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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動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沐家夫婦。 而且他沒有聽見任何腳步聲,來的人顯然有功夫底子。 崔瀚一愣,老實說。 “因為外面那匹馬?!?/br> “還不說實話嗎!你是誰的人!” 崔瀚臉有些紅,小聲說:“大人,現在說這個不合適吧?” 沐青天還以為崔瀚是心虛,冷笑道:“你是不敢說吧?!?/br> 崔瀚眨眨眼,的確是有些難以啟齒。 “說!你到底是誰的人!” “嚴勛禮啊,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 沐青天扶額,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般無力。 “我不是問你是誰的人,不對,我是問你是誰的人,誒呀不對不對……” 崔瀚歪著頭,看沐青天獨自糾結。 “算了!”沐青天冷靜下來,繼續盤問。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br> 崔瀚指了指門口,說:“現在順天府的人都知道,王府跑丟了一匹馬?!?/br> 他是被侍女搖醒的,剛醒過來就得知嚴勛禮不見了。他找遍整個順天府,也沒找到嚴勛禮。這個男人就像人間蒸發一般,突然消失。 與此同時,他還聽說北方開戰了。慶王朱敬守率軍前往退敵,前不久才出發。 崔瀚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他翻遍了嚴勛禮留下的衣物,最后在其中一件的袖子中發現了迷香。 嚴勛禮大概是跟著朱敬守去戰場了。 崔瀚心急如焚,罵了嚴勛禮一個下午。每當說到“死”字的時候,他都會頓住,把話再咽回肚子里,換別字的罵。 他打聽不到朱敬守的行軍路線,又不敢貿然前往戰場。思前想后,他決定變賣家產,全部換成糧草,雇傭商隊前往大同。 就在出發的前一天,沐青天越獄,騎走了王府的馬。 崔瀚覺得事情蹊蹺,便也騎了一匹馬去追趕。他驚奇地發現,從王府里逃出去的那匹馬并沒有亂跑,而是規規矩矩走著官道,看方向正是往大同去。 他加快速度,抄了小路提前落位。路邊只有一座廢棄很久的廟,他賭賭運氣,看能不能在這里攔截到馬匹。 沒想到還真的遇上了。 沐青天聽到“糧草”兩個字就走不動路了。 崔瀚還在碎碎念,忽然被沐青天掐住肩膀。他嚇了一跳,卡殼了。 “你的糧草呢?糧草呢?有沒有跟過來?!?/br> 崔瀚木木的,還沒回過神,下意識回答沐青天的話。 “我為了追你,走得快。糧草都在路上了,距離我們估計有半天的路程?!?/br> 沐青天捂住眼睛,第一次想感謝上天。 雖然不知道朱敬守那邊情況怎么樣,但糧草總是多多益善的。而且這是崔瀚私下運出來的,不受朝廷管控,也不會被貪污,能全須全尾送到朱敬守手上。 “是我錯怪你了?!便迩嗵烀亲?,“誰叫你非要嚇人?!?/br> 崔瀚也很委屈。 “您被關押在大牢中,外面一點消息都沒有。慶王殿下也沒去看過您,在下怕其中有什么事,所以才裝成刺客?!?/br> 沐青天望天。 啊——昶安果然還是生氣了。 “還有,您燒火的動靜太大了,很容易被人發現的?!?/br> …… 哦。 沐青天哭笑不得,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去扯崔瀚的臉。 “哪有你這么弱的刺客?!?/br> 人沒刺成,別被別人給“刺”了。 “今晚先在這里過夜,等你的車隊到了,再出發?!?/br> “嗯,全聽大人的?!?/br> 結果第二天正午,車隊是到了,領隊卻換了個人,還是沐青天認識的。 “柳先生?!” 沐青天驚訝地張大嘴巴。 “你怎么會在這里?!?/br> 柳歸舟莞爾。 “沐大人都在這里,柳某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呢?” “沐兄!”柳斷也來了,從后面爬出來,朝沐青天揮揮手。 崔瀚警惕地靠近沐青天,小聲問:“大人,你認識他們?他們是什么人?” 糧草的事關系到朱敬守和嚴勛禮兩個人,崔瀚可以信任沐青天,但他不信任其他人。 “這位想必就是崔公子了?!绷鴼w舟精準地找到崔瀚的位置,朝他微微作揖。 柳歸舟一直在等著朱敬守告訴他,有關他師妹的消息。 要是朱敬守死在戰場上,他豈不是又要陷入苦苦尋找之中? “敢問柳先生是如何找到我的?” 柳斷幫父親解答了沐青天的疑問。 居然是因為崔瀚。 “百姓都在議論前方的戰事,顧帆也有很長時間沒來煩父親了?!?/br> 于是,柳歸舟便猜測,顧帆已經離開順天府,領兵去了前線。 他想去很多年前的事,不由有些擔憂。 打仗總會有傷亡,作為醫者他不該見死不救。而且隨軍的軍醫本就不足,根本顧不全那么多傷者。 如果有他在,大明軍的損失會減少很多。 可他不想見到顧帆。 真正讓他坐不住的,是慶王出征的消息。 朱敬守決不能死。 柳歸舟開始關注戰事的消息,打聽打聽著,就打聽到城中有個人賣了房子組建商隊,運了很多藥材和糧食,準備離開順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