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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章莪君收弟子為徒,從此煉器證道,匡扶天下,造福蒼生?!?/br> 她說完自己的愿景,滿以為會成功拜師,羨煞三界。 “本君不收徒?!鄙虊羧顓s道。 他眉眼含霜,說這半句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簡單地拒絕,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簡單離開。 那時素晴想,世人紛紜,然而在章莪君眼中,一切皆是過眼云煙。 這樣也好,她得不到的人,整個三界也不該得到。 但是就是這樣的章莪君,卻從人界用天階法器換來了一個少年。 幾乎所有人都傳,總算是有人入得了章莪君的法眼,要成為他的首徒。 到頭來,不是他不收徒,只是她不入他的眼。 ——不該、不該是這樣。那個血統骯臟的凡人,到底哪里比她好? “他確實與你不同?!便~鈴于風中響起,雌雄莫辨的妖魅在她耳畔誘惑著,“我教你個方法,讓世人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同?!?/br> “啊——!”素晴頭痛欲裂,捂著額角,“你是誰?” 銅鈴叮鈴鈴地四下里回響。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風中狐影幢幢,“素晴從來不會想問我的身份。所以——你是誰?” 女修茫然的目光漸漸轉為冰冷,鏡影中的面容棱角分明,緩緩現出商夢阮的臉。 寶棲峰小筑中,商夢阮漠然看著幾近昏迷的素晴,在她額間打入一道寒氣,再次激醒她疲憊不堪的神魂。 玄天鏡在他們之間飄浮,幫助商夢阮直接入侵她的神魂,窺探那些被刻意抹除的記憶。 他從最開始就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素晴。 她若想害雪塵,有百種方式栽贓陷害,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暴露自己。更何況,憑她和她背后的家族,也不可能知道雪塵的妖族身份,從而挑選出這么刁鉆的方式針對他。 素晴只是一枚用之及棄的棋。 在她背后,一定另有其人——或者是妖。 現在商夢阮通過玄天鏡知道,那是一只帶著銅鈴的狐妖。 “呵……剛做了師父就這般護崽?!辩R中的狐妖幻象笑道,“你真的是章莪君嗎?我印象中的章莪君,可是一個被嚇得十年都不敢出山的縮頭烏龜,哈哈哈哈哈……” 鏡中的素晴身量猛然拔高,變成了商夢阮的模樣。他身周燃起太陰離火,一把掐住那股狐形黑煙,扼住他的喉嚨,緩緩收緊。 骨骼喀吱作響,狐妖發出一陣窒息的咳嗽聲。 “你不會等太久。無論是天鳶宗,還是妖族,”商夢阮嗓音冰寒,“我們所遭受過的一切,本君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百倍奉還?!?/br> 言語間殺氣四溢,狂風肅殺,落葉蕭瑟。 即便如此,商夢阮的臉仍舊沒有表情,仿佛氣息中的暴怒與仇恨都是錯覺。 唯有他眼中的猩紅和手背暴起的青筋,泄露出本人的情緒。 三界極少人知道,在章莪君冰冷的畫皮之下,藏了個瘋子。 狐妖幻影笑了起來。 “章莪君這么自信的話,那我們不如賭一賭……是火毒先解,還是‘解藥’先被我毀掉。如何?” 第21章 是賭約,亦是宣戰。 說完這句話之后,狐妖幻影便徹底消失。 寶棲峰的小筑內,商夢阮渾身彌漫著恐怖的殺氣,珍寶架上的茶具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隨著玄天鏡光芒收斂,殺氣在剎那間全部收回他體內,歸于平靜。 素晴神魂透支嚴重,軟倒在地。 “呼?!弊笃褜⒓皶r搶救回來的茶具重新擺回珍寶架,“本尊還以為章莪君又要發瘋了。幸好幸好……” 商夢阮不愿與他多言:“徹查所有在本君離開期間,進入宗門的人。尤其是男修?!?/br> 無量宗的護山陣法由他親手所布,不可能有狐妖潛入山門。唯一的空檔期,就在他離開朝云處前往和永舟的這段時間,因為距離太遠,無法清晰感知。 狐妖或許趁此機會頂替了一名弟子。 “怎么?為什么這么說?你看到什么了?”左蒲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所以素晴這孩子是被人下了咒?總該給阿焰一個交代……” “狐惑?!鄙虊羧罾淅淦沉怂谎?,“狐妖激化了她的心魔?!?/br> “你的意思是,還是要罰她?” “涉及雪塵,不能留下任何隱患?!鄙虊羧畈蝗葜靡傻?。 他現在這幅上心的模樣,與半月前視雪塵為“花瓶”的態度截然相反,左莆認識他十年,也沒見過他真心護崽的時候。 左莆有些感慨,又覺有趣,便嘲笑道:“哪個信誓旦旦地說著不收徒,當個花瓶擺著,現在還不是收了?!?/br> 商夢阮一頓,道:“……即便是花瓶,也不能把他交給別人??倸w是放在我身邊監視更安全?!?/br> 左蒲心知他嘴硬,也不點明,只是意味不明地“呵呵”笑了兩聲。 笑完回頭一看,商夢阮又要走了。 可是左莆沒看到玄天鏡中的景象,對很多事還是一頭霧水。 “這次私自調查素晴,是本尊幫你。記得把這事用卷軸報給本尊?!彼贿z余力地挾恩圖報,“還有,‘藏寶閣’里是時候該添置些新法器了,麻煩章莪君多準備準備,也好給新入門的弟子當獎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