爪子捂著自己的痛處,敏兒的大眼睛立馬變得水汪汪的。 天??!不會是神力盡失以后智商也隨之降低了吧,在天界的時候還從未見過敏兒向本王撒過嬌! 第十章 限制 三天后的夜晚,南宮將軍府幾里外的一個人煙稀少的柳樹林里。 “紫氣東來,星辰破!” 手掌伸出,扣住無名指朝向前方五米處的一顆大柳樹。 星空中,數十顆星辰光芒大盛,頃刻間化為幾十道水桶粗細的流光從天而降,聲勢雖然浩大,但還未等落到地面,幾十道流光忽而又變成了幾道,最終化為一道筷子粗細的光線擊打在一根柳樹條上,只見那柳樹條晃了兩晃反彈出幾點光星,安然無損。 蒼炎呆呆的望著那一搖三晃的柳樹條,只覺得它像是在說“傻瓜,就不折,氣死你!” 想當年自己舉手投足間毀天滅地,到如今卻連一顆渺小的樹都奈何不了。 “哎,只有境界,卻因為實力限制弄得雷聲大雨點小,照這樣下去我何時才能回到天界??!”不忿的跺了跺腳,抬頭望天,看著見那滿天星辰,距離是如此的遙遠,想感應星辰之光并將它們引向地面需要的并不只是自己已有的圣魔之心,還需要實實在在的實力啊,否則的話,除非敵人是站在萬丈高山上,海拔足夠高的情況下自然會被還未泯滅的幾十道辰光轟中,但又有哪個敵人會白癡到自愿爬那么高的距離讓自己攻擊呢? 苦笑著搖搖頭,好在來到凡間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可以去拜祭父母,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尸骨是否還存在,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正在蒼炎下定決心要利用在凡間的時間去尋找父母墓地的時候,一道矯健的身影幾個閃身來到他面前。 打眼一看,正是南宮二小姐南宮嘉怡,只見她到來后卻一句話不說,圍在蒼炎身邊左轉一圈右轉一圈的,又賊兮兮的四處瞅著,好像在找什么。 蒼炎見狀抱起膀好笑的打趣道:“二小姐,這太陽都落到西邊了,難道您是來賞柳的?” 聞言,南宮嘉怡不再四處忙活,站直身子白了他一眼,雙手插腰哼道:“本小姐問你,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前幾天那樣的流星雨?” “流星雨?”嘴里嘀咕著,蒼炎猛然想到了自己剛使出的一招“紫氣東來,星辰破”,可不是么,自己這幾天來一直在這片柳樹林引用星辰,怪不得她南宮嘉怡大晚上的不睡覺,原來是跑來看人造的“流星雨”。 想明白了原因,蒼炎頓時哭笑不得,要讓這白癡丫頭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恐怕還會有些麻煩。 蒼炎心中顧忌著,故意開口道:“確實過去一陣流星雨,只可惜那天外隕石沒落在這里,我看二小姐也犯不著抽風似得四處尋覓了,還是回去睡覺吧,沒準你運氣好的話,今晚就會有流星雨從你房屋上落下,給你砸出一被窩的隕石寶寶?!?/br> 說著,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意思是信我的沒錯。 抽風?還什么一被窩的隕石寶寶?你當本小姐是白癡嗎? “混蛋!你依然在耍我!”幾乎從牙縫中磨出的怒斥,南宮嘉怡聞聽蒼炎的調侃當即發作,這回可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只見我們的南宮二小姐運起武師功力一掌扇出,欲打在蒼炎的臉上。 可她那小巴掌卻被蒼炎一個閃身躲過。 倒不是說蒼炎現在的功力有多高,以他現在的水平撐死也就是個武徒剛入門,照南宮二小姐要差出兩個級別來,只不過在他那種境界面前,武師級別的一掌也就如同慢動作一樣,既然已經看出對方的出招套路,他自然可以輕松躲過了。 “臭混蛋,有種你別躲!”見蒼炎如此輕松的就躲過自己的攻擊,南宮嘉怡頓時惱羞成怒,再次出擊,玉足一蹬地面,凌空一個轉身打出兩掌,正是武師級別的代表性能力,戰氣外放。 本以為這一擊一定會讓蒼炎好受,卻沒想到對方腳下突然運起一種玄奧的步法千鈞一發之時從兩個掌形戰氣中穿過。 這還不算完,正是她舊力已盡新力還未生出之時,蒼炎踏前一步,運起體內微小的功力伸出雙掌一不小心就拍在了一個微妙的部位。 “啊——” 一聲尖叫響起,過完招的二人適時分開,只見南宮二小姐雙手捂胸俏臉通紅的癱坐在地,望向蒼炎雙眼如欲吃人。 這倒不是我們的傾天王大人想故意吃人家小姑娘的豆腐,實在是實力有限只能就近的拍出雙掌,沒想到就發生了襲胸事件。 對此,蒼炎只有尷尬的一笑,道:“二小姐,我想這是一個誤會,我實在不是故意……” 還未等他說完,南宮嘉怡暴怒的打斷:“不許說!” “你個死混蛋,本小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