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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沒本官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院子,也不許接近伍蠶?!便迩嗵烀藢⒋蠓蛉撕臀樾Q押進了房間,自己也跟著進去。 與此同時,他還放了牢里的三個家丁。 變故來得太快,就連伍生葉都沒反應過來。不過很快,他就成了伍家的頂梁柱,代替伍蠶撐起了伍家的生意。 沐青天當然不會真的相信“蠶神殺人”,他只是覺得很奇怪,才幾天不到,伍蠶的身體怎么衰敗得這么快。 他特意把伍蠶和其他人隔離開,讓縣衙的仵作裝成士兵混進來,給伍蠶診治。 “回大人的話,銀針發黑,是為中毒?!必踝髦斏鞯匕雁y針拿過來展示給朱敬守和沐青天。 “中咳咳咳咳,毒?” 很顯然,伍蠶自己也不知情。 “能查出是什么毒嗎?”沐青天問。 “小的盡力試試?!?/br> 仵作走過去,又仔仔細細查看了伍蠶的額頭,舌頭,和頸后…… “等等?!彼嫔蛔?,從伍蠶的衣領上搓下來一點淡黃色粉末。 “這是??!” 他在驗尸的時候,在尸體的指甲里也發現了這樣的黃色粉末。但尸體上的粉末量很少,應該只是剮蹭上的,也不致命。 伍蠶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意識到仵作說了些什么。 大夫人絞緊手中的帕子。 沐青天和朱敬守對視一眼,讓仵作出去了。 人是伍蠶殺的,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F在最重要的,到底還有多少人牽扯進來,又是誰要給伍蠶下毒。 伍蠶現在還不能死。仵作查明這種毒藥并不罕見,且是慢性毒藥,就算很大劑量也不能在一瞬置人于死地。 沐青天找大夫開了續命的方子,穩住伍蠶的病情。 伍生葉的音越來越大,隱隱有家主的樣子。伍生絲和蠶娘被軟禁在自己的院子里,根本接觸不到外人,唯獨點香可以自由行動。 “二公子?!币股?,一道人影悄悄從后門溜進了伍生葉的房間。 等他摘下帽子,露出面容,竟然是剛從牢里回來的二牛! “官府那邊說什么時候帶走老爺嗎?”伍生葉負手,和煦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二牛。 二牛冷汗直冒,說:“小的無能,沒有打聽到?!?/br> “牢里的吏典說,欽差大人一口咬定是蠶神殺人,可是苦于沒人見過蠶花娘娘,所以根本沒辦法定伍蠶的罪?!?/br> “但小的還打聽到一件事!” 伍生葉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冷靜,伍蠶一日不死,他就永無寧日?,F在伍家已經是他的了,至于伍生絲和蠶娘,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把他們趕出府里。 “小的偷聽到,廿七那日晚上,王爺和欽差大人要上街?!?/br> 伍生葉頓時有了主意。 欽差都說是蠶神殺人,那他就坐實蠶神殺人的名號,給大家看看。 廿七,亥正。 沐青天悠哉悠哉地從伍府里出來,走走停停,繞著繞著就走到了安吉縣的廢橋下。 “伍家不仁,伍家不仁!”鬼魅之突然從橋上響起。 沐青天嚇了一跳,躲到朱敬守身后,瞧著斷橋上忽然出現的鬼影,上下牙打著哆嗦。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放肆!”鬼影音尖細,怒道。 “吾乃蠶花娘娘,爾等見到還不快跪拜!” 朱敬守神色緊張,抽出腰間佩劍架在身前。 那鬼影看見朱敬守的動作后似乎又興奮了幾分,左右不停飄忽著,說:“伍蠶殘殺吾之子民,該死!” “吾只是給他一點教訓。凡人欽差,若你識相,還不速速將伍蠶打下地獄!” “你是蠶花娘娘?”沐青天探頭說。 “正是?!?/br> “你真的是?”沐青天反復確認。 鬼影很生氣,質問道:“難不成爾是在懷疑吾!再對吾不敬,吾也將降罪與你!” “哦?!便迩嗵煲粧咧暗目謶?,從朱敬守身后走出來,拍拍自己衣衫下擺,懶洋洋道:“是蠶花娘娘就好,本官就是要找蠶花娘娘?!?/br> 朱敬守利落收劍,厲說:“還不將她拿下!” “什?!” 官兵就像真的鬼魅一般,從四面八方出現,直接上橋制服了“蠶花娘娘”。 下午的時候,在院子里,沐青天隨手捏了顆果子扔進嘴里,翹著腳磨蹭朱敬守的側腰。 “你說,招待咱們的會是誰呢?” 一切都是沐青天設下的局,他故意讓牢房里的三個人聽到他和朱敬守的動向。真正的幫兇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主人,沐青天只需要演一場“請君入甕,甕中捉鱉”的戲碼。 安白黑著臉走上橋,一把撩開“蠶花娘娘”身上披的白布。 點香驚恐的面孔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押去縣衙吧,明天早晨請伍生葉過來?!便迩嗵齑蛄藗€哈欠,一點兒都不在乎。 安白頹下肩膀,心服口服恭送沐青天和朱敬守離開。 原來自始至終,愚蠢的都是他。沐青天說知道了真兇是誰,只是缺乏證據?,F在,證據來了。 在大堂上見到點香的那一刻,伍生葉先自亂了陣腳。他舒展身體,突然沖向點香,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惡狠狠地說:“你竟敢出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