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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他好像看到了一頭銀色大雪豹,步履優雅泰然,在酒席間踱步。 別的妖都有人形,只有他使用妖形,修為薄弱卻有上位者的氣勢,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大雪豹垂著長尾,走出了妖殿。 他一個蹦躍,便跳上了殿頂,不遠不近地蹲坐在灌酒望月的渚雪彥身邊。 “弟弟有媳婦了,嗝兒,我還沒媳婦?!?/br> “不過我要成為妖王了——原本你想給弟弟的妖王之位?!?/br> 渚雪彥似乎有些醉了,他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大雪豹的回應,只是自言自語著。 “狐妖都告訴我和弟弟了。她說弟弟是你的棋子,在你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嗎?”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br> “哈哈,弟弟至少是你成功的棋子,我是什么呢?意外的失敗品嗎?也是,在發|情期被下藥得來的子嗣,連棋子都不配做……” 渚雪彥仰頭灌酒,潑了滿臉,酒液蝕了眼睛,酸澀的液體流淌而下。 他還欲再啟封一缸仙釀,卻被豹尾一記橫甩,砸爛了所有放在殿頂上的酒缸。 渚雪彥是真的醉了,他有些惱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去取酒,嚷嚷道:“吃了我找來的九轉還魂丹,還管我不許飲酒……” 毛茸茸的雪豹尾勾著他的腰把他拉回來,渚雪彥一屁股跌坐在房檐上,身上還卷著一圈尾巴。 豹尾不再束縛著他,而是不自覺地輕輕拍打在他肩背上。 ——大多時候,雪豹都無法用理智掌控自己的尾巴。如果他全然放松,那么用尾巴纏人,意味著他很喜愛這個人。 渚雪彥并不清楚大雪豹是否處于放松狀態,就像他永遠難以弄懂父王的心思。 但他為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濕了眼眶,一把摟過大雪豹,像個男孩一樣嚎啕大哭。 月亮西沉,在他幾近昏睡之時,一條長滿倒刺的粉舌頭舔掉了他臉上殘余的淚。 同一時刻,奶豬罵罵咧咧攙扶著滿身繃帶的曲仇,灌了他一嘴佳釀瓊漿,并趁醉sao擾了黑蛟妖的角。 曲仇回過神來,紅著臉怒而發誓,說明年開春要纏得奶豬出不了山洞。 同一時刻,荊雪塵渾身黏膩,微喘著和商夢阮接吻,從他口中嘗到酒香和冷香。 夜還很長,我們還有很久。商夢阮對他說。 久到一輩子。 父子,摯友,戀人。 世間之愛,莫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