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13;1⑧M.#9374;M 25.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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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海市后,林木森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黎夕心聯絡。 黎夕心那一個月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努力工作,對此心無波瀾,也完全沒有要主動跟林木森破冰的意思。 盡管有些午夜夢回的時刻,她總是下意識覺得伸手就能摸到他,摸了個空,短暫失神以后,也還能睡得著。 還行還行。自己不算戀愛腦,真離開誰還不能活是咋的。 黎夕心翻了個身就能繼續睡。 在小公司做這種項目經理,不同于大公司,很多事情她必須親歷親為,小公司的管理層更加趨近于扁平化,有時候一個人還需要身兼數職,往往業務做得越深入,黎夕心就越覺得自己沒有空閑時間,什么事情都需要她來穩一手。 但是這是好事。至少在她努力工作,變身積極向上打工人的這一個月里,她的睡眠質量尤其好,吃得也多,每天除了工作節奏快,每天遇到的挑戰只有她想不到沒有挑戰本身做不到之外,那是她心情最好的一個月。 好心情一直持續到透明膠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下午,黎夕心才發覺,其實她差不多有大半個月沒有回去了。平時工作一忙,她買了個睡袋,就在辦公室過夜,有時候連著周末她給自己加班,兩天假日都看不到人。 “黎夕心,你也要注意身體啊。在我看來,你這不是工作,是拼命?!?/br> “還行,我現在可開心了。感覺自己特別有價值?!?/br> “你開心就好?!蓖该髂z在那頭嘆了口氣:“最近員工猝死的例子很多,你可悠著點兒?!?/br> “老公你盼我點兒好吧。是不是想咒我,然后找個小的?” “哼,你老公我精力沒那么旺盛,有那時間不如回家好好休息?!?/br> “行吧。先掛了,還有個會要開,然后晚上呢我要去監督小組成員的項目進度,可能還要出去一趟,然后還有”黎夕心發現那一周她都把自己的日程表塞滿了。 在透明膠還想要說一些勸阻的話之前,黎夕心就又被項目里的某個小點吸引了注意力,匆匆說了再見,又進了一輪工作。 后來月末,大風降溫,黎夕心是在某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不太舒服的。還以為是大姨媽快要來,后來在持續了幾個小時的渾身無力呼吸困難之后,她才鈍鈍地反應過來,自己在發低燒。 有好幾個打了照面的同事說她臉色很差,讓她去休息會兒,黎夕心放心不下,把手頭最急迫的兩個工作拎出來先解決了,最后實在是太累,渾身酸痛,很想要窩在柔軟大床里睡他個天昏地暗,黎夕心請了個假,打的回了透明膠家,那天晚上透明膠出差,黎夕心翻箱倒柜,吞了兩顆消炎藥,睡衣都沒換,簡單披了件長長的白T就鉆到了被子里。 睡得很沉,但并不舒服,喉嚨和全身都guntangguntang在燒,四肢無力,抬個手掀被子,提個腿翻身,這樣一系列平常的動作都變得艱難,黎夕心不知道自己那一晚是咋過來的,整個世界只能用暗無天日來形容。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是幾點,透明膠打來了電話,黎夕心迷迷糊糊接了,透明膠說她大概下午回來,問黎夕心在哪里,能不能現在回去,后來說了什么什么,黎夕心都含含糊糊應了幾句,沒聽清,她只是回答了她在家,隨后透明膠嘰里咕嚕一堆什么,她都很迷茫地皺了眉頭,隨后,透明膠掛了電話。 黎夕心半抬著眼皮,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大概又睡了很久,黎夕心覺得大概率是下午了,這時門鈴響起,她拖著身體,下床,暈乎乎跑到門邊,也沒多問,以為是透明膠,直接開了門。 隨后黎夕心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林木森嚇得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嗯?你怎么在這?”一開口,嗓子跟破鑼一樣又啞又澀,黎夕心往后退了一步。χ?yǔ?んǔЩǔ.cǒм(xsyushuwu.) 林木森身后又出現了一個推著行李箱的男人,身材偏壯,留了一圈短胡子,五官和透明膠有幾分像。 黎夕心才反應過來,那是透明膠大哥,陳明開。 當初陳明開有一家網吧,林木森是他的???,他們兩個關系很好。 現在陳明開來海市,林木森剛剛去機場把他接回來,兩個人再一起過來找透明膠,這完全一點毛病都沒有。 而黎夕心剛巧就住在透明膠家,透明膠不在,剛剛交代了她一通,她腦子發糊,啥都沒聽清,她算是主人還是客人?自己都想不通。 “陳大哥你快進來,你都回來了啊?!崩柘π念^重腳輕,想伸手幫陳明開拿下行李箱,但是腳步虛浮,整個人罩在大大的白T恤下,顯得瘦小嬌弱,陳明開連連擺手說不用。 黎夕心往后退,林木森和陳明開一起進了門,陳明開有點好奇地轉頭打量著他倆。 林木森此時確實就是在看黎夕心,而黎夕心滿臉沒睡醒的疲憊樣,走路都不太穩。 “你昨晚喝酒了?”林木森問她。 “沒有?!崩柘π慕邮盏揭粋€語言信息,迷蒙地回了句話,然后慢半拍地搖頭,搖得全身都在晃。 陳明開坐在自家meimei的沙發上,已經輕車熟路地打開了電視。 黎夕心想起了什么,去燒水給他們兩個泡茶,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完成那一整套步驟,反正那時整個充斥在她腦海里的感受就是窒息和無力,很想很想再去睡覺,好像睡不夠。 等她把茶杯放到客廳里兩個男人面前后,黎夕心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就又回了自己房間,撲到床上,再次抱著自己,安慰自己說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就好。 而外面,林木森的目光追著黎夕心進去,看著黎夕心關上門,目光恨不得把門戳倆窟窿。 他覺得黎夕心不對勁,要么是昨晚喝多了,要么就是身體真的不舒服。而且,好像就是一個月沒見,黎夕心瘦了好多。 “你要真不放心,進去看看吧。這是我meimei家,我坐在這兒又沒啥?!标惷鏖_拍了拍林木森肩膀,已經把他潛意識里想說的話挑明白了。 林木森果然就起身,往前走了幾步。 陳明開在身后笑著又囑咐了幾句:“你倆快點兒啊,你嫂子待會兒帶著孩子來,聽到你們里面的動靜可對小孩子不好!” 林木森翻了個白眼,回頭瞪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陳明開笑著不說話,繼續看電視。 林木森上前,輕手輕腳把門推了條縫,看到黎夕心躺在床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還在輕輕發抖。 他走進去,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黎夕心的額頭。 已經不能燙這一個字來形容了。 是非常燙。 “黎夕心,快起來,你發燒了,你知道嗎?”林木森坐在她旁邊,拉了下她的胳膊。 黎夕心疲憊又難受地皺了皺眉,睜開眼,看到是林木森,也依然渾身無力,只是很迷茫地點頭說:“我知道。發燒不很正常嗎?我吃了藥了,睡一會兒就好?!?/br> “你吃了什么藥?”林木森看向床頭,那個打開的消炎藥膠囊盒,和涼透了的白開水。 “就是消炎藥” “光吃消炎藥,不吃退燒藥?你什么時候開始就發燒了?” “哎呀,你別說話了,我難受,我想睡覺!你出去!”黎夕心把頭埋到被子里。 林木森這時候沒慣她,伸手掀了被子,要把她抱起來:“你這不是睡覺就能解決的,我帶你去醫院,打針更快,發燒不能拖?!?/br> “哎呀,不要,好麻煩,我還要工作呢”黎夕心哼了幾句,軟趴趴地不想動。 林木森沒辦法, 只能來硬的,轉頭去衣柜里挑了件牛仔褲和新的T恤,走過來的中途,啪得一聲把門關上,伸手撈起黎夕心,就把她身上穿著的類似睡衣給掀了個個兒,黎夕心整個人都被剝開,只剩下內衣內褲。 她還有點意識,掙扎起來,氣惱地吼: “林木森,你個王八蛋!” 這句話傳了出去,隨后摔摔打打的動靜更是惹人猜測,坐在沙發上的陳明開聽得清清楚楚,露出了一個老司機的成熟笑容,但想想又覺得不說不好,他走到門邊,聽了聽里面的動靜,開口說: “林木森啊,這個事兒吧,還得女孩兒樂意,你說你要是用強的話,是不是不太厚道!” 然后門又是一響,林木森拉著穿戴整齊的黎夕心出來,白了陳明開一眼:“起開,誰用強了?我在你心里就這么無賴?黎夕心發燒了,我送她去醫院。中午我們大概不回來吃飯,你午飯自己解決?!?/br> “哦好好好,好嘞?!标惷鏖_答應得干脆。 林木森連拖帶拽把黎夕心弄到了醫院,坐在診室等待打點滴的時候,黎夕心被這一整出鬧清醒了,再怎么反抗也沒用,正巧打個針好得快。 “做皮試挺疼的欸。我青霉素也不過敏?!?/br> “那也得做皮試啊。又不是只打青霉素這一種藥?!?/br> “吃吃藥不就好了嗎?為什么還要來打針?” “打針好得快,而且我看你就沒認真吃藥?!绷帜旧谒龑γ?,一臉的不好惹。 “林木森,你怎么現在感覺跟我爸媽一樣,愛cao心?!?/br> “不是,真不是我管你管得寬,這種發燒其實很可怕。你對自己身體要重視起來,身體是本錢,沒有身體真的就是什么都沒有了!” “唉,這不就是活生生的爸媽用語嗎?”黎夕心默默笑了笑,但是她挺吃林木森這一次的關心。 點滴打到第二瓶,林木森問她想吃什么午飯。 黎夕心說她吃不下,但是想喝奶茶。 “不許加冰,就買給你喝?!?/br> “去冰也行?!崩柘π男?。 林木森瞟了她一眼:“你當我傻呀?起碼也得是常溫?!?/br> “行吧?!崩柘π木湍弥帜旧氖謾C,選口味。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這樣的互動,還是發生在她大學時期,那段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她用林木森的手機點奶茶,他們兩個愛喝的所有口味和輔料,她到現在依然記得。 林木森去附近門店取奶茶回來,順帶著去超市買了一點小零食,以防止一杯奶茶她喝不飽。等他回來時,卻發現黎夕心不見了。 問了當天的值班護士,護士說黎夕心自己說暫時不打點滴了,她有事要處理,并且還問了她附近有沒有網吧。 林木森一時氣堵,帶著東西,就去了附近唯一一家網吧里。 一眾大屏幕前齊整整的絢麗游戲界面,網吧里到處都有人狂吼著掩護撤退全軍出擊的開黑用語,黎夕心面前的電腦屏幕,那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excel和ppt頁面,真的很容易找。 一邊打著電腦上的字,黎夕心還一邊用手機發語音,她工作起來的認真和耐心勁兒是迷人的。 “好噠,小萌記得把表格盡快發給我哦。辛苦啦~~” “我今天請假了,但是沒關系,我很快就回來啦~” “沒事沒事,身體沒什么大毛病,就是發了個燒,還挺耽誤進度的,不用擔心我?!?/br> 黎夕心在鍵盤上聚精會神地敲敲打打,等到終于可以完善且穩妥地點擊保存,并另存在文件夾里發到工作群,變成可以利用的成品,那種成就感是黎夕心最喜歡的。 發出去了以后,她松了口氣,開心的表情明白白寫在臉上,往后一靠,要伸個懶腰,就猝不及防地看到林木森坐在她身邊,不算近不算遠,也不知坐了多久,總之就是沒有打擾她,直到她主動發現。 “你我對不起哈,我有工作?!崩柘π姆磻^來,知道是自己理虧,只能道歉。 林木森沒說話,坐近了一些,把奶茶和零食遞給她:“現在完成工作了,總可以稍微休息一會兒了吧?!?/br> “嗯?!崩柘π倪@時候身心都還算舒適,雖說發燒的不適沒有那么快就會好,但至少比大早上那種打不起精神的無力感要好得多。這時候任務完成一身輕,面對著林木森,她的另一種窘迫感也隨之而來。 “不理我也沒關系,不喜歡我也沒事,不想跟我在一起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至少也對自己好一點。身體健康,真的真的真的太重要了,黎夕心?!?/br> 黎夕心喝了一口奶茶,心情正好,聽林木森嘮叨也沒有那么煩了,剛想開口打個圓場說沒事,她這只是小病,這算什么呀,她對她自己好著呢。 可是她一抬頭,看到林木森的表情,驚得瞬間一個激靈。 林木森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眼眶通紅,眼淚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 那是黎夕心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林木森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