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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再咬一口饅頭,眼睛四處打量一圈,靠近金陵月道“你看著這些路上三三兩兩的難民啊,有一些是裝的。是咱們的朱大人安排進來的狗腿子?!?/br> 靠,還有這種cao作?金陵月內心有些激動。 “朱大人,可是指這里的護河官?”金陵月依稀記得上次巡查的時候,有個異常熱情的小官全場領著他們看了決堤處的堤壩,巴拉巴拉的還哭了好一陣窮。 小哥嗤笑一聲:“你果然不是本地人。護河官算啥,我說的朱大人是這里的縣太爺。他和你說的朱大人,是兄弟?!?/br> “小哥可知他為何派人混在難民中間?” 小哥頭也不抬的指了指老婦人的方向:“那個大娘,就是被那些狗腿子打的。只因為大娘一時氣憤,喊了句要去京城告御狀,就被兩頭豬派人打成了這個樣子?!?/br> 金陵月冷聲道“就沒有人反抗嗎?” “反抗?”小哥笑道:“畜生當道,你反抗的了?日月堤決堤后,大水直接把下面的莊子給沖沒了。我的兄弟和老爹至今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你叫我們去哪里反抗。要反抗,我也要等到我找到我的老子爹和弟弟以后,我豁出一條命也無所謂?!?/br> 金陵月想了想又問:“日月堤決堤,之前可有征兆?” 小哥將最后一口饅頭塞進嘴里,滿足的擦擦嘴角,道:“還用啥征兆?從你把你睡覺的床腿從實木換成空心木的時候,你就得做好睡著睡著床塌的準備。你說是不是?” 金陵月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小哥起身同金陵月作別:“多謝你的饅頭,我得繼續去找我的老子爹和弟弟去了。小兄弟,故事聽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萬一被那群狗腿子當成你是有賊心的人,你可就慘了。對了,寫書的時候,記得給我寫的高大威猛點?!?/br> 金陵月笑道:“我盡力?!?/br> 金陵月站在林中,環顧四周,經小哥的提醒,他再看向那些難民的時候,眼神里多了幾分警惕。 突然,小孩糯糯的聲音變成了嚎啕大哭。 老婦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任尚書難掩眼中的難過之色,背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正對上金陵月的雙眸。 金陵月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過于難過。 畢竟這種老婦人,從這林子里再找幾個出來,也不是什么難事,真要一一同情起來,那就真的不用做事了。 任尚書牽著哇哇大哭的小孩,同金陵月說道:“我們再去前面看看?!?/br> 金陵月道:“大人還是先帶著孩子回驛站吧,前面我去,我探查一二回去與你碰頭。帶著一個小孩子多有不便。而且我看這孩子也餓了,從那邊一直在咬手指頭,我身上的干糧也沒了,大人先帶他回去吃個飽飯,一切等我回去再議如何?” 任尚書連連點頭。 金陵月將斗笠壓得更低,繼續朝著日月堤的方向前行。 金陵月邊走邊觀察路邊的人,倒叫他真的發現了一些貓膩。 有些難民雖然看上去穿的破破爛爛,臉色也不好,但是那走起路來,腳底生風的樣子,和剛才見過的餓了好幾天的小哥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 這就是朱大人安排進來的人? 金陵月緊了緊拳頭,隨即低頭不再理會。 可是有些人啊,就是用來挑戰你的忍耐底線的。 金陵月走的好好的,迎面撞過來一個看上去像是難民的難民。 擱著一般的難民不說這一下得倒在地上,也得因為饑餓而站不穩趔趄一下。 偏偏這人除了嘴上哎吆了一聲,別無其他動作,這就立馬引起了金陵月的警覺。 人高馬大的“難民”對這個看上去不怎么眨眼的人不太友好,張嘴就罵:“你他娘的走路不長眼?這么寬的路你撞我身上?故意的? 第15章 巧了不是? 金陵月想說的被對面這位難民大哥說了個干凈。 金陵月只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道:“那……抱歉?” 金陵月自認為自己先開口認錯,總可以翻篇了吧。 奈何對面的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不依不饒,“抱歉就完了?爺胸口疼,過來給爺揉揉?!闭f著不由分說去扯金陵月的衣袖。 本來毫無殺意的金陵月,冷森森的將手覆在了那個摸向自己的手上,輕聲笑道:“原來爺是想要這個。來,你隨我去那邊石頭后面,那邊沒有人?!?/br> 可能被泥巴堵住腦袋的人天真的以為自己今天遇到了一個軟柿子,心里急匆匆的將如何折騰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公子想了個仔細。 石頭后面果然沒有人,難民大哥餓虎撲食一樣的熊抱住金陵月。 只聽見懷里的人冷笑道:“你可會寫字?” 大哥想也沒想就答“不會”。 金陵月一個旋身從他懷中掙脫,隨手從頭上取下銀色發簪,緩緩掠過難民大哥眼前。 “你瞧我這根簪子好看嗎?” “好看,不過不如你好看?!?/br> 金陵月單指撫上銀杏葉造型尾端脈絡,悠悠道:“嘴巴還挺甜,若不是你惹到了我,這個小嘴我還真想留著繼續聽你夸我?!?/br> 說時遲那時快,金陵月一揮衣袖,難民大哥根本沒來得及作出什么反應。 金陵月再站好時,已經從袖中扯出一方干凈的絲帕,小心的擦拭簪子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