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修羅假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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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易不在本想著讓這兩個叢云衛先進去瞧瞧,但他這話說到半句便停了?!拔夷欠恐锌瓶刹刂簧贆C密,輕易可不敢現于人前?!毕肓T,易不在便話鋒一轉道:“你們先留在這里,我進去瞧瞧?!?/br> “易太醫小心些?!?/br> 易不在握緊滿是汗水到的拳頭,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門前,他一看那仍上著鎖到房門不由得心道:“沒走正門,看來此人倒是對我了解頗深啊?!币撞辉谶@個念頭剛冒出來,就又聽的一聲怪叫,與瓷器落地的破碎之聲。易不在聞聲一咧嘴,心疼不已。 “我今日叫你有命來,沒命回!” 易不在滿是兇惡的在心里放出了狠話,他伸手往袖筒了一摸,便那出一根涂著紅漆,小指粗細的竹管兒來。但旋即,易不在便將這竹管兒收了回去。 “不行,不行。這不能吹劇毒,萬一是個小公主小皇子的無意跑到我這兒來搗亂,那我傷來他們,這有十顆腦袋也保不住?!毕肓T,易不在又摸出一根刷著綠漆的竹管兒插破那那窗戶紙,旋即就含住竹子管兒,往屋內吹出口濃煙。 這煙一入屋,先是聽見兩聲喘不上氣來的咳嗽,爾后又是撲騰一聲,重物倒地。 “我今天便看看你是哪路神仙,竟敢擅闖大內皇宮?!币撞辉诎蛋灯阒鴷r間,當過到一百個數時。他便服下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易不在便伸手往旁邊一摸。霎時間,一團幽綠的火焰便在燈臺上跳動起來。 燈光亮起,映照著一張張驚恐無度的清麗面孔。易不在登時暴怒:“你們這群雜碎!給我滾回籠子里去!” 幾個姑娘這次被他嚇得,倒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她們的身子宛若篩子下抖落出來的泥土,顫個不停。能讓她們此刻這軟弱無力的身軀爆發出來力量的只有兩種,第一種是喜悅,第二種則是恐懼。 “呸,雜碎?!币撞辉谛÷曋淞R一句后,便將視線對準了此時已中了迷藥,正四肢朝天躺在地上的費休羅。 易不在輕咦一聲道:“這人的裝束倒是陌生的很,想來不是宮中之人。嘿,敢情是個所謂見義勇為的俠,跑到宮里來撒野了。不對,我這次抓來的女子都調查過,大多是無父無母,無家可歸之人。江湖上不可能曉得風聲,就算是走漏了風聲,那定然也是宮里的人透露出去的,到底誰有這么大到膽子?”心里一邊尋思,易不在一邊往費休羅身旁行去。 站在費休羅身前,易不在正想蹲下身去揭他的面具時,忽的停住了身子。他猛地伸出右手,五指連彈。霎時間,四根明晃晃的鋼針便從他的指尖飛出,刺入了費修羅四肢中的大脈里。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易不在方才放下心.,他一蹲下身子,便伸手將費休羅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 “嘭!” 易不在登時便跌坐在地上,他面容呆滯,口中還不停嘟囔道:“這是修羅……”忽的,一股清涼之意從他眉心間傳來。易不在當下也是恢復了神智,他只瞧得費休羅正笑嘻嘻的看著他。旋即,費休羅一張嘴,便往易不在的臉上啐去了一口唾沫。 “想用這般低劣的迷藥對付我,你還真是天真的緊呢?!敝磺频觅M休羅一語未必,便聽嗖嗖幾聲破空之音。方才易不在打入費休羅體內的四根鋼針,這時竟如數被費休羅給逼了出來,并直朝易不在的面門刺去。 易不在宛如喪膽一般,慌亂的向后退去,他剛剛順手撿起一把椅子擋在身前,就聽“噗噗”四聲想,那四根鋼針竟然力透木椅,扎在了他的身上。虧的是這四根鋼針已被椅子挫去了九成的力道,要不然易不在方才已然下了地獄。 此刻易不在已穩下心神,他翻身而起,一把就將椅子朝費休羅丟了過去。但那椅子只到費休羅面前半尺,便被費休羅體內散發出來的渾厚氣勢,給震了個粉碎。但這把椅子也只是易不在的佯攻而已,只瞧在那木屑紛飛間,竟還暗藏著密密麻麻的飛針。費休羅見狀神色大變,剎那間,那些鋼針便盡皆沒入了他的體內。 易不在見狀大喜,他的這鋼針莫說這一把,僅僅是一根,便能將一頭五六百斤的公牛給毒倒,更別說費休羅這看上去并不壯實的身板了。此時且瞧費休羅腳步踉蹌,身形是搖搖欲墜。忽的,他猛地一個趔趄,便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易不在搓了搓說,自語道:“看來此事過后,得好好將宮中這些人的底細徹查一番?!币撞辉谶€正盤算著來日該怎么做時,屋內又生異變。 本已倒在地上的費休羅此時竟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來。易不在當的是覺得自己見了鬼,他腳步一挪,便連連往屋外退去。當他的腳后跟踏在門檻時,便一鼓腮幫子,驟然就向前吐出一口黑色濃霧。 黑霧所過之處,就連那地上鋪著的石板,也被灼的千瘡百孔。霎時間,這黑霧便將費休羅的身子給籠罩了起來。 易不在更是近乎嘶吼般的大喊道:“我看你怎么逃過我這一口鎢龍氣!” 只瞧易不在吐出這一口黑霧后,他兩鬢的黑發,竟霎時間便變的蒼白如雪。 “嘿嘿,這這什么狗屁氣除了跟我放的臭屁一樣難聞之外,倒是沒什么厲害的?!?/br> 黑霧散去,易不在驚恐的看著毫發無損的費休羅,登時便跪在了地上。他雙目也是呆滯,口中還不停喃喃道:“是鬼,是修羅,你是修羅,來鎖我的命的……” 費休羅倒是沒想與這易不在交談,他摸了摸下巴笑道:“從現在開始,我數一,二,三?!?/br> 費休羅這三字剛脫口,就聽“嘭”的一聲爆炸響動。腥氣十足的血霧在易不在的左半身彌漫開來,易不在看著自己炸成血沫的左臂,當時便嚇哭了。他連連磕頭求饒道:“這位鬼爺爺,您饒小人一條狗命,小人,小人以后定將誠信禮佛,再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費休羅聞言淡淡道:“從現在開始,我數四,五,六?!?/br> “嘭!” 易不在右臂碎裂。 這時,易不在倒是什么話都不敢說了。他的腦海中只是反復出現著幾個畫面,他來到一座鐵籠前,打開鎖,拉出一個少女。將少女的衣服扒光,然后將其用燒滾的開水清理干凈。最后,他再用鋒利的匕首將那少女的皮rou一寸寸切割,挖出心肝脾肺腎。 “從先開始,我數七,八,九?!?/br> 易不在痛苦至極的跪在地上,他的胸口赫然空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就像是砧板上的魚rou一樣,任意切割擺弄。在他身后目睹這一切的,是一雙雙驚恐的,明亮的,屬于尚還妙齡的少女的雙眸。 “啊……還真腐朽?!辟M休羅嘆口氣繼續道:“從現在開始,我數十?!?/br> 這一次,該腦袋了。 王修承將獨孤訓扶到床上以后焦急道:“易太醫去干什么了,怎么還沒來!” 獨孤訓擺手道:“嘿,易太醫能答應來,就算給咱們面子了,再等等也無妨?!?/br> 王修承搖頭否決道:“這是什么話,我這便去找他,他若是敢有半分推辭,我定打斷他一條腿?!?/br> 獨孤訓笑道:“這話可不像是你這統領兩百人馬的叢云衛大衛說的,你何時也變得如此急躁了?” 王修承沉聲道:“這不光是為了獨孤統領您,更是為了咱們這些為朝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說的。我們為朝廷為官家流血賣命,要他一個小小的太醫為我們診治一番又怎么了?獨孤統領您先歇著,我這便去找他!”說罷,王修承便不顧獨孤訓的勸阻,拔腿便奔出了門外。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落得今天這么個下場,也算是從前做的那些事兒的報應吧?!豹毠掠栃α诵?,便合眼躺了下去。 且說此時太醫院前,那兩個叢云衛正在竊竊私語。 一人道:“我怎的覺得今日易太醫怪的很?!?/br> 另一人笑道:“易太醫不怪,那誰還怪。但人家明面上靠著的是韓貴妃,但背后為他撐腰的卻是皇上,人家的事兒,咱們管不的?!?/br>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蹦侨诵π?,便不言語了。 忽的,一聲厲喝傳來:“你們兩個怎么在這里!”二人聞言循聲瞧去,見的來人,一人便笑道:“原來是王大衛,是易太醫讓我們兩個在這兒看著的?!?/br> 王修承聞言皺眉道:“那易太醫現在去哪兒了?” 那人回道:“方才我二人在巡視時,聽得這太醫院中有動靜,但當我二人正要進去查看時,易太醫便趕來了。他讓我們二人在這外面守著,他自己說要進去看?!?/br> “那易太醫便是在這里面了?” “這倒沒有,易太醫進去不久,便背著一個穿著大氅的面具人走了出來,他身后還跟著八個姑娘。我們問他要去哪兒,那易太醫也不說,只是讓我們在這里守著?!?/br> 聞言,王修承心中驀的一驚,他暗道:“難不成是他等不急了,便孤身來這大內救人?然后他卻不小心被易不在給發現了,看來易不在是要將那些姑娘給藏到別處去。若真是如此,那以后可再沒了救那姑娘的機會?!毕肓T,王修承便開口詢問道:“你們可曉得易太醫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人回道:“應該是往南走,出宮去了?!?/br> 王修承聽罷不敢再耽擱,他再次閃身往南而去。與此同時,皇宮往南百丈開外的一條暗巷之中。那易不在正死死閉著雙眼,躺在巷口處,一邊留著冷汗,一邊打著哆嗦。 而在小巷盡頭,則不停傳來大口喘氣之聲。 費休羅渾身無力的依靠著墻壁而坐,他抬起右手伸出兩指扣進左臂的皮rou里,取出一根鋼針咣啷一聲扔在了地上。旋即他抬起頭來,看著圍繞自己站立著的八個姑娘笑道:“你們這群笨蛋,笨蛋!既然出了那牢籠,就應該快些逃跑,還守著我做什么?!?/br> 一個姑娘聽罷,怯生生的說道:“要是我們走了,你怎么辦?” 費休羅忽的笑道:“我怎么會有事呢?我不可能有事,因為我是無所不能的費大人?!闭f罷,費休羅便嗤嗤的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身著臟兮兮綠衫的少女走了出來道:“你們趕快走,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他便交給我來照顧?!?/br> 見幾個姑娘仍站著不動,綠衫少女不由得“誒呀”一聲道:“你們難道還想被那些惡人捉了去?” 她話音未落,一個姑娘便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我本是帶著患病多年的娘去看病,但誰知道,他們不僅將我捉了去,還將我娘給殺了,我如今無家可歸,實在是不知道去哪兒了?!甭勓?,其他幾個少女也是紛紛擦起了眼淚??雌饋?,她們的遭遇,大同小異。 費休羅緩緩挪到,那哭的傷心的少女身前,用手托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旋即又伸出大拇指將她臉蛋兒上的眼淚擦去道:“花落之處,來年亦會有新花綻放。你們先躲起來,等明天天一亮便出城去,我會帶你們回家的?!?/br> “家在哪里?” “錦官城?!?/br> 說罷,費休羅又靠在墻壁上連連咳嗽了起來。 綠衫少女見狀道:“你們難不成還不信他的話嗎?現在保住自身的安危,才是要緊事?!?/br> 眾少女聽罷,左右對視一眼,便依依不舍的離去了。 望著眾人的背影,費休羅心道:“嘿嘿,老爺當年對我說的話,看上去倒是還蠻管用的,雖然我不曉得是什么意思?!?/br> 這時,只瞧那綠衫少女正一步一步朝躺在地上的易不在走去。 “你要做什么?” 綠衫少女回頭看向費休羅道:“當然是殺了他,你都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他死有余辜?!?/br> 費休羅看向這個少女,這少女也是這次他以身犯險,去皇宮的目的。 “他做了些什么,我比你清楚。你現在該去做什么,我也比你清楚。你叫綠珠兒,對吧?” 綠衫少女神情一征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費休羅笑道:“我不僅知道你叫什么,還曉得你有幾個朋友,蕭山鳴,孫明香還有一個叫阮瀝的。他們如今正在家中等你,你現在若要是不回去,那天亮了,他們就要去皇宮救你,想必你也不想讓他們去送死吧?!?/br> “你……” “我曉得你想問我是誰,但我卻不能告訴你。若是你真想知道的話,那便叫我做善事不留名的費休羅費大人吧?!?/br> 綠珠兒聞言點頭道:“那好,費休羅。我就算是要走,那殺了他再走也不遲!”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費休羅忽的厲聲一喝,可著實將綠珠兒嚇了一跳。但轉瞬,費休羅又喃喃道:“是你自己說的啊,笨蛋!你還稱呼自己為大人,真是大笨蛋!” 綠珠兒輕蹙眉頭,不安的詢問道:“你該不會是用那幻術,將自己的腦袋也給弄傻了吧?” “幻術?”費休羅聞言正色道:“什么幻術,我不曉得?!?/br> 綠珠兒笑道:“剛才我可看的清楚,那大惡人進了屋子,一把你臉上那面具摘下來,他便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僅給我們幾個都解了毒,還將我們大搖大擺的帶出了皇宮,定然是你施了什么幻術。我以前便聽說過那西域南疆的神奇幻術,但沒成想,今日竟然被用幻術的人給救了?!?/br> 費休羅聽罷,嗤笑一聲道:“西域?南疆?都是下等罷了,我這幻術,可是咱們中土一絕?!?/br> 綠珠兒聞言皺眉道:“要是我也能有你這般本事就好了,也不用每次都是拖別人的后腿,害的大家都為我cao心?!?/br> “哦?你想學,我倒是可以教你?!?/br> “真的?” 看著綠珠兒滿臉的喜出望外,費休羅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道:“但你,你能承受的了這份痛楚么?” 看到費休羅的臉,綠珠兒便霎是驚駭的往后倒退了兩步。 見狀,費休羅又重新戴上了面具,嘻嘻笑道:“他最不該做的,便是摘下我的面具?!?/br> “你最不該做的,便是潛入皇宮?!?/br> 一聲低喝從二人頭頂傳來,費休羅笑道:“這宮里養的狗,鼻子可是真靈?!?/br> 費休羅話音未落,便瞧得王修承從墻頭跳了下來。綠珠兒一見生人,趕忙退到了費休羅身旁。 王修承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易不在,又看一眼綠珠兒與費休羅,心中不禁喜道:“看起來是得救了,現在則是殺了這易不在的好機會。但若是將他殺了,那回了宮,可不好交待。倒不如,演出戲,借這個機會再將自己在宮中的根基穩固下來?!毕肓T,王修承便拔出了配在后腰的短刀。 正當他欲要往自己的手臂上斬去時,卻聽得費休羅淡淡道:“現在開始,修羅,假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