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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scriptgt; 那些修士們的臉色大多是煞白的。 空間裂隙的可怕壓根無需科普,絕大部分修士對此都是心知肚明。從他們學會御劍飛行、學會御使靈氣罩、學會離開星球到達宇宙空間的那天起,都會被科普到一個常識——遠離一切看上去像是裂縫的東西。就連初出茅廬的金丹修士都知道這玩意兒的危險性,更何況眼前這些人。 但……他們就真的被就此禁錮住了嗎? “哼!真是愚蠢,以為自己畫了個圈就萬事大吉了嗎?” 那領頭的修士暗地里想著,臉上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這里可是虛空之,又不是在平地上。顧清玄所畫的圈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平平鋪在空而已。對于能夠飛行的修士而言,移動可不是只有前后左右這四個選擇,他們還有上和下! 正當那修士悄悄觀察顧清玄神情,打算趁著他不注意的當口從上下的某個方向直接飛出去,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時,他忽然聽到顧清玄的聲音地響了起來: “如果你們打著從上方或者下方飛出去的主意,那我勸你們最好不要?!?/br> 他“啪”地打了一個響指,數十道火痕忽然自虛空顯現出來,它們以一種極為復雜的方式相互交織著,編成了一張密密實實的網,燃燒的火星飛舞間,隱隱有黑色的空間裂隙浮現。只是這么短短的一個瞬間,這網便已經將圈內的修士們完全籠罩了,它輕而易舉地彌補了上下空間的空隙,這一下,神殿殘余的這些修士們徹底成了籠飛不出去的鳥。 籠里的人與籠外的人互相對視著。 “你究竟想要怎么樣?”其一個修士鎮定地開口道,他的額前隱隱有冷汗浮現,但眼神卻十分冷靜。 “能夠輕易制造出空間裂隙,難怪你能夠殺死刑罰殿的那一位……能夠殺死刑罰殿的那一位,此刻也自然能夠殺死我們?!?/br> “我們既然是敵對關系,隨隨便便地殺死我們不是更簡單嗎?為什么僅僅選擇威懾我們而非殺死?你究竟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么?” 顧清玄盯著他許久,直到那修士目光顫抖地移開視線后,方才問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莫名其妙的問題。 “蘭瑟在哪里?” ……蘭瑟? 那是誰?? 神殿的這些高高在上的長老太上長老們陷入了迷茫,顧清玄緩緩地用指尖敲擊著自己的手背,慢條斯理地說: “我實在懶得再和你們廢話些什么。如今就簡而言之,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說得出來的活,說不出來的死——宇宙這么大,只要你們以后乖乖地安分守己,不要打擾我,我自然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br> 他這樣居高臨下地說著話時,居然再沒有什么修士敢反駁,之前那種義憤填膺、理直氣壯的神情,現在完全地在那些神殿修士們的臉上消失了。他們或是死死盯著那一圈黑色的裂隙,或是露出謹慎恐懼的神情,更有人已經開始苦思冥想著,試圖在記憶里搜尋出那個叫做蘭瑟的名字,好換取自己的一條小命。 “哈,什么蘭瑟!依我看神殿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你不過是想隨便找個借口,讓我們自以為有了希望,最后卻陷入更深的絕望——”有修士苦思無果,忍不住出言激憤道,但他的話尚且沒有說完,便被顧清玄的冷冷一瞥硬生生堵在了喉嚨里。 “我用不著你信?!?/br> 顧清玄十分冷淡地說:“愛信不信,想找死的話隨便你們來?!?/br> 他瞬間撤去偽裝,始終被壓制在筑基期的氣勢驟然拔高,超越所有人至少一個位階的威勢狠狠地壓在了那些人的脊梁上,整個人群霎時間像是被抽去了腳下的擋板似的,紛紛下餃似的往下落去,要不是有一名太上長老反應得快,掙扎著將自己的法寶扔出拖出了大家,現在虛空大約會多出許多神殿修士牌餃餡。 “這……這是渡劫……殿主……”一個餃餡戰戰兢兢地結巴著。 顧清玄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不愿意說的話,就把自己的神識敞開?!?/br> 他完全是命令的語氣。敞開神識的危害所有修士們都知道,方才那個出言要顧清玄敞開神識證明清白的長老立刻跳了起來:“不要以為你是渡劫我們就怕了你!讓我們敞開神識?你以為你是誰?你——” 這長老話未說完,整個人便“砰”地一聲燒成了一根大火柱,在那些神殿修士高高低低的驚呼聲,顧清玄徑直道:“我發慈悲的次數很有限,你們最好不要浪費我的善心?!?/br> 在他的說話聲里,那長老燒成的火柱慢吞吞地熄滅了,虛空令人恐懼地什么也沒剩下。一個修行了千百年才有如此修為的修士啊,在神殿昔年也是一呼百應的人物,如今居然就這么輕飄飄地死了,甚至連一點骨灰也不剩。 神殿的修士們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他們現在已經再沒有人試圖去說一些鼓舞人心的話了,就連之前那個一直試圖振奮士氣的修士,此刻也安靜得像是一個沒有舌頭的啞巴。 “敞開神識?!鳖櫱逍院喴赓W地說,那些個長老太上長老們用眼神打了一陣機鋒,最終一個看起來地位不是很高的長老苦著臉站了出來。 “尊駕恕罪,這倒不是我們不愿意說,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啊……那位蘭瑟,究竟是何許人也?我等委實是對他毫無印象……在下方才苦思冥想了許久,也不曾記得殿何時有過姓蘭的……” 顧清玄輕輕地笑了笑。 “這倒是奇怪了,當時我不過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而已,結果你們這群人突然跳出來,莫名其妙就帶走了我的老師——” “帶走了您的老師?!” 聽了這話,那些修士們差點沒把自己的元嬰嚇出毛病來。 眼前此人自己就已經十分可怕了,有資格做他老師的人,那得可怕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您的老師……”那長老的臉此時已經跟苦瓜似的,皺巴巴地縮成了一團:“……這一位……那個……您看看也知道了啊,您我們尚且都得罪不起,何況是您的老師……” 得罪不起? “有什么得罪不起的?你們剛剛不還是讓我等著嗎?”顧清玄慢往前踱了幾步,在他的注視下,苦瓜長老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綠。他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同門們,低聲問著:“之前那話是誰說的?快些站出來!” 回答他的卻只有一片沉默。 剛剛那些張牙舞爪地要殺顧清玄報仇的人,此刻都已經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不敢與那苦瓜長老對視,也不肯出來承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虛空一時間安靜得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在一片死寂起伏。 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死寂,一些人的頭頂發間已經漸漸見汗,甚至有些人連雙腿都開始發軟、打顫。那苦瓜長老求饒地道:“……尊駕恕罪啊……我們之前實在是……實在是不知……” 不知您居然已經是一位渡劫期的大能! 如果早知道對方已經渡劫,他們說什么也不會這樣雞蛋碰石頭的撞上來啊……還說什么報仇……現在想想,人家的確沒必要欺騙你啊,渡劫期的修士,在這個宇宙里肆無忌憚的橫行都可以,有什么必要顧忌他們這些人的想法…… 苦瓜長老在心為自己與同門的行為而深深懊悔著。他隱約想起來了事情的不對,刑罰殿和紅塵殿,都只是簡單地被燒毀了而已,生死殿卻是爆炸了,這一位前輩雖然能cao控火焰,但單純的火焰,它根本是炸不起來的啊…… “……想來生死殿內本來便已經存在問題,否則即使是尊駕放火焚燒,也絕不至于產生爆炸……”苦瓜長老十分艱難地組織著語言,生怕哪一句話觸動了對方的逆鱗,那人一揮手就把虛空裂縫的包圍圈合攏縮小,將自己等人給砍成八百十片。 顧清玄一眼掃過去,那些神殿修士們劇都心驚膽戰地垂著頭,沒有一個人敢于直視他的目光。 于是,顧清玄緩緩將手合攏。 “之前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說過,你們愛信不信?!彼怕苏Z氣,好讓那些人明白過來,自己此時絕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回到剛才的問題上來,你們之誰能告訴我,蘭瑟在哪里?” “……蘭瑟……” 苦瓜長老的神情看上去更加苦澀了,他不僅僅臉縮成了一團,甚至連人也幾乎縮成了一團,在顧清玄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打著顫:“……敢問尊駕……能否給個提示……” 他們實在是不知道,那一位蘭瑟,究竟是何方神圣! 顧清玄啪地打開了個人終端。 “蘭瑟嘛……其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是銀輝共和國的人,之前本來好好地在上課,忽然就被你們神殿的人闖進課堂,交涉了一番后就被神殿帶走了……”他緩緩地滑動著并不算長的聯絡人列表,最終點了其一個名字。 銀輝共和國,顧淵正在對屬下安排擴張事宜,卻不料自己的個人終端突然震動起來。 “什么人會在這時候給我發通訊……”顧淵先是眉毛一皺,明顯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但在看清楚對方的名稱后,這種不悅的神情頃刻間便煙消云散了。他不耐煩地揮手將屬下趕出門,自己先是單膝下跪,虔誠地吻了下腕間銀白色的個人終端后,方才恭敬地打開了它。 “主人?!?/br> 顧淵溫柔地低喚道。明明此時顧清玄憑空站立在虛空里,身后還有著覆蓋著火焰的奇異黑色“鳥籠”,籠還關著一大群古舊得像是從歷史的塵埃堆里翻出來的老頭兒,即時視頻的每一個地方都顯得十分奇怪,但顧淵卻好像沒看見般無視了其他所有的一切,只將目光集在畫面央的顧清玄身上。 他的目光如此虔誠,如此專注,就仿佛之前所發生的那次不愉快從未存在一般。 顧清玄在他的注視下沉默了片刻。 “你這里有銀輝學院那位校長的聯系方式嗎?”他打破沉默后的第一句話,就令顧淵的眼神黯淡下去了一瞬。 “……主人找我,只是為了通過我聯系……格蘭瑟姆?” 在看似抱怨的一句話后,顧淵飛快地垂下頭,語速極快地道:“不,主人,請原諒我,我不應該對您有所怨望。您說得對,我現在太過弱小,根本對你毫無用處……我是個不合格的仆從,我——” 在顧清玄來得及打斷他之前,顧淵忽然又閉了嘴,他垂下眼,將眸里的深邃全數遮在了長長的睫毛下。顧淵的眼皮顫抖著:“……我現在就去找格蘭瑟姆校長的聯系方式?!?/br> 說著,他立刻轉身走到書桌前,敲打著懸浮在空的屏幕飛快地輸入了一些什么,一邊敲,一邊好像不經意似的問顧清玄:“說起來主人為什么突然想起他?格蘭瑟姆校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關注過主人的事情了?!?/br> 潛臺詞就是格蘭瑟姆曾經關注過。只是顧清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直接說道:“我是為了蘭瑟的事情……當時他被神殿的人帶走了,不是嗎?” 當初顧清玄還在銀輝共和國的時候,本來是打算做個普通學生過一段屬于凡人的日的,誰知道神殿突如其來,一下打破了原本的生活軌跡。顧淵正在輸入字符的手指抖了抖,他下意識地低聲自言自語道:“……那個送飯盒的?” 在后來獲得權力后,顧淵私下里把有關顧清玄的一切信息都收集了起來,其也包括那天午后,銀輝學院里蘭瑟抱著飯盒放到顧清玄房前臺階上的監控錄像。 ——感謝銀輝共和國的前任總統不知道哪位閣下,感謝銀輝學院的老頭兒校長格蘭瑟姆先生,顧淵終于弄清楚了那天被自己輕易擊敗的對手究竟是誰;感謝無處不在的諸位神殿修士,感謝他們的無私奉獻與犧牲:顧淵在得知這個情敵的真實身份時,情敵本人早就已經被掃地出門了。 正因為如此,顧淵在得知那天午后送飯盒的真正人選后,也并沒有怎樣將他放在心上,他認為這一位蘭瑟多半是會一去不回了……雖然就算他回來,顧淵也不覺得他能對自己的地位產生什么威脅,但畢竟少一個人要比多一個人更好。 只是現在,聽主人的意思……主人這是記住對方了嗎? 剛剛被顧清玄敲打過不久,意識到主人并不在乎自己的顧淵突然感到了一股嫉妒的刺痛。 顧清玄沒有聽清他剛才的低語,追問他道:“你剛才說什么?” “……不,我剛才沒說什么,主人?!鳖櫆Y輕輕說,他停下了自己輸入字符的動作:“主人要找格蘭瑟姆校長,其實是為了這個蘭瑟?” 顧清玄并沒注意到顧淵有些奇異的語氣,他只是點點頭:“的確如此,我剛才忽然想起他也在神殿……唔,之前神殿突然出了事,我想著總該確定下他是否活著?!?/br> 顧淵暗暗地期盼著他最好死了,但嘴上卻道: “既然是這樣,主人,我可以為您找到一些關于蘭瑟的信息?!?/br> “這樣也好?!鳖櫱逍c點頭,如果還得去找格蘭瑟姆,顯然要更加麻煩和耽誤時間。顧淵得了鼓勵般地笑了笑,刪去了之前鍵入的那些字符,重新輸入了幾個簡短的字。 在“叮?!钡那宕嗦曧?,懸浮的光屏上迅速浮現出了蘭瑟的相關資料,而且意外地十分之詳細——至少比格蘭瑟姆那里可能會有的員工資料要更加詳細得多。 這是顧淵當時為以防萬一而收集出的,他雖然想過也許有一天這些資料會發揮用處,但從未想過這用處居然會發揮在這方面。他點了點屏幕,將資料的名稱一一給顧清玄看過,顧清玄注意到蘭瑟還是校長助理時的一張照片就位于資料最上方,他看了眼照片上羞澀微笑著的蘭瑟,對顧淵說:“把那張照片放大?!?/br> 顧淵立刻照做,不僅將照片放大,還貼心地將個人終端擺到了屏幕前方,蘭瑟的面容立刻清晰地浮現在了顧清玄的個人終端上,顧清玄將手腕上的個人終端取下,用一道靈力托著,送到了那些神殿修士們的眼前。 “這個人你們認識嗎?”顧清玄聲音平靜,其并不含什么殺氣或是冰冷的意味,但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一刻,那些神殿修士一個不起眼的長老忽然狠狠地顫抖了一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