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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雪塵豹耳上的毛炸了炸:原來云霧中有落足的地方,只是他看不見。 一行人慢騰騰地走到了懸崖邊緣,粗糙少年興奮道:“不愧是姚弟!竟然連奇門遁甲都解得出來!據說朝云處從來沒有活人踏足過,咱們應該是第一批!這下,章莪君一定會賞識我們!” “雕蟲小技?!币π丈倌牝滖娴?,“多虧阿襄點醒我,這些石柱不過就是個八卦陣而已?!?/br> “我不過隨口一猜?!蹦巧倥t遜地說,然后忽然指向一邊:“誒,那里為什么有兩盞燈?” ……這少女也太靈敏了些。 荊雪塵立刻熄滅了眼中的金芒,但那姚姓少年已經向他跑來。 他只得煩躁地收回豹耳,讓奶豬縮小體型收入他袖口中,從巨巖后站了起來。 這幾個人族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放任他們在這里吵吵嚷嚷,商夢阮一定會過來,還會發現他的小動作。 啊,可惡的人族幼崽! “你就是章莪君帶回來的那個凡人?”姚姓少年顯然也很討厭他,鼻子都皺了起來。 那少年其實長得還挺英俊,荊雪塵自己的相貌也非常出挑,但二人頭回見面就是相看兩厭,怎么看都不順眼。 荊雪塵直接忽略了另一個聲音粗糙長得也粗糙的少年,被那個叫阿襄的少女吸引了目光。 少女艷若桃李,顧盼生輝,在妖族的審美看來也格外明艷動人。 此時她正縮在顧姓少年身后,臉上帶著害怕的表情,荊雪塵卻沒在她身上嗅到恐懼的氣息。 ……有意思。 他心生一計,揚起下巴,大大咧咧道:“沒錯,就是我。怎么著?” 信心滿滿,十足挑釁。 “區區一個凡人,還妄想當章莪君的徒弟?”姚姓少年冷笑,“哼,癡人說夢!” 荊雪塵抽了抽嘴角。 憑什么他一個妖王之子,有著十座大山的rou不繼承,非得跑到連只鳥都沒有的禿頂峰,當一個小小的冰山仙君的徒弟? 他愈發懷念自己在昆侖山的溫暖的草窩,頓時豪情萬丈:“我才不稀罕拜他為師呢!” 他一指身邊的懸崖:“我就是餓死,死下面,從這跳下去,也絕不會做商夢阮的徒弟!” 他這一番豪言壯語可謂是真情實感,震懾得三個十四五歲的小少年呆滯不已,半晌都沒說話。 他們奉若珍寶的拜師機會,在這卷發少年心中,就一文不值? 那個姚姓少年先反應過來,面紅耳赤道:“你真不稀罕?那章莪君為什么還帶你回來?我從小修習煉器一道,比你哪點不如?” 說著還有點委屈的意思。 “他沒用心魔發誓,不作數,姚弟別被他騙了?!贝植谏倌甑?,“不如姚弟和他比試一場,如果贏了,就證明姚弟更強,就能名正言順地取代他,成為章莪君的徒弟!” 荊雪塵往懸崖邊退了一步,抱著胳膊道:“我沒有異議?!?/br> 姚姓少年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心里正有些發虛,卻聽他身后的聞人襄道:“姚哥哥,不要打了,他看起來好厲害,阿襄怕姚哥哥敵不過受傷?!?/br> 眼眶微紅,我見猶憐。 被她一激,少年頓時全身上下都是勇氣:“打就打,誰怕誰?我名姚潛澍,銅靜姚氏族長之子,凡人,報上名來!” 不是凡人,是兇獸。荊雪塵默默糾正了一下,念著對方的名字,總覺耳熟。 姚潛澍……念出來不就是“搖錢樹”? 他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那笑容爽朗明麗,看得姚潛澍怔了一下。 “我叫雪塵,不是凡人?!?/br> 比試一開始,他學著姚潛澍的樣子微微一拜,然后挺直胸膛等對方攻過來。 姚潛澍從背后取下一只巨大的畫軸,噌然展開,其中釋放出萬道金光。 荊雪塵滿以為畫卷中會出現金蓮之類的圣物,微微瞇起眼睛,卻見一枚枚銅幣閃爍著金光,咻咻朝他射來。 荊雪塵木了。 再怎么閃亮它們也是銅錢??!修仙者哪個把銅錢當圣物?這也太油膩了!可以說真不愧是“搖錢樹”嗎! “‘家財萬貫’,玄階,發射類法器,其中|共銅錢三百八十一枚,我自己煉制的!”姚潛澍驕傲道,“凡……雪塵,小心了!” 哪個修士斗法的時候會把自己的法器全暴露出來??!等著對方做好準備然后反制嗎?這人族小崽子究竟是什么迷惑行為? 荊雪塵滿心迷惑,表現在臉上,只是一雙貓眼茫然了些。 只見他信步閑庭,臨危不亂,在滿目銅臭味的金光里錯開一步,然后轉身跳下懸崖。 ……跳下懸崖。 風止了,云停了,所有人都默了。 “……他即便想做章莪君的徒弟,也不能真跳下去啊?!币撲舸舻?,“我又沒逼他發心魔誓……” 懸崖萬丈,猿猱不度,飛鳥難登,修士不能使用靈氣,一旦失足,便是粉身碎骨。 “死人了!”粗糙少年顫抖地抓住姚潛澍的肩頭,“你殺人了!還是章莪君用天階法器換來的人!” 姚潛澍臉色煞白,立刻奔向峰中:“我得去告訴章莪君!朝云處很高,說不定他還沒掉下去,還有的救……” “你瘋了?告訴仙君,我們怎么可能賠得起天階法器???”粗糙少年驚惶道,“你自己犯的事自己去!不要拖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