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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謝朝泠高興,更希望謝朝泠心里有他,但若真到了那一日,即使謝朝泠恨透了他,他也一定要將人留住。 謝朝泠抬眼,見謝朝淵一副心不在焉之態,喊了他一聲:“殿下?” 謝朝淵看向他,勾唇笑了笑:“吃東西吧?!?/br> 傍晚之時,謝朝淵再次被謝奉玨派人來叫走,說去去就回,讓謝朝泠先用晚膳。 謝朝泠叫人將膳食擺上榻,又開了早上定王送來的酒,靠坐在窗邊,一邊小酌欣賞外頭景致。 下午又下了場雨,這會兒雨水徹底歇了,長虹懸于天際,襯著落日晚霞,謝朝泠瞇眼看了一陣,將杯中酒倒進嘴里。 一只白鴿突然出現,在窗外盤旋一圈,落到窗臺上,謝朝泠瞧了一眼,伸手過去,扯下了它腿上系的字條。 在謝朝泠展開那字條前,王進下意識出聲阻止他:“郎君,還是讓殿下來……” 謝朝泠冷眼睨過去:“為何要等殿下來?” “但……” 謝朝泠也不喜過多人在跟前待著,故屋中只有王進一個,他又倒了口酒進嘴里,擱下杯子,淡聲問:“你跟殿下幾年了?” 王進艱難咽了咽唾沫:“奴、奴婢剛進宮就被分去殿下宮里伺候,后頭又跟著殿下出宮建府?!?/br> “你挺怕殿下的?!?/br> “……殿下治下嚴苛,奴婢們不敢放肆?!?/br> “你也怕我?!敝x朝泠對上他慌亂目光,說得篤定。 王進噗通跪下地,匍匐地上,再不敢說。 他確實怕,面前這人其實是東宮儲君,他從第一日到謝朝泠身邊起就時刻在怕,害怕謝朝泠發現端倪,害怕謝朝泠想起來,他將第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謝朝泠沒再理他,慢慢展開了那張字條。 上頭只有一行字:“找機會獨自出來?!?/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謝朝泠心里隱約有了猜測。 謝奉玨處依舊只叫了謝朝淵一個來陪自己用膳,謝朝淵坐下先說了他手上受傷,不能再喝酒,謝奉玨點頭:“傷得厲害嗎?” “沒什么大礙,養幾日就成?!?/br> 謝奉玨沒再多言,吩咐人上膳食。 叔侄二人一塊用膳,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謝奉玨再次提起謝朝淵的婚事:“陛下那里,應當已經幫朝澮、朝淇他們定下了人選,倒是你,前兩日太后娘娘也提起你的事,聽她那意思,似乎是想指個本家侄孫女給你?!?/br> 謝朝淵面色冷淡:“趙家的娘子,我娶不起?!?/br> 趙太后的心思不難猜,謝朝澮和謝朝淇的婚事乾明帝做了主,定的人選必然讓她老人家很不滿,所以她想拿捏謝朝淵,謝朝淵再怎么說也是乾明帝兒子,還是乾明帝頗喜愛的一個兒子,趙太后想將之捏在手里做人質,讓乾明帝動趙家不得,這招確實夠狠。 且既然她老人家開了口,乾明帝未必就能幫謝朝淵拒絕,謝朝淵非嫡非長,與儲位無緣,他的婚事算不上國事,祖母為自己孫子選個孫媳婦,本就是天經地義。 謝奉玨只是提醒謝朝淵,謝朝淵是不是真有本事不娶,那便是他自己的事。 “今日之事,確實是本王府上下人不對,但事情傳出去,難免叫人不好想,你如此高調,你身邊那侍衛,以后日子怕不會太好過,朝淇之事,便是前車之鑒?!?/br> 謝奉玨說話時一直注意著謝朝淵神情,謝朝淵不動聲色道:“多謝皇叔提醒,我會小心?!?/br> 膳食謝朝淵沒用太多,待謝奉玨擱下筷子便也歇了,又陪謝奉玨喝了半盞茶,起身告辭。 離開時謝奉玨忽然問:“那是什么樣的人,你會這般上心?” 謝朝淵頓住腳步,坦然回視他:“我以為,皇叔會理解我?!?/br> 謝奉玨搖頭:“你如此在意他,他呢?他是否只是迫于你親王的身份,才不得不留在你身邊?” 沉默一瞬,謝朝淵淡道:“皇叔歇了吧,侄兒先告退了?!?/br> 回去住處時謝朝泠已用完晚膳,手里捏著本書正在喝茶。 王進低著腦袋,回想謝朝泠先前說的那句“你若想與殿下說,那便說吧,日后如何都是你自己造化”,不由心驚rou跳。 頭一次,他在謝朝淵面前,隱瞞了本該稟報與他的事情。 謝朝淵走至榻邊坐下,問謝朝泠:“晚膳用了多少?” 謝朝泠笑吟吟擠兌他:“殿下還說去去就回來陪我一起,殿下才是在騙我?!?/br> “明日我們回去吧,這里也無甚意思?!敝x朝淵道。 謝朝泠點頭:“好?!?/br> 之后倆人下了幾盤棋,直至夜沉,謝朝泠說困了,謝朝淵叫人來將棋盤收走,梳洗熄燈后上榻并肩躺下。 小殿下今日難得安靜,謝朝泠側過身低聲問他:“殿下今日不要嗎?” 謝朝淵牽住他一只手,淡道:“今日累了,睡吧?!?/br> 謝朝泠貼過去親吻他面頰:“殿下好夢?!?/br> 謝朝淵握緊他的手。 更深露重之時,謝朝泠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聽著身側平穩的呼吸聲,坐起身。 他輕手輕腳下榻,披上衣裳,轉身時身后響起謝朝淵低啞聲音。 “琳瑯,你要去哪里?” 第20章 “晚上帶你看煙花?!?/br> 謝朝泠走去桌邊倒了杯溫水,慢慢喝了一口,鎮定道:“渴了,起來喝口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