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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天嘴上說著“流氓”“禽獸”,可心里面是喜歡朱敬守和他親近的,所謂“口嫌體正直”。憋了一個月,他也有些sao動,才能讓朱敬守親了這么久都沒叫停。 他自己還盤在朱敬守的腰上不撒腿呢。 “知府大人,王爺,他,他有說什么嗎?” 府衙里,聽說朱敬守已經到湖州,安吉縣縣縣令坐立不安。 他沒有資格去迎接慶王,所以只能留在府衙里向王珣詢問情況。 王珣沉思片刻,說:“恐怕這次,王爺并不是主角啊?!?/br> 他對崇明縣的事也略有耳聞,能扳倒十年的毒蛇,還和慶王打得火熱,這個沐青天絕非池中之物。史候簡也提前跟他通過氣,讓他千萬別怠慢了沐青天。 “還請大人明示?!笨h令安白恭敬道。 “你只要實話實說就行了?!蓖醌懖]有把沐青天的事情說出來。 說實話,身為安吉縣縣縣令,安白已經很負責了。他一直教育縣衙里的吏典,遇到任何事都得留個心眼。若不是小吏行舟時發現那船的吃水線不對,硬是要上船檢查,說不定他們都發現不了尸體,讓那個無辜的人枉死了。 “是?!?/br> “無需緊張,你我皆不是李廣的人,慶王殿下不會為難我們的?!蓖醌懓参康?。 “謝大人關心,安白受教了?!?/br> 安白可以說是王珣一手培養起來的,所以兩人的關系較他人來說更加親厚,亦師亦友。 三日后,沐青天傳喚安吉縣縣縣令安白至驛館,描述蠶神殺人案的具體情況。 尸體是被安吉縣縣的一個吏典發現的??h城中養蠶的人很多,可種桑樹賣蠶葉的農戶卻在河的對岸。一般蠶農要買桑葉,都得劃船去對岸,載了桑葉回來。 為了規范兩邊的貿易,安白特意在泊口設了個小碼頭,委派吏典監督船夫和往來商戶。 那天正好輪到胡金鵬值守,檢查完來購買桑葉的伍家家丁后,他也撐船游去了對岸。返航時,他又遇到買完桑葉回來的家丁。 伍家只來了三個人,小船幾乎要沉進河里,仿佛裝了什么重物一般。平常蠶戶來買桑葉,總會有個量,買得再多也不會讓船被壓得太低。 他感覺到不對,連忙叫停伍家的家丁,劃船過去詢問他們在船上裝了什么。 家丁很無辜,說只有買回來的桑葉和一條自己蹦上船的大鯉魚。 一條鯉魚能有多大?吏典不行,非要上船查看,結果在船艙里發現了一條人的腿。 船上出現人腿,那必然是有人死了。吏典扣住伍家三人,即刻趕回縣衙報告。 “下官聽聞此事大為震驚,連忙派人去伍家詢問?!?/br> “伍家老爺對此事并不知情,看到下官帶人上門時還有些驚訝……” “等等?!便迩嗵旌鋈唤型0舶?,“你怎么知道他很驚訝?” 事情已經過去差不多要兩個月,安白居然還記得那時伍老爺的反應,很不尋常。 安白不緊不慢道:“伍老爺還以為是家丁回來了,正忙著讓他們去喂蠶,他手上還拿著蠶篩,見到下官時連篩都掉了?!?/br> 沐青天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對。 安白謹慎地問:“大人,還繼續嗎?” 朱敬守看了看沐青天,說:“繼續說?!?/br> “是?!?/br> “伍老爺很配合,直接讓下官進府里去查。結果本該存著蠶尸的地方,出現了一具沒有腿的尸體?!?/br> “下官命人拿著那條在船上發現的腿去比對,正正好吻合?!?/br> 照這么看,伍老爺的嫌疑豈不是最大的?腿是在他的家丁的船上發現的,尸體也是在他府里的地窖,難不成兇手殺了人,還費勁地分尸,把一半搬去伍家,另一半藏在船艙? 沐青天沒有輕易下結論,接著問:“那‘蠶神殺人’是怎么回事?” 安白的表情一下嚴肅起來,還帶著些驚恐。 “大人出身蘇州府,對咱們湖州可能不太了解?!?/br> “湖州家家戶戶都靠蠶為生,尊的是天子,拜的是蠶花娘娘?!?/br> “對蠶花娘娘不敬,可是要遭天譴的?!彼裆襁哆兜?,和剛才判若兩人。 朱敬守不耐煩道:“說重點?!?/br> “是,是?!卑舶啄税杨~頭上嚇出的冷汗,“尸體有了,本來可以定罪,可怪就怪在,前幾日伍老爺才悄悄命人殺死了十幾筐蠶,藏在地窖里?!?/br> “是發現尸體的那個地窖?”沐青天問。 “大人英明,正是?!?/br> “可下官去的時候,只瞧見了尸體,根本就沒有什么蠶?!?/br> 這就奇怪了。 “下官又詢問伍家的下人,他們起先躲躲閃閃,不肯說真話,在本官的威脅下才說出事情?!?/br> “原來他們都知道伍老爺處理了很多死蠶,但害怕蠶花娘娘降罪,所以誰都不敢說出來?!?/br> “所有人都看見了……”沐青天沉吟。 “是啊?!卑舶酌嗣觳采掀鸬碾u皮疙瘩,“正因如此,大家才會說是伍老爺惹怒了蠶花娘娘,所以蠶花娘娘發怒了?!?/br> 朱敬守譏諷道:“殺蠶的是伍氏,埋蠶的也是伍氏,莫非蠶神老眼昏花,分不清哪個是伍氏?” “這……”安白猶豫片刻,馬上道:“王爺說的是,自然不可能是蠶神殺人,定是有歹人作祟?!?/br>