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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惡意有些過度敏感。 與人交往時,只要他人露出一點點不懷好意,郭梓安就會想起父母的爭吵,想起喪尸記憶的那些爾虞我詐。他難以和人類正常相處,做不到那所謂的心胸開闊,接受他人的一點小壞心眼。 但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郭梓安已經不再有這種感覺。哪怕與夜飛渺聊天,郭梓安也只是有點厭煩,并沒有感覺到惡意。 與白山均相處更是自然得不能更自然,一起這般久,郭梓安從未在白山均身上感受到不適。 但此時此刻,郭梓安感受到的惡意非常強烈,就像有某種惡心的東西在暗處窺視著他,并在腦海里想著不堪入目的畫面。 郭梓安感覺到了惡心,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郭梓安熄了火,握著刀,卻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尋找。但那道目光的主人沒有主動出現,這讓郭梓安久久不能心安。 再想森林里看到的那兩堆兔骨殘骸,說不定那人在附近徘徊了好幾天時間,摸清了白山均的作息時間才敢過來。 他在這個世界被歸到雌性那一類,認為他武力值不高合乎常理。 另外,有點實力的雄獸人都在外面排隊和白山均打架,要偷著來這里,說不定這雄獸人的武力值并不怎么樣。 郭梓安看了看手里的菜刀,將菜刀放回砧板上,換成一筐紅薯。 這樣雙手都托著東西,看起來更好欺負。 白山均那一幢房子的門都是關著的,平日白山均不回去睡,都蹭到郭梓安的床上。郭梓安排除了白山均的房子,決定先到山洞看看。 為了采光,還有種菜的需要,房子距離森林有一定的距離。而為了方便躲難,房子距離山洞更近一些。 郭梓安有一段時間沒到山洞了,都是白山均在打理。 山洞里的藤蔓成活率還挺高的,扎根在山洞的頂部,就跟綠色的天花板似的。 兩側火把已經熄滅,白山均今日走得著急,沒來得及換火把。 木板早就拆完了,被郭梓安拿去燒火。白山均倒是做了兩個木箱子,把獸皮獸骨都放了進去,有那么點兒私房錢的味道。 白山均和郭梓安睡在一起,但東西都分得清清楚楚。除了吃飯分不開彼此之外,白山均從來不會亂拿亂用郭梓安的東西,除非郭梓安說把東西送給白山均,白山均才會興高采烈地收下。 郭梓安曾住過一段時間公司宿舍,與同事合租在公司宿舍里,同事總是會借著洗衣液沒有,花生油沒有等各種名義倒他那么一點。 他一開始并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同事之間相互幫助很合理。他們上班又忙又累,騰不出時間也正常。而且那同事說話和和氣氣的,平日吃飯買東西都對得清清楚楚,看起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等半瓶洗衣液用掉,同事還沒買新的洗衣液。其他東西也是看著他有,同事就沒有買新,能蹭一點是一點。郭梓安才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凱子,被人變著法子地剝削。 往后郭梓安就不愿意合住了,寧可多花點錢,自己一個住也比遇上極品來得強。 白山均還是他第一個合住起來舒舒服服的人,彼此公平,不會多占他一分東西。 當然,郭梓安也不會讓白山均吃虧,他這般努力弄調味料,也有為了給白山均當個好廚師的原因。 沒有調味料,他就算手藝再好也變不出個花來。 郭梓安邊想邊把紅薯放到之前夜飛渺睡過的那個山洞里。這山洞里放了一部分蔗糖,是方便白山均或夜飛渺他們拿的。地下室的溫度不如山洞清涼。這部分蔗糖也有屬于白山均的意思在。 只是目前沒有多少調味料,食物塊頭也大,蔗糖消耗更是不可估計。這山洞里的蔗糖幾乎都是消耗品。 郭梓安放下紅薯筐,數了數蔗糖的筒數,發現數量是對的,就是不知里面的糖有沒有減少。 就在郭梓安猜測哪筒蔗糖可能被打開時,強烈的惡意從背后襲來,然后才是入侵者的動作。 郭梓安一個閃身,躲開背后的攻擊。 他轉身站到洞xue中央,看著門口的人。 由于背光,郭梓安看不太清楚,但雄獸人非常高大,足有兩米二的高度。但這樣的身高并沒有讓這雄獸人顯得魁梧,相反,因為雄獸人佝僂著背脊,看起來無比猥瑣。 “嘿嘿嘿,白山均的伴侶?!毙郢F人搓搓手,笑得不懷好意,“沒想到白山均居然找了個普通男人,若是個女的,還能讓白山均幫我養孩子??上Я??!?/br> 嘴上說著可惜,但眼里那yin邪并沒有減少。 雄獸人慢慢走進山洞。 光線有了變化,郭梓安總算看清來人的模樣。這雄獸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有一頭深棕色的短發,身上只有一條獸皮裙,但胸口處是灰白色和深棕色的鳥毛。這些鳥毛像短袖短褲般長在身上,恰好能掩蓋身體上的羞恥部位。 郭梓安看到這男人的容貌第一眼,便想到了三個字,杜鵑鳥。 杜鵑鳥能吃一些其他鳥不敢吃的毒蟲,因此被評為益鳥。但杜鵑鳥有一個讓人惡心的鳩占鵲巢行為。杜鵑鳥會把自己的杜鵑蛋放到其他鳥的巢xue里,同時把巢xue里相似的鳥蛋推出巢外,保證數量上沒有變化。杜鵑鳥的雛鳥不僅吃義親的食物,更會將義親的鳥蛋推出鳥巢,將義親的雛鳥或鳥蛋活活摔死,只為了自己能得到更多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