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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泠笑著湊過去,對著細長管子輕吹氣,亮澄澄的兔子糖人很快吹鼓起。 “送你?!?/br> 糖人遞到謝朝淵面前,他沉默未接,謝朝泠干脆拉起他手:“拿著?!?/br> 謝朝淵盯著手中糖人,始終未出聲。謝朝泠忍笑,明明是頭小狼崽,屬相卻是兔子,謝朝淵要真跟只小白兔一樣溫順可愛些多好。 可惜了。 另一只糖人也很快捏好,謝朝淵吹起來后將之遞給謝朝泠:“走吧,去前頭看看?!?/br> 謝朝泠轉了轉手里的木棍,盯著那糖人看了片刻,終于后知后覺想起,……他為什么記得自己屬虎? “殿下,我果真比你大一些?!?/br> 謝朝泠追上已經先走一步的謝朝淵說。 謝朝淵“嗯”了聲,太子哥哥比他大兩歲不到,他們本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兄弟,是他起了不該起的卑劣心思,想將他的太子哥哥獨占。 他不在乎對與錯,只要謝朝泠能成為他的。 依舊沒能成功將小殿下逗笑,謝朝泠有些氣餒,還欲說什么,前頭過來個侍衛模樣的人,與謝朝淵見禮,說定王在對面茶樓喝茶,請謝朝淵上去說話。 謝朝淵抬頭望去,對街茶樓二樓憑欄處,他皇叔定王謝奉玨正笑倚著身,沖他示意:“六侄子,上來?!?/br> 謝朝淵帶了謝朝泠一塊上去。 坐下時謝奉玨打量了謝朝泠一眼,謝朝淵這會兒倒是笑了,與謝奉玨道:“皇叔不必在意他,侄兒讓他坐一旁喝口茶吃些點心便是?!?/br> 謝奉玨不以為意:“隨你?!?/br> 這位定王爺是乾明帝最小的兄弟,還不滿三十,早年也在邊境帶過兵,后頭在戰場上受了重傷,鬼門關轉了圈回來,勉強保住性命,從此不良于行。非但如此,據說那一戰還讓他留下隱疾,沒法再有子嗣,時至今日依舊未娶妻成婚,因而乾明帝對他格外縱容,京中這些富貴閑王,謝奉玨的日子是過得最好的。 “皇叔今日怎這般好的興致,也來這南市逛廟會了?”謝朝淵給謝奉玨斟茶,笑問他。 乾明帝這些兒子,謝奉玨和謝朝淵走得最近,無非是謝朝淵投了謝奉玨脾氣,吃喝玩樂的事情他最在行。 謝奉玨隨口道:“正巧路過,過來看看,對了,前兩日陛下和我說起你們兄弟幾個婚事,唯獨沒提你,你也十六七了,陛下不急,你自個也一點想法沒有么?” 謝朝淵好笑道:“皇叔至今都未成親,怎還cao心起侄兒的婚事來了?” 謝奉玨搖頭:“你跟我不同?!?/br> “有何不同?” 謝奉玨沒多說,笑提起別的:“下個月來我莊子上吃酒吧,有幾壇好酒存久了,差不多該開了,讓你來嘗個鮮?!?/br> 謝朝淵無可無不可:“皇叔那若真有好酒,侄兒自然是要去的?!?/br> 謝奉玨無奈笑道:“請你來吃酒你小子還和本王拿喬,放心,酒肯定是好酒?!?/br> 謝朝淵一口答應下來:“好,到時候一定去?!?/br> 他們說話時,謝朝泠自若在一旁吃點心喝茶,偶爾抬眼,目光劃過謝朝淵,落到對面謝奉玨臉上。這位定王殿下,他隱約覺得眼熟,細想之后仍和之前一樣,毫無頭緒。 謝朝淵垂眸,……到底為什么? 后頭謝奉玨有事先走,他腿腳不方便,需借助輪椅,叫了內侍進來推他出去。謝朝泠這才注意到這位王爺不同常人之處,眼中有轉瞬即逝的詫異,但未出聲。 他知道謝朝淵不喜自己引人注意,在人前從不多言。 輪椅自謝朝泠身邊過時并未停頓,謝奉玨卻在那一瞬間側過目光,又瞥了他一眼。謝朝泠望過去,謝奉玨已收回視線,徑直離開。 謝朝泠心中怪異感愈盛,身側謝朝淵問他:“琳瑯在想什么?” 謝朝泠回神,剝了?;ㄉ舆M嘴里:“沒什么?!?/br> 見謝朝淵一直瞧著自己,他笑笑,又再剝了一顆,沖謝朝淵道:“殿下張嘴?!?/br> 花生喂進謝朝淵嘴里,謝朝淵細嚼慢咽吞下,看著謝朝泠道:“不要多想,安心待在本王身邊就夠了?!?/br> 謝朝泠無話可說,繼續用點心。 坐了沒多久,外頭守著的人進來稟報,說張郎君來了,看到殿下在這里,上來請個安。 謝朝淵吩咐人:“讓他進來?!?/br> 回京之后謝朝淵已有一段時日沒再見過這小子,張少陽進門先觍著臉笑嘻嘻地和謝朝淵問安,看到和他并肩坐一起的謝朝泠還愣了一下,心里嘀咕這是個受寵的,面上不敢議論半句。 “你也來逛廟會?”謝朝淵隨口問他。 張少陽賠笑:“殿下知道我是個游手好閑慣了的,哪里有熱鬧往哪里湊唄,剛到這里在樓下看到殿下的人,猜到殿下也在,才想著上來問個安?!?/br> 他說著又擠眉弄眼問謝朝淵:“殿下,您那還要人么?” “不用了,你留著自個用罷?!敝x朝淵淡聲回絕他。 謝朝泠將剝好的花生一粒一粒擺到謝朝淵面前碗碟中,聽到這話連眸光都未多動一下。 張少陽一時訕然,暗道眼前這個果真受寵,殿下竟都不要別的人了,稀奇。 謝朝泠倒是半點不在意這個,反正,謝朝淵收回去的那些人不會進惜樂堂,雖說他不想拈酸吃醋,但謝朝淵真在惜樂堂里寵幸了別的人,那他……他就再不理謝朝淵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