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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淇目露不屑,他自然知道,這個李桓嘴上說得好聽是要與他投誠,不過是想躲到他背后來做這些事情,讓他為之遮掩罷了。 “殿下不如將計就計,偷出真正圖紙的人是李桓,他真以為他能跑得掉嗎?只要到時候將他也推出去,說不得他為了活命還得攀咬上太子,就算不扯上太子,他是李家人,陛下又豈會不懷疑太子?恪王、幸王不算什么,拉下太子才最好不過?!彼螘r咬牙道。 謝朝淇一瞥他,輕“嗯”一聲,說了句“那就這么辦吧”,靠進榻中閉了眼。 第65章 “恨就好了,能被你恨也是好的?!?/br> 京城大街。 宋時閉目坐于車中,身下車子突然一陣急停,他猝不及防往前栽去,狼狽倒在車板上,爬起身時心下猛地一跳,車門已從外被人拉開,兩柄長劍正抵在車前。 這段時日他日日躲在淮王府中不敢出門,沒曾想難得出來一趟辦事,依舊躲不過。 “我有話與恪王殿下說!很重要的事!”宋時大聲喊。 恪王府。 謝朝淵漠然看著面前跪地請罪之人:“說吧,你還有何想說的?” “殿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愿意將功補過,我將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您!” 在謝朝淵冷如寒霜一般的目光中,宋時快速將李桓去淮王府說的事,以及謝朝淇的計劃和盤托出。 “殿下要我做什么,我一定聽殿下的,再不敢有二心,求求殿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謝朝淵冷笑:“你是說那李桓已經將真正的圖紙偷給了西戎人,被西戎人送去了西北?” “……是?!?/br> “那些西戎人也已經被你們扣下了,他們現在在哪里,李桓那還是淮王手中?” “在淮王那里,李桓為表對淮王的忠心,將人交給了淮王,由淮王來處置?!逼鋵嵤抢罨赶胱屩x朝淇替他擋著,他只躲在背后看戲罷了。 謝朝淵微瞇起眼,心念電轉,目光落回那宋時身上:“本王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br> 宋時用力握緊拳頭。 “你去幫本王給那幾個西戎人帶話,為了西戎的以后,待到日后大梁朝廷要審訊他們時,就說那些圖紙是大梁皇太子給他們的吧?!?/br> 宋時愕然。 謝朝淵沖王讓示意,很快有人送了瓶小罐子來,被謝朝淵扔到宋時面前:“吃了吧?!?/br> 宋時渾身顫抖,不愿伸手。 一旁侍衛手中的劍又出了鞘,他不敢不從,抖抖索索拾起那罐子,仰頭將里面的藥丸倒入嘴中。 王讓替謝朝淵提醒他:“事成之后回來這里拿解藥,若是再敢有異心,三個月一到藥性發作,你便會七竅流血而亡,到時神仙也救不了你?!?/br> 宋時渾身冷汗匍匐地上:“謝……殿下恩典?!?/br> 翌日,謝朝淵又一次進宮請安,乾明帝這些時日頭疾癥又犯了,且有日益加重的趨勢,太醫院一眾太醫幾乎寸步不離在皇帝寢殿中輪值。 謝朝淵沒有久待,問過安陪皇帝說了幾句話便又出來。 “陛下這病也不知到底有多嚴重,可惜汪公公被攆去守皇陵了,別的人近不了陛下的身,問不出更多的消息來?!背鰧m路上,王讓跟在謝朝淵的步輦旁低聲稟道。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換了人,前幾日汪清被以辦差不利的由頭,打發去了先帝皇陵守陵。乾明帝查來查去沒查出身邊是誰走漏風聲、將他派禁軍去提太子的消息傳出去,后頭懷疑到汪清身上,但沒有證據,干脆將人打發出去,眼不見為凈。 那老太監當年被謝朝淵的娘順手救過一命,后頭在皇帝跟前步步高升,一直為謝朝淵所用,可惜謝朝淵行事過于冒進,每一回都不計后果,這次非但沒能如愿,還將他在皇帝面前最大的眼線搭了進去。 謝朝淵抬眼望向前方略灰暗的天,一句話未說。 王讓低了頭,沒敢將勸諫之言說出口,殿下這樣,或許早晚他們這些人全都要搭進去,他們死沒關系,可殿下自己呢? 宮道前方走來一不起眼的小太監將他們攔住,自報家門是東宮宮人,奉太子之命請恪王殿下去一趟東宮。 謝朝淵坐在步輦上,居高臨下睨過去,對方只得硬著頭皮又一次道:“請恪王殿下隨奴婢去一趟東宮?!?/br> 王讓問:“陛下口諭太子殿下在東宮靜養,外人不得隨意進出,我們殿下過去不太好吧?” 那小太監聲音更低:“太子殿下說了,您不是外人,奴婢可以帶您從東宮側門進去,不叫人看見?!?/br> 謝朝淵沒表態,半晌才忽然意味不明一聲笑。 “殿下……?” “走吧,讓他帶路?!?/br> 東宮之內,謝朝泠靠在榻中正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謝朝淵進門,殿中下人自覺退下,為他們帶上殿門。 “六弟來了,”謝朝泠坐起身,緩聲道,“坐吧?!?/br> 謝朝淵冷眼瞅著他沒動,謝朝泠一聲嘆:“你坐吧,孤這兩日身子不適,沒力氣再與你起爭執,特地叫你來這東宮,也不是為了又鬧得不歡而散?!?/br> 謝朝泠說話時還咳嗽了兩聲,臉色有些蒼白,看著確實像是病了。 謝朝淵的神色依舊冷淡:“太子殿下病了該找太醫,叫本王來有何用?” 謝朝泠無奈改了口:“我頭很疼,你坐下來好好說話吧,別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