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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對情緒變化和惡意善意十分敏銳,荊雪塵微微一怔。 商夢阮好像并沒有因為他的口出狂言生氣,也并不是非殺大鵝不可。問出這句話……就是很單純地詢問他的意見。 于是荊雪塵也單純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愿:“我想養它?!?/br> 商夢阮睫毛微顫,下一瞬,那團大白鵠便飄到了荊雪塵身前。 卷發少年的視線在白鵠和商夢阮之間來回打轉,最后小心翼翼地抱過了白鵠。 “看好它?!鄙虊羧罾涞?,“不要讓它離開這個山洞?!?/br> 潛臺詞就是,只要大白鵠不出山洞,仙君就不會傷害它? “知道了?!鼻G雪塵有些心不在焉,盯著他的側臉看。 商夢阮微一點頭,又看了一眼姚潛澍,轉身離去。 待他走后,荊雪塵轉頭看到姚潛澍凍得像塊冰雕,頗為不屑地搖搖頭:“一驚一乍的,他還沒真的做什么,你自己就要被嚇死了?!?/br> “真羨慕你,就一點都不怕他?” “那當然?!鼻G雪塵揚起眉頭。 這一次看來,那臭冰塊也不會對他做什么。管他什么煉器大宗師,不也會向他這只未來的大妖低頭妥協? 少年摸了摸大白鵠的毛。這次交鋒的最大成功,就是保下了這只鵠的命。 給它起個什么名字好呢? 他正想著,就聽姚潛澍道:“我離開太久,朋友們該擔心我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我走了?” “我送你!”荊雪塵趕緊追上他。 姚潛澍心中感動,嘴上習慣性地假意推辭:“不麻煩你了?!?/br> “那好吧?!鼻G雪塵信以為真,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燦爛地笑著道:“那搖錢樹可要記得,明天給我們帶吃的呀!” 姚潛澍:“……” 章莪君選中的弟子,果然無法用常理推斷。 ———— 臨近黃昏,荊雪塵蹲著待在石洞中,試圖減少自己作為食rou猛獸的天生壓迫感,安撫住大白鵠。 “大福,別怕?!彼M量輕柔道,“我不會害你的,這里很安全?!?/br> “無論多少回微臣都覺得,這名字好土啊?!蹦特i嫌棄道。 “閉嘴?!鼻G雪塵兇他一下,又擺出笑臉和大白鵠溝通,誰料被鵝翅膀扇了個跟頭,只能沮喪地仰躺在地。 “總會好的,殿下?!蹦特i安慰道,“大??傆幸惶炷芰晳T你,你們需要時間?!?/br> “唔?!鼻G雪塵仰著頭,眼中印照出洞外璀璨的朝霞。朝霞讓他聯想到漂亮美麗的東西,然后聯想到了商夢阮。 “對了,奶豬,你看到今天商夢阮的臉了嗎?” “兩只眼睛一張嘴,有什么好看?!豹{子貓幽幽道。 “不,是他的側臉?!鼻G雪塵回憶著,“他離開之前,側臉有一塊粉色的痕跡,形狀很像……很像大福的羽毛?!?/br> “臣有些印象?!蹦特i思索起來,“微臣確定,之前他臉上沒什么胎記啊,這是怎么回事?” 荊雪塵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道:“大福飛出去的時候,蹭掉了毛,其中一片羽毛擦過了商夢阮的臉?,F在想起來,恰好就是粉色印記的位置?!?/br> “你是說……”奶豬推測道,“那個人族對鳥毛敏感,有鳥蘚?這倒是對付他的一個好方法?!?/br> “可能不僅是鳥毛?!鼻G雪塵臉上有些為難,翻了個身,讓后背烘烤在夕陽的余暉下,“可能他接觸任何外物都會起蘚……這或許就是為什么,商夢阮從不肯觸碰任何人,還把整座朝云處封閉起來,禁止活物入內?!?/br> 所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子,不過也是出于無奈的自我保護。 就像觸人則毀的水晶仙蘭。 “肯定是這樣!殿下,您簡直太聰明啦!”奶豬喜出望外地從他胸口鉆出來,“知道他這個弱點,我們還不愁生擒他嗎!” 荊雪塵一頓。 其實剛才他根本沒想過利用商夢阮的弱點來做什么,只是覺得,這個人族可能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不近人情。 畢竟他還冒著起蘚的風險,把大福留給了他,不是嗎? “以后再說罷?!鼻G雪塵爬起來,變成妖形在洞口滾滾蹭蹭,讓雪豹妖的氣味封住洞口。 這樣一來,大福懼怕于他的氣味,就不會飛出洞xue了。 之后他四肢伸展,舒服地撲進了草窩里。 鼻尖傳來草葉的馨香,耳邊則是奶豬斷斷續續的嘮叨聲。荊雪塵側身窩在草席中,很快就迷糊著了。 ……對了,冰塊臉送他這么舒服的草窩,他是不是該道個謝呢。 ———— 好熱。 好脹。 好難受啊。 屁股后面癢癢的,耳朵也癢癢的。 爪子很想撓東西。 “……殿下……雪塵……” 誰叫他?不知道他很瞌睡,而且身體不舒服嗎? 閉嘴閉嘴。 “唔唔唔……”奶豬像是被什么蓬松的東西堵了嘴,“殿下,把你的尾巴收一下!” 荊雪塵“嘖”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尾巴有些濕潤,嫌棄地松開了那只小東西。 收尾巴?收耳朵?他可是堂堂正正的雪豹妖,憑什么收回尾巴? “商夢阮來了!”奶豬絕望道。 商夢阮,商夢阮是誰……嗯……軟哥哥? 或許是提起了“尾巴”,荊雪塵夢到,有五條火紅的漂亮豹尾把年幼的他卷起來,拎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