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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備的是什么茶?” 小太監嚇得跪下,說:“大人饒命,宮里新進了一批靈芝茶,小的要了份來孝敬您?!?/br> 李廣穿鞋走到桌子旁,掀開茶壺蓋子聞了聞,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不識貨?!?/br> 徐貫把事情全權交給沐青天去做,還讓手底下的官員統一聽沐青天調遣,惹得很多人不滿。 沐青天坐在桌子前拿起圖紙一張張地看,眉頭越皺越緊。 “誰畫的圖?” “我?!?/br> 好幾個懶散帶著不屑的聲音。 “重畫?!便迩嗵煺砗脠D紙,放在蠟燭上一把火揚了。 “憑什么重畫,圖紙有問題嗎!” 營繕屬部郎中梗著脖子不服氣道。 “你一個掌案使,看得懂圖紙嗎?” “再畫也需要時間,你一把火燒了我們的圖紙,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可與我們無關?!?/br> “我說重畫?!便迩嗵炖溲矍浦媲皫讉€洋洋得意自以為是的官員。 結束工作后,他帶著斷橋的測量結果和圖紙去找柳斷。 “巧啊,顧大人?!便迩嗵煨那楹懿缓?,呲著牙對顧帆說。 顧帆接連幾天被拒在門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頗為高傲地說:“是巧。沐大人來找小舟?不巧,他們出門了?!?/br> 沐青天不理他,走上臺階叩門。 “柳先生在嗎,在下沐青天,找先生有些事?!?/br> 不一會兒,從門口就跑出來個小廝,畢恭畢敬道:“沐大人請?!?/br> “唉……” 沐青天搖頭晃腦,還不忘惡心一下顧帆。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巧’,還是某人運氣不好啊?!?/br> 柳斷看了看沐青天拿來的圖紙,半晌后信誓旦旦地說:“建橋并不難,沐兄放心,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將圖紙送去王府?!?/br> “那就麻煩你了?!?/br> 柳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沐兄愿意讓出自己的宅子給我和父親住,這點小忙是應該的?!?/br> 第二天中午下朝,葉淇去戶部查看沐青天提交上來的圖紙和計劃。 “五十萬兩白銀,他瘋了?!” “什么五十萬兩?”右侍郎跑過來。 葉淇臉色很不好看,把圖紙甩到桌子上。 “鴻文,你自己看?!?/br> 右侍郎拿起散成一片的紙,大致瀏覽了下。 “僅僅一座斷橋,工部居然要五十萬兩白銀?”右侍郎鴻文也驚呆了。 “沐青天,本官還真是小看你了?!?/br> 右侍郎有些著急。 “這,現在駁回去再改也來不及了?!?/br> 葉淇沉吟片刻,抬手說:“不,就這么呈上去?!?/br> “大人?!” “工部敢送這么一份東西過來,想必已經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了?!?/br> “老夫倒要看看,他李廣和沐青天還能耍出什么花樣!” 朱祐樘看到工部要五十萬兩的預算時也震驚了,不過他并沒有在葉尚書面前表現出來,而是問:“國庫余銀還夠嗎?” “回皇上,多虧鹽引法,國庫余銀充足,可修建一座小小的石橋,遠用不到這么多銀子?!?/br> 朱祐樘指了指圖紙最后的小字。 “萬兩白銀修斷橋,功在千秋利萬代?!?/br> “朕覺得挺有道理?!?/br> 葉淇猛地抬起頭,目中全是驚恐與不可置信。 “還有這圖紙,干凈利落,不像出自工部之手啊?!?/br> “皇上三思?!?/br> 葉淇顫顫巍巍從賜座上起來,跪在房間正中央。 朱祐樘害怕自己把這位肱骨老臣嚇出個好歹,也不再皮,說。 “五十萬兩白銀確實多了。這樣,明日早朝,交由群臣商議?!?/br> 送走葉淇之后,朱祐樘拿著圖紙左看右看,最后感嘆道:“妙啊,難不成是沐青天畫的?” 朱祐樘趁著弟弟進宮看望自己和皇后,讓他去問問沐青天,是誰設計的斷橋。 —— 沐青天躺在王府后院曬太陽,用腳勾住朱敬守的腿,懶洋洋地說:“你就跟皇上直說,是柳斷設計的?!?/br> 朱敬守眼神發暗,喉頭滾動,慢慢靠近沐青天,俯下身遮擋住陽光。 “皇上?” 沐青天睜開眼疑惑道:“不是你說皇上問的嗎?唔?!?/br> 躺椅:這不是我這個年紀該承受的! 沐大人啞著嗓子不停叫喚:“皇兄!皇兄!是皇兄!你,你別再來了??!” 夏風炎熱,院中蝴蝶紛飛,有一只不知是迷路了還是怎么,呼扇著翅膀停在兩瓣紅艷上,卻怎么也汲不到蜜。 朱敬守小心眼地趕走蝴蝶,抱起累得睡過去的沐青天,一步步穩穩走回房間,好像在走成婚大典時上天壇的路。 “本王的卿卿太能干了,顯得本王每日好吃懶做?!敝炀词剌p輕在剛剛被蝴蝶“輕薄”的地方吻了下。 “交給我?!?/br> 今日上朝路相比于往日,似乎有些過于安靜了。 “李兄,發生什么了,怎么大家都不說話?”一個官員湊過來說。 那位姓李的官員眼神飄忽,悄悄擺手,而后快步拉開和身邊人的距離。 不過還是有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官員,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 “慶王不是不上朝嗎,怎么突然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