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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個年,朕倒有些不認識你們了?!?/br> 兩兄弟一唱一和,壓的那官員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求饒。 “臣,臣失儀,請皇上恕罪?!?/br> “掌嘴?!敝炀词鼐涂床坏脛e人議論他的人,更別說議論到沐青天頭上。 內侍察言觀色,見皇上沒有制止的意圖,快步上前把人架起來左右開弓。 沐青天一直拱手躬身,沒有看身后發生了什么。 等懲罰完,那個大臣也暈了過去,直接被拖出殿外。 “既然是臣提出的這個辦法,臣當然也會捐?!?/br> 說到這里,沐青天不好意思地笑笑。 “臣祖籍蘇州,父親經商,攢了些銀子。此次修繕斷橋,臣愿捐出五百兩?!?/br> 嗬!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他們拿不出五百兩,是沒有人愿意為了修個斷橋拿出五百兩。沐青天這么開口,是把他們架到了火盆上。 “不僅如此,這五十萬兩不止是為修建斷橋,還包括了功德像?!?/br> “功德像?”朱祐樘來了興趣。 沐青天擲地有聲。 “所有捐過銀兩的富商和大臣,都能得到一座‘功德像’,由百姓供奉香火?!?/br> 在古代,能立功德像建功德廟,那是極為有面子和榮光的一件事。 不少官員都心動了。 他們年事已高,幾乎沒有再升遷的可能,如何在史書上留名?可要有了功德像,就能流芳千古。 朱祐樘滿意地笑了,說:“還是你聰明?!?/br> “就按沐大人說的去做,各部不得有誤?!?/br> “皇上圣明?!?/br> 下朝后,李廣面色陰沉,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沐青天。 “沐大人,關于斷橋修繕一事,本官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可否移步?” 馬文升站在遠處望了眼,收回視線,手下摩挲拐杖的頻率更快了。 “今天的朝廷,真是暗流涌動啊?!比~淇走上來嘆息道。 “你覺得,其中有幾方勢力?”馬文升問。 “兩方?!比~淇看起來挺高興,“這下不用從國庫出銀子了?!?/br> 馬文升沉吟片刻,舒展開眉頭。 —— “朱敬守的事,你怎么沒說?!?/br> 李廣是來興師問罪的。 沐青天裝作惶恐的樣子,說:“這件事我從未與他說,按理他不該知道的?!?/br> 李廣臉色越來越難看。 難道是皇上? 不,不應該……天書重要,皇上不會告訴朱敬守這件事的。 沐青天偷瞄李廣變幻莫測的表情,使勁憋著笑。 還是他家沐夫人對李廣了解得深,只靠幾句話就勾起了他的疑心。 “大人,有句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br> “說?!?/br> “今日皇上不在意您不捐錢,可將來若想起來,誰都說不準會發生什么?!?/br> 這也是李廣擔憂的。 “此事本官再考慮考慮?!崩顝V疲憊地坐回椅子里,“你說的功德像,是怎么回事?” 沐青天笑笑,說:“慶王從中作梗,臣急中生智,提出功德像,具體的還沒有想好?!?/br> “你做的不錯?!?/br> 修橋捐錢的消息傳到京城,那些富商的臉都綠了。 他們又不像朝廷里那些大臣,高風亮節的。商人一直都是低賤的,他們已經丟失了地位和名聲,只能努力賺銀子,來填補心里的不平衡。 “什么狗屁功德像,我呸!” “聽說是一個姓沐的大臣提出來的?!?/br> “快,快,帶點好東西拜訪?!?/br> 柳歸舟看著桌子上堆成山的拜帖,跟兒子大眼瞪小眼,全都摸不著頭腦。 顧帆第二天就點家兵守在沐府門口,不放任何一個人進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過多久,他們就打聽到沐大人其實住在王府里。 沐青天來者不拒,話題一直往捐錢上引。如果對方說不愿意捐,他馬上板起臉,態度也敷衍起來。 “真是欺人太甚!” 京城商會,十幾個商人員外聚在一起,商討對策。 “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咱們不如雇個殺手?!逼渲幸蝗俗隽藗€“斬”的動作。 “不妥?!?/br> “袁老,您說?!?/br> “咱們能在皇城里做生意,倚的都是天子的光?;噬蠜]阻止,要是沐大人此時暴斃,你們幾個誰都脫不了干系?!?/br> 大家聽過之后,覺得會長說的有理,都憤懣不平可又無可奈何。 袁老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 “不能除掉他,還不能給他找點不自在嗎?” 僅一個晚上的時間,京城商會的各個商家就改了口,掙著搶著要捐銀子。 不過有個“條件”——他們感謝沐青天修繕斷橋和建功德像,非要請沐青天吃飯。 “沐大人,您要是不吃,可就是看不起老朽啊?!?/br> 袁老帶著商會的簽名文書上門,讓下人擺了一桌子菜。 翠竹冷眼旁觀,拿出書卉給她的銀針,一道道試菜。 “大人,無毒?!?/br> 沐青天松了口氣,拿起筷子先嘗了口豬蹄。 “不錯!入口即化,軟糯脫骨,味道也是正好?!?/br> 袁老瞳孔微微放大。 沐青天又夾了一筷子糖醋魚。 “嗯!這個好吃,本官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